「沒錯，這傢伙的確是從深淵來的魔龍。」
碗哥回答著羽姐的話。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時間本碗就知道了。」
張落一愣。
「等等啊碗哥，這種事我可沒聽你說過。」
碗哥很自然的說道「這你也沒問啊。」
「臥槽……真是好有道理。」張某人嘴角微抽。
十分明智的放棄與這破碗瞎扯淡。
他眼看著前方那血欲之海境界滿溢的場景。
想了想乾脆轉移話題道。
「說起來。之前就聽你們兩位提到過深淵界，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張落不經意的問道。
而聽他開問的兩神器聞言想了想。
「深淵界啊……」碗哥思索著該如何說才能讓他理解。
想了片刻才道。
「深淵界，怎麼說呢，就如同我之前說過的一樣，那是魔首們聚集的地方。」
張落點了點頭，關於這一點他自然記得。
碗哥又道「說起來，小落子，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諸天萬界是存在等級的？」
張落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回事。」
「根據規則演化的程度不同，世界的完整度不同，會有一定的高低差別。」
「而當時碗哥你說，越高等級的世界，會出現的至強者就越強。」
「沒錯。」碗哥道。
「這也是有的世界會存在七階神、魔，而有的世界卻連一個超凡者都無法出現的最根本原因。」
「不過，除了某些特別的地方之外。這些，對如今已經七階的你來說倒是沒什麼意義了。」
掌控規則的七階，基本是屬於在諸天萬界任何一個世界，都會是很威風的那種。
除了某幾個特殊地界……
「特殊地界……碗哥你的意思是？」
「沒錯。」
「深淵界便是其中之一。」碗哥確定了他的話。
「本碗當初告訴過你，有四個世界是屬於萬界之中最高級別的世界。」
「這最高級別可不止是說說而已，而是那四個世界，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看著另外的諸天萬界集合，甚至就存在意義而言，更高於諸天萬界本身。」
「這……此話怎講？」張落連忙問道。
而這一次出聲解答的是羽姐。
「大概是因為那四個世界，皆是出自十階吧。」
「本身與十階相連，能夠容納十階之下的一切事物，是被稱為『不可能的世界』的地方。」
不可能的世界……張落聞言的瞬間凝緊了眉頭。
這五個字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字面表意。
十分明顯，有著更深層次的意義。
不可能的世界……明明是不可能的事物，卻事實存在。
與十階相連……等等，不會吧？
張落忽然想到了某些，以現在的他些微的可以理解的東西，這該不會就是十階的力量屬性吧？
如果是的話……
他有些無法想像了起來。
若真的是那樣，那麼……十階到底該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連忙制住自己有些跳動不安的心緒，張落趕緊定了定神，決定不去細思。
轉而就其它需要關注的事，問了起來。
「說起那四個世界……」
張落說著，略一回憶，想起了碗哥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沒記錯的話，是仙道世界，神話世界，深淵世界，原生界吧。
如今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啥都不懂的小萌新了，張落很快便將這四個世界，與自己所認知的事物聯繫起來。
「這麼說來，深淵界便是四大界中的深淵世界，那麼……另外三個……」
碗哥直接道「匯聚了眾開天神的開天神殿便是一切神話的源頭，也就是神話世界。」
「所有大羅仙齊聚的大羅天，則是仙道最為繁盛的仙道世界。」
仙道世界準確的來說並不只是大羅天，大羅天藏於道之化身的三清界中，這一個整體才是完整的仙道世界。
再加上魔首遍布的深淵界。
正是對應神、仙、魔，三位十階……
「不對啊。這大羅天仔細算，不也還是人三清道祖的嘛？」張落忽然想到。
「咳咳，關於這……」羽姐有些尷尬。
「仙兒曾經用一劫度老老實實的工作作為報酬，把大羅天換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
世界還能這麼買的嗎？！
張落忍不住吐槽了起來，他按了按額頭。
「那麼最後一個原生界呢？」
話說原生界這個名字聽著有些厲害啊，該不會是諸天萬界的源頭之類的吧？
然後就被一副『你在說什麼呢』語氣的碗哥給鄙視了。
