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路還長
當蔡元祺從電話裡面聽到彭欣健的匯報之後，他氣到在辦公室摔了杯子。
「死撲街！」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你當我是傻子啊！」
蔡元祺破口大罵，氣到胸口上下起伏。
他自認城府過人，但不想在凌曜棟這裡，總是容易失去理智。
「凌曜棟這條白眼狼……」
「忘恩負義！」
「鼠目寸光！」
「……」
蔡元祺罵個不停。
凌曜棟想要好處，又不想背責任，蔡元祺怎麼可能同意？
傻子才會同意！
但就在這時候，處長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一聽，是ZZ部的……
蔡元祺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在這個年代，ZZ部是個極為重要卻被人刻意很少提及的神秘部門，其英文名稱為Special Branch，縮寫為SB，ZZ部探員在需要表明身份的時候都會稱自己為SB。
ZZ部在廉政公署成立前是香港最神秘且權力最大的執法單位。但從嚴格意義上講，港警ZZ部並非一個執法單位，而是大嚶軍情五處的駐港分支機構，因此是個不折不扣的情報機構。
羅祖兒的舅舅，就是ZZ部的總督察。
這位馬督察為什麼這麼囂張？就是因為他是ZZ部的人。
名義上掛著香港警察的皮，但實際上，卻是特工人員。
平民或者普通警察遇到表明身份的ZZ部探員時，第一反應都會避而遠之的。
香港警察ZZ部的歷史頗為悠久，可以追溯到1934年，其建立之初並非是為了應對某種ZZ或軍事情報危機。
在1931年的時候，大嚶軍情五處被改編為安全局，正式負責大嚶本土及殖民地的反間諜及情報安全工作。同一時期，幾乎所有的大嚶殖民地都被設置了安全局的分局。
當時軍情五處遠東總部設在新加坡，而香港分局在當時並不十分受「家裡」的重視，僅作為一個存在性的機構託管於香港警察部。這種模式也並非香港特有，大嚶也曾在馬來西亞殖民區的警察部設立ZZ部。
而之所以選擇在警察部內部設立情報機構，是為了和警察共享人事招募和培訓設施，也便於薪酬和福利的發放。
二戰爆發，日本入侵香港後，港英警察大部分主管被關入集中營，ZZ部作為軍情機構更被「格外照顧」，戰後才得以恢復，主要職能是審查日據時期仍在日偽機構任職的香港公務員，以確定他們是否可以留任。
1956年，大嚶本土殖民大臣根據當時的國際環境，對香港ZZ部提出新的工作目標，要求其成為穩定香港的核心力量。ZZ部需要派出專人進入港府主要部門作為情報聯絡官，還獲得了臥底進入各大政府部門的行政合法性基礎，ZZ部的權力開始擴張。
除此之外，各政府部門還有義務派出自己的政務官員定期輪換進入ZZ部工作，以熟悉情報作業的流程和協助ZZ部協調其他部門。
馬督察，或者說，已經是馬警司的家族在港英政府裡面人脈很廣，ZZ部只是他的踏板，他最終目的是進入港英政府裡面，在裡面往上爬。
事實上，他的家族已經在安排了。
他榮升為警司之後，他的家族可以操控的餘地就更多了。
回到ZZ部上來。
1956年的情報改革對香港後來的穩定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這次改革，香港的經濟和社會很可能因為1960年代的各種社會運動和暴亂而崩潰，這不僅不符合港英當局的利益，也和當時大陸制定的以香港為對外窗口的戰略背道而馳。
香港當時號稱東方的間諜之都，西方世界以香港為偵察大陸的窗口，台灣蔣家勢力也以香港作為反攻大陸的情報窗口。
所以這個時間段，香港的局勢相當混亂。
ZZ部作為大嚶政府的工具，當然必須阻止各方勢力在香港的鬥爭白熱化，以免惹火燒身，同時也要發揮情報機構的作用，既要利用香港這個跳板對大陸進行滲透和偵察，又要對香港政府內部的臥底間諜進行調查和清除。
時間進入1970年代後，ZZ部又變成了港警高官和廉政公署的搖籃。
廉政公署的成立是為了對付當時已經爛透的警隊腐敗利益集團。
而成立之初，廉政公署便從ZZ部裡面大量抽調官員。
因為在當時，ZZ部門由於其獨立性，這個體系的人員，未曾參與過香港原有公務員系統的貪腐行為，也就是說，沒有收或者很少收五億探長們的黑錢。
廉政公署最終成為了反腐機構的典範。其中一些ZZ部警官在反腐運動後被重用提拔，一度成為港警中堅力量。
其實，蔡元祺就是ZZ部官員中的典範。
他能成為香港第一任華人警務處處長，跟他是ZZ部出身，有很大的關係。
換句話說，就是他的忠誠得到了大嚶佬的認可。
同時，在將要回歸的時候，大嚶佬也需要ZZ部出身的警務處長來來完成自己的諸多圖謀。
ZZ部是必須解散的。
大陸是不會同意大嚶佬保留這麼一個身份和地位都如此敏感的部門的，已經商議決定在1995年的時候，就將其解散。
但如何解散，那些工作人員如何安排，如何埋釘子，這就是大嚶佬要考慮的事情了。
作為全世界有名的攪屎棍，大嚶佬無論是在ZZ上攪屎，還是在肉體上攪屎，都特別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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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祺接完電話之後，臉上變得陰晴不定，時而狠厲，時而無奈，時而有一種……無力感。
這在以梟雄自詡的蔡元祺身上可很少見到。
「凌曜棟……終日打雁，沒想到被你這隻雁給啄了眼……不過沒關係，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蔡元祺突然冷笑道，他看了看桌面上關於警隊通訊系統的調查報告，然後拿起了電話，「關於凌曜棟督察的調查情況，我覺得我們需要聊一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