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未知省市某大型實驗室。
魏觀毫不意外的睜開了眼,隨意的瞥視了一下桌上的時鐘。
時間分毫未動,試練結束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腔,感受到心臟仍在跳動,冷哼一聲。
「無聊的把戲。
恐懼不是利刃,而是拯救玩家的良藥,這個立意太俗了,毫無新意。」
空蕩的實驗室中無人回應,只有他的回音往復飄蕩。
他從座椅上站起,走到一張大屏幕前,按下了啟動機器的開關。
「實驗-Ⅳ型正在啟動......」
「您好,魏觀博士,又見面了,今天過的如何?」
魏觀的語氣無喜無悲。
「很普通的一天。」
「您的特殊試練還順利嗎?」
「順利?大概吧。
但太過順利的試練不利於人的成長,所以我給我的隊友們略微增加了些難度。」
「您一如既往的善良和慷慨,啟動完畢,用時12.964s。」
魏觀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有些嚴肅。
「你的加載時間又慢了0.065秒,分析原因,提交報告。」
「抱歉,正在分析原因。」
「分析完畢,用時3.014s。
原因為:【神性】存儲容器破裂失壓,【神性】逸散率32.189%,為防止【神性】逸散到生存區域,花費額外的時間關閉了實驗區大門。
事故詳細報告已出具,請您查閱。」
魏觀臉色冰冷的翻了幾頁,眉頭擰成一團。
「看起來又要去捕捉【神性】了,分析實驗【神性】平衡配比,告訴我需要參加哪些試煉。」
「正在分析實驗配比......」
「請稍後......」
...
現實,未知省市某無人區。
雲泥自沙土上醒來,輕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嗯?怎麼又下雨了?麻煩。」
她仰望著墜落的雨滴,輕輕打了個響指。
「嗒!」
漫天的雨水在落到她頭頂某個位置的瞬間,消失不見。
一滴滴凝聚於此方世界的液體就這麼被轉送到了某個即將湮滅的世界中去。
至於這微如牛毛的細雨到底給那個世界帶來的是壓倒駱駝最後一根稻草般的災難,還是及時雨般的救贖,就無人得知了。
她微微揚起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耳邊還迴響著程實的那句話。
「未經過別人同意的公平,算不上公平。」
呵,公平?
有實力的人才配談公平,至於弱小者......
活著就是原罪。
不如湮滅。
雲泥重新仰躺下去,閉上眼睛,聽著周圍嘈雜的雨聲,思緒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
現實,未知省市某窩棚。
一位赤裸上身的戰士醒來,睜眼打量周圍片刻,而後又緩慢的閉上了眼。
從始至終這個生滿灰塵的窩棚里,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安靜的讓人心慌。
...
現實,未知省市某公寓。
杜煕光醒了,但他沒起。
柔軟的大床對於一個疲憊的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它仿佛生出了無數觸角,將自己綁在了上面,無法動彈。
躺了很久,直到試練中的一幕一幕再次閃回進腦海,他才睜開了眼,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的笑容。
「好人?多麼高尚的詞彙啊。
但願我的這位好人朋友被我精彩的表演矇騙後,仍能夠找到正確的答案。
哦,對了,他似乎還有後手。
沒關係,這次沒能殺掉,說不定下次就有機會了。
你說對嗎?
杜煕光同學?」
在杜煕光面前的鏡子裡,他的鏡像正面色陰沉的看著他。
而他,卻在開懷大笑。
「別不開心了,等我敬獻了這段記憶,我們,就又是一個好人了,不是嗎?」
說著,他拿出一張流淌著【記憶】之力的筆記,在自己的額頭輕輕一抹。
鏡中的杜煕光面色鐵青,緊咬雙頜,卻無可奈何。
不久後,兩個人的動作再次同步。
杜煕光們睜開眼,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筆記上新出現的字跡,突然醒悟過來。
「7月14號,很好,試煉結束了。」
說著他轉過頭看向鏡子,頗為玩味的繼續道:
「很遺憾,我並沒有死去,看來這次,你還要在裡面多待一段時間了。」
鏡中的杜煕光無論是嘴型還是動作,與鏡外的杜煕光一模一樣,並未有所回應。
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個人的戲劇演繹。
...
現實,未知省市某辦公樓。
方覺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皺著眉頭快步走向檔案間,開始在檔案櫃裡翻騰起來。
不一會兒,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走路聲在他的身後響起。
「方覺?」
方覺回頭,發現是住在隔壁的互助會會員,季月,一位信仰【真理】的法師。
這棟辦公樓的屏障被一群熱心善良的玩家互相打通,然後又以互相幫扶的形式住在了一起,形成了神降後時代的互助會。
而方覺和她正是這裡面分數最高的兩位,很有威望。
「怎麼這麼慌張,試練里遇上難題了?」
「來的正好,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那位大審判庭的墨秋斯嗎,幫我翻翻他的資料。」
季月詫異的點了點頭,走進檔案室。
「英年早逝的【秩序】之子?要找什麼,不如先問問我,說不定我知道哦。」
「歷史學派的學者就這麼博聞強識嗎?」
「不然呢,說說看?」季月笑笑,坐在桌邊歪頭等待。
「我想知道他死亡的地點,並且想要知道死後是否有丟失過大審判庭的半神器,應該是一柄權杖。」
「【行刑之刻】?一柄雷罰權杖。」
「你知道?」方覺臉上寫滿了詫異。
「嗯吶,大審判庭幾千年來唯一失落在外的審判權杖,至今在哪都是個謎。
很多法師都在尋找它,也包括我。
你......見到它了?」
方覺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在哪?」季月激動之下,猛地站直身體,抓住了方覺的手。
方覺嘆了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一個理智蝕者的手裡,我起初懷疑他冒充了墨秋斯,後來才回過味來,他應該是撞見了墨秋斯的死亡,並盜走了【行刑之刻】。」
季月瞪大了眼睛,驚訝的捂住了嘴。
「你的試煉似乎很精彩,詳細說說。」
方覺也覺得需要有個人跟他一起捋一捋,他放下手中的資料,開始慢慢道來。
直到說完了整個試煉發生的故事,他才停了下來,看向一臉鄭重的季月。
「如何,什麼感想?」
季月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你被騙了。」
「?」
「【死亡】的祭品或許不是別人,正是你們自己。
我感覺你的思路出現了偏差,但卻說不上來是誰誤導了你。
而那位叫做程實的理智蝕者,怕也是用你在驗證這個答案。
不過你做的也不錯,以那時的局勢,除了你的底牌,你再沒有殺死自己的方法。
我很好奇,他成了最後一個待在試練中的玩家,能活下去嗎?」
方覺微微一怔。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不是他布置的?」
「非親眼所見,我無法確定,但推波助瀾的齷齪,大概是少不了的。」
「就算不是他布的局,他也......很厲害。
我要提醒一下【秩序】的朋友們,小心這個叫做程實的理智蝕者了。」
「既然這樣,介意我在法師頻道小小的懸賞一下【行刑之刻】嗎?」
「似乎,也不是不行?
哦對了,也不總是壞消息,我帶回了一具【痴愚】信徒的屍體,你的2600分大概有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