「諸天界的源頭本碗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
「開天神殿就是第一個世界，乃是神主所創，是真真正正的源頭。後續的所有世界都是根據開天神殿為原型製造的。」
好吧。
「那這原生界到底是什麼？」
咳咳——
熟悉的咳嗽聲響起。
又輪到羽姐尷尬的出聲了。
「小落兒……你還記得小小仙被罰關禁閉的原因嗎。」
「……」
臥了個槽，竟然是那個？！
就是小小仙那貨嫌開天神們創造世界沒半點創意，而將開天神們倖幸苦苦創造的世界，給堆在一起搞了個無限套娃世界。
那可是能讓修煉者飛升、飛升、飛升乃至飛升數百、數千個世界，最後絕望自殺的終極地獄啊。
「那玩意兒就是原生世界？」
「因為……實在太亂了，導致開天神完全不想動手改造的世界。」
「那種世界也能成為最頂級啊……？」
「這……雖然很多年以來，那裡經常會成為大羅仙與魔首、魔首與開天神、大羅仙與開天神亦或者三伙人一起開武鬥場的地方。」
「也因此導致了，如今已經沒有了任何生靈存在。」
「但因為受到太多九階乃至其中兩個十階氣息的沾染，已經變得比任何世界都要來的堅固。」
就算這樣……那個世界也太慘了吧？！
你們這些傢伙，簡直不是人啊！
——好像還真不是。
張落內心吐槽。
明明是一般人，乃至一般七階都不一定能知道的信息，張某人卻完全不感覺到半點驚喜。
有種知道的越多，那些大佬們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越高的感覺……指無節操方面。
張落搖了搖頭。
「我們還是來說回現在應該關注的深淵界，以及那條從深淵界出來的黑龍吧。」
「碗哥你既然是太陰魔君的神器，應該知道更多關於內部的消息吧。」
「那是自然。」碗哥理所當然道。
隨即為張某人解釋道。
「就如所言，深淵界是眾魔首待的地方，自然的，那裡不可能存在任何常識世界能拿來印證的地方。」
「就比如說，深淵世界，是由無數規則世界所拼構起來的整體，其中包含了無數規則以及概念。每個魔首都有多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領地。」
「同樣的，你也別想那些魔首會特意的去創造生命。深淵界中，不存在任何平凡種族，即使存在著生物，也至少是自我演化誕生的概念生物。」
「這麼說，小落子你可能會不明白。」
「那本碗就簡潔的告訴你，深淵界之內，凡是出現生物——起步六階……嘛，雖然基本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都是六階。」
「別看這條黑龍多麼狂傲，若非關係戶，或者受到某個魔首關注，它在深淵界裡，地位大概也就相當於一隻路過的螞蟻級別。」
「雖然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深淵界之外，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會引出某個魔首。很多年以前，那群魔首就已經對征服世界、毀滅世界之類的事玩膩了。」
有碗哥這樣的保證，即便無法完全百分之百的確定，但張落多少還是能鬆口氣。
若是真的一不小心惹出個魔首來。
那樂子可就大了。
要收拾起來，就不是小小一個他能做的過來的。
按照開天神與魔首之間的關係，怕是女媧大佬要提前重啟諸天界了吧。
……
將心中的顧忌卸下後，張落又與兩位神器稍微討論了一些關於無節操……咳咳，大佬的隱秘事件過後。
再度將目光方向了前方戰場。
大海上的戰鬥。
因黑龍的惱羞成怒開啟概念天地，而一時得以寧靜。
整片大海都被覆蓋進了概念天地之中。
那片血海境界，自然擋不住張落的查看。
其內部特質，只是一瞬間便被他完全解析了出來。
就如其名字一樣，惡海沉淪，那是凝聚了這個世界，一切欲望、惡念與罪業殺戮的特殊境界。
那片概念海之中，一旦任何生物觸碰，便會被其無窮無盡的惡慾念頭吞噬。
能力若是不足的人觸碰，甚至都來不及感受惡欲的誘惑，就得直接將自己的存在給撐爆。
好在。
少女提督並非如此。
六階的概念想要撐爆她，那還是遠遠不足的。
只是。
此刻陷入惡欲血海的少女，有些好似被關掉了開關的機器人一般，靜靜的被血海吞噬。
即使本身存在能擋住惡欲的侵蝕，但自己的意志卻沒能守住嗎？
張落想到。
而且，也沒有看到有別的什麼東西出現救場。
少女那大羅仙的本身，難道也不在意自己轉世的完結撒花預告？
不應該啊。
對方的屏蔽，讓他無法查看太多，張落此時也摸不著頭腦。
只能搖了搖頭，保持一份注意在少女身上的同時。
將其他注意力都放在黑龍身上。
遊蕩在血海中的黑龍，好似已經預料到少女的下場一般，只在少女身旁轉了兩圈，便沒在意。
現在，看其動作，反而好似在準備襲擊少女提督的艦娘們。
