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術。
看著水盆裡面,石堅的身影消失,林鳳嬌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師兄,師門怎麼說?」千鶴和四目道人陳友靠上來,一臉急迫地問道。
「掌門玄天真人在消滅飛僵的戰鬥中身亡,如今,大師兄石堅已經被宗門的宿老選為代掌門。」
「他說,上次飛僵之戰,茅山精銳盡失(很多茅山精銳弟子在那場爆炸中死亡,只剩下風火雷電和掌門玄天真人,掌門玄天真人後來也死了),如今正是茅山最虛弱的時候。」
「滿清氣數將盡,但終究未亡!人道龍氣還在!大師兄說,不能將師門陷入危險之中!」
林鳳嬌看了一眼千鶴和四目道人陳友這兩個師弟,緩緩說道。
千鶴沉默。
四目道人陳友卻很是不甘,氣憤地道,「他石堅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茅山派正邪對抗,搏鬥終生的理念,他都完全不管了嗎?」
「師兄,可能大師兄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吧……」千鶴說道。
「沒辦法……哼!」四目道人陳友冷哼一聲,沒說話了。
「好啦好啦……」林鳳嬌開口了,他道,「不管怎麼樣,那些百姓是無辜的!」
「土地爺……祂可能不方便出手……」
林鳳嬌這段時間並沒有能見到凌曜棟。
不過,從廟祝和靈官的情況,就可以看出,凌曜棟此時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除了朱大常之外,其他的廟祝和靈官,現在施展【神打之術】或者其他神術,已經很難得到凌曜棟的回應。
所以,林鳳嬌也有這麼一說。
他頓了一頓,又道,「到時候,就只能靠我們了!」
「盡人事聽天命!」
「總不能讓那些無辜的百姓,白白送死!」
林鳳嬌說道。
「師兄,我聽你的!」千鶴說完就站了出來,說道。
他一直覺得這件事是他的問題。
如果不是他把皇族殭屍帶到這裡,就不會引發這些事情,牽累了土地爺凌曜棟不說,還要導致這些多無辜的百姓身亡。
他不做些什麼,他良心不安。
所以,哪怕這次行動萬分兇險,連九死一生都不如,是十死無生,但千鶴還是義無返顧地站出來了。
四目道人陳友見狀,很不爽地罵罵咧咧,口吐芬芳,「媽的,媽的!」
罵完之後,轉身就走。
林鳳嬌眉頭微皺,千鶴則是嘆了一口氣,他問四目道人陳友,「師兄,你去哪裡?」
「去寫遺書,把我財產的放置地方,跟我徒弟說一下,免得我死後他找不到,還要去地府打擾我!」四目道人陳友頭也不回地說道。
千鶴聞言笑了,林鳳嬌也是笑著搖搖頭。
這還是真是四目道人陳友的性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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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後。
香山縣縣城所在。
菜市場。
也是刑場所在。
地上發黑的污跡彰顯它黑暗的過去。
東升鎮的鎮長,以及其他被牽連進來的百姓,被上著枷鎖,押到了這裡,強行摁著跪在地面。
血蝠門當代的蝙蝠法師,滿清的烏力斯哈勒大薩滿,以及修行了兵家秘術的索圖武官,正坐在高台之上,表情各異地看著這些百姓。
在他們的四周,圍著一群清廷的衙役和士兵,看數量,有幾十之數,一個個不言苟笑,嚴陣以待,就連烏侍郎也在其中。
不過烏侍郎的氣色,白得可怕,猶如一隻驚弓之鳥,也不知道他在這段時間裡面,遇到了什麼事情,嚇成了這個樣子。
而在刑場四周,則是黑壓壓的人群,他們臉上的表情,害怕中帶著好奇,仿佛在看一場娛樂活動,刑場這裡,就是他們的娛樂場。
人群之中,不僅有大人,還有小孩。
這些人,對於被砍頭之人,不僅沒有絲毫同情心,反而還會討論如何才能砍得又快又好!
他們並不是天生冷漠無情,而是清朝三百年的奴化訓練,已經從心理上砍掉了他們的雙腿。
他們的人雖然是站著的,但是心卻是跪著的。
此時,已經是接近午時三刻了。
古代殺人都是定在午時,是因為公文都寫了要在午時處斬。
午時,換算成現代時間的話,也就是中午十一點整到下午一點整。
雖然公文說是午時處斬,不過處刑官一般會拖延時間到午時三刻,也就是十二點四十五分的時候,這是因為擔心皇帝會刀下留人,所以這樣做。
午時三刻是午時的最後一刻,如果還不殺,馬上就變成未時,那就變成違旨了,所以一般來說都是等到午時三刻才殺人。
烏力斯哈勒大薩滿他們拖到這個時間段,倒不是他們擔憂皇帝會刀下留人。
這時候的宣統皇帝才幾歲啊。
而且,宣統皇帝在京城,而這裡是在嶺南。
山高皇帝遠。
他們的目的,其實還是引蛇出洞,想要把林鳳嬌這些人給印出來。
這是一個陽謀。
他們也不用擔心被對方看穿。
反正他們明擺著就是,我在這裡布下陷阱,你有種就來!
不來的話,就替他們收拾就好了。
也讓整個香山縣知道,誰才是香山縣真正的天!
這對於凌曜棟的信仰,才會是極大的打擊。
只是等到快午時三刻了。
還是沒有人過來。
血蝠門的當代蝙蝠法師,搖搖頭,道,「看來,他們還是做了縮頭烏龜!」
「無妨!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重點是那個土地公!其他那幾個茅山道士,不足為懼。」烏力斯哈勒大薩滿一臉不屑地說道。
「茅山派幾百年前倒是很強,不過南北茅山一戰之後,早就元氣大傷,要不是近些年,南北茅山分別出了一個玄天真人和茅龍的話,茅山派在天下道脈之中,根本排不上號!」
烏力斯哈勒大薩滿雖然是滿人薩滿出身,但對於華夏的各大道脈,卻是如數家珍。
蝙蝠法師聞言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至於索圖武官,他一直都是沉默不語的狀態,像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
不過他臉色還是鐵青,這是上次在東升鎮土地廟受的傷,還沒有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