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蔚雪坐在床頭,門外一位丹正峰的師姐慢慢開口,只見得門後嬌影輕輕一動,隨即就是隱沒在了後面。
「我知道了,有勞師姐!」
雲蔚雪心中坎坷,她知道已經裝不下去了,但是從頭到尾,她故意醒過來的時間不過是一炷香。知道的人,只有正律院那位王珍,郭若晨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位師尊是推算出來,利用占術直接推磨而出?
不知為何,雲蔚雪忽然感覺到了這位一直以來視為神仙人物的師尊,在她心中忽然變得如此神秘。在師尊的影子中,有一層層被籠罩起來的氤氳。
雲蔚雪也不敢怠慢,下了床後,隨意梳洗一番,慢慢打開了房門。
在院子裡面,因為雲蔚雪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此時院子周圍的人並不多,所以沒有多少人見到雲蔚雪這個小師妹已經醒來了。
「師尊!」雲蔚雪來到了郭若晨的院子中,在院子房門口,站著四個弟子,這四個弟子云蔚雪都認得,特備是在首位弟子竟然就是伯鴻。
伯鴻當日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在雲蔚雪暈迷之前,這位大師兄一直都沒有幫她解毒。如果伯鴻願意的話,只要耗費一半的靈力就能夠解開毒藥。
伯鴻說什麼要追求自己,可是在當日的表現,讓雲蔚雪心寒。當然不是雲蔚雪之前對伯鴻有什麼好感,相反,她對這位大師兄的感覺慢慢變得有一絲厭惡起來。
「小師妹終於醒了!」伯鴻負手微笑,臉上自是一番談笑風生的樣子。唯有他眼中閃爍的精光,讓雲蔚雪暗暗有些彆扭。
這個男人似乎修為有了三分精進,身上氣息變得有些凝厚,只怕離進入鬼仙已經沒有多遠的距離了。
「有勞擔心,不過師妹要先見上師尊,請師兄讓開吧!」
「是的是的,師妹請進吧!」伯鴻很有風度,將房門輕輕一推,示意雲蔚雪進去。
雲蔚雪也不矯情,直接就踏了進去,在經過伯鴻的瞬間,雲蔚雪忽然察覺到了伯鴻臉上露出的那一股勝券在握的表情。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不覺,雲蔚雪忽然發現伯鴻真的有些危險了。以前她不相信師門裡面的人會害自己,可經過媚藥的事情,她也隱隱開始戒備。這些天之驕子,一旦算計起人來當真是絲毫不給面子的。
諾達的房間四周擺放這十八種兵器架子,在正中間的牆壁上面,掛著巨大的畫壁,一副三千弟子練武圖。
雲蔚雪並不是第一次進入到郭若晨的房間,早在當初郭若晨要傳她丹正峰的一些道法時,她就進來一次,也見識過三千弟子練武圖。
那個時候她第一眼看到練武圖上面三千個弟子,密集的黑點身影聚集在了演武場。每個弟子同出一招,在烈日之下演練,還有浩瀚的蒼穹和烈日當空。這些都無一不是給韻雲蔚雪一股震動。
這一次再見到這幅畫的時候,雲蔚雪依然可以感覺到畫中栩栩如生的影子。這就是鬼仙高手筆下的墨畫。即便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在郭若晨的毛筆之下,也可以將修為低下的武者給震得魂飛魄散。這就是鬼仙巔峰的高手的精神氣!
「嗯?」雲蔚雪第一次發現,在烈日當空的蒼穹之上,居然還有一點筆墨在雲層之上,「是人影嗎?」
仔細一看,那一道黑點並非簡簡單單的筆墨,而是一道依稀可見的人影。若不是雲蔚雪這一次隨意掃了一眼,他還真的很難發現這一張百尺長的壁畫居然有這點存在。
天上的人影手持寶劍,身著青衣、頭戴金冠,而且身邊有一點點金光點綴。這一刻,雲蔚雪只覺得人影像是變得活了起來,從死物中復活一樣。
人影一動,手持寶劍指天,再對準下面三千弟子。俯視眾生,立於天地之上。而忽然間,雲蔚雪只覺得人影中似乎閃爍了一下,那一點微小的人影中睜開了一雙眼睛,瞟了雲蔚雪一眼。
刷!
雲蔚雪身子仿佛在這一點目光之下,完全被鎖定,無論是四面八方,走動還是停止,她發現完全是無法擺脫視線範圍。
被人一手掌握,掌握生死的感覺莫過如此吧!雲蔚雪甚至發現,自己的呼吸似乎有些吐不出氣來!
「蔚雪,過來!」忽然,郭若晨的聲音在房後的書房內響起來,穿過了門帘,直入到了雲蔚雪的腦海中。
雲蔚雪在這四個字的呼喚中,忽然醒過神來,不知不覺,她的背後竟然生出了冷汗,額頭上隱隱可見香汗!
再仔細看向三千弟子演練圖的時候,雲蔚雪忽然發現不到那雲層上面的人影黑點!
「是的師尊!」雲蔚雪抱著滿心疑慮,此時聰明絕頂的她隱約間感到了空氣中的一絲凝固!
踏入書房之中,郭若晨此時坐在太師椅上,手持先天道法工本,仔細在翻動。一見到雲蔚雪進來,便是坐直身子,臉上浮起了宛若三月春風般溫暖的笑意。
雲蔚雪似乎在這一股笑意中,原本緊張繃直的身子慢慢變輕鬆起來。
「蔚雪,妳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米雪兩位師姐已經死了,是畏罪潛逃進入方谷林中,被妖獸殺死的!」郭若晨第一句話,就說中了雲蔚雪想要知道的事情。
「弟子知道。」
「那麼,原本此事事關緊要,畢竟有違我們丹正峰的風氣,也不能多追究。現在妳沒事了,而罪人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們就不要再提。以後妳就好好將精力放在修煉上面。」
雲蔚雪身子一陣,聰明如雪的她哪裡不知道師尊話中有話。郭若晨似乎在暗示她,她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不要再追究。事關丹正峰的派風,郭若晨是不肯讓雲蔚雪再涉入其中。
「難道說,師尊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雲蔚雪心有不甘,秋菊和翁虹所作之事她無法原諒,只能硬著頭皮道:「師尊,兩位師姐已經伏法,本來我是不該追究,但事情有異,難道師尊不覺得還要仔細推磨嗎?」
「師尊說了,此事已經了結了,其他事情,妳不必再理!」郭若晨微微笑道,但是語調卻有一分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