不對。
張落忽然一愣。
他連忙抬頭向艦娘們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
連少女提督這樣的存在都會陷入血海之中，那群艦娘又怎麼可能……
正要這麼想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艦娘們身邊的呆毛少女。
千秋！！！
張落抓狂。
一個沒看住就躥了過去，說好的不參與呢。
張落按了按腦門。
事到如今自家的劍已經進入戰場了。
他只能無奈傳音，勒令那隻呆毛少女不能再更進一步了。
若是讓千秋一不小心把黑龍宰了，計劃可就全部白費了。
好在呆毛少女得到了主人的明令禁止，沒敢越線，只是瞪著眼睛，看著血海下面那隻隨時等著進攻的黑龍。
……
瀧很生氣。
數萬年來這是第一次如此生氣……
哪怕是三年前一時忍不住偷看魔首打架，被大佬互毆的一巴掌掌風給波及到打出深淵界，打的重傷也沒這麼生氣過。
當然，原因也是它根本沒敢生氣……
可如今被人類給一劍斬傷，這對瀧來說是此生最大的恥辱。
瀧是深淵界的一條小小黑龍，如碗哥所言，它本應該是屬於深淵界裡路過螞蟻級別的存在，但由於本身住在臨近邊界的某世界縫隙中，沒怎麼遇到過踩螞蟻的大佬。
是以抱有很強的自尊……再加上，它所處的位置偶爾可以看到深淵界之外的一些景象，也就是各種人類世界，讓瀧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自信。
它見識過人類的各種互相毀滅的場景，自認為對人類的卑劣已經十分了解。
也導致了，它對人類抱有一種十分強烈的不信任與鄙夷。
如今。
就是它所鄙夷的人類，給它狠狠的來了一發。
這讓瀧的內心完全不能淡定。
所以。
它要毀滅人類。
原本是因深海意志的融合而誕生的念頭，現在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自己的想法。
人類要毀滅。
幫助人類的艦娘，同樣要毀滅。
傷到自己的罪魁禍首，已經沉入血欲之海，接下來，就是那人類少女的艦娘了。
再之後，就是全部的人類。
瀧如此想著。
隨之。
迅猛的從血海沖了出去，並打算一舉將艦娘們毀滅。
然而就在瀧衝出血海的剎那。
一雙眼眸與它對視了起來。
那是一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是一位呆毛少女。
人類？
不！不對！
呆毛少女身上傳來的感覺絕非人類。
那更像是某種攻擊，某種……武器。
能夠一瞬間，將瀧斬滅的武器。
瀧的身軀頓時停在了半空。
「汝……是何人？」瀧謹慎的出聲著。
千秋看了看它，回應道「千秋。」
很老實的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這般老實著實讓黑龍愣了愣。
連忙問道「汝為何阻擋瀧？」
千秋歪了歪頭，看了看身邊的島風。
「千秋的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不能讓你傷害。很正常的道理。
但這么正常的道理，對於這隻呆毛少女身上傳來的氣息，是完全不合理的啊！！
這隻少女很強，強的可怕。
明明這麼強，為什麼會和艦娘是朋友啊？
就在瀧猶豫的時候。
千秋忽然再次說道。
「主人說，千秋不能繼續干預你和人類的事，所以，只要不傷害我的朋友，我就不會對你出手。」
嗯？！
黑龍雙眼一亮。
「汝之言可當真？」
千秋點了點頭確認了。
但還沒等瀧高興，呆毛少女想了想補充道。
「而且，好像也不用我。」
「你的對手，在你後面呢。」
千秋話音剛落的剎那。
卻見瀧巨大的身體猛然一止，顫慄的感覺從身後傳來。
那是從頭至尾，讓這隻黑龍完全顫抖的極致氣息。
淡然而又熟悉的聲音從瀧的身後傳來。
那是少女的聲音。
「原來如此。」
「這一世的我，是如此嗎？」
「就連一條黑龍，也能在我面前如此猖狂了嗎？」
「還真是……失態啊。」
亮麗的劍光一瞬間，將血色的大海整個撕裂，猶如將世界斬開一般。
血色境界，於一瞬間化為虛無。
黑髮少女站立在那處。
「六淨式——」
「——明劍，斬邪！」
少女低喃著從中緩步走了出來。
此刻，她的身上已經環繞起了，讓這黑龍連一絲都看不透的深奧氣息。
此時的黑龍終於得以冷靜下來。
看著這少女，直面那龐大無比到讓瀧顫抖的氣息。
「……汝！究竟是什麼人？」瀧極大聲的問著。
少女提督笑了起來。
「如果一刻鐘之前或許我還無法回答。」
「不過現在……」
「我名，漓。」說著，微微想了想繼續道。
「嗯……劍仙。」
七階大羅，終於還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