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
程實對這個id有印象,這同樣是一個神秘的玩家,但除了這個id外,他對此人也是一無所知。
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與傳火者有關聯的?
還有,傳火者又是如何記起了之前的試煉,難道【記憶】的神偉失效了?
祂沒來拷問自己,結果卻在這種小手段上陰了自己一把?
可就算如此,被自己保下來的那三位傳火者,又有誰會把這一切統統告訴瞎子呢?
方詩晴?百靈?又或者是崔秋實?
不,都不像,他們絕不是那種會把恩人暴露於他人眼前的人,更何況他們還是守護各自美好的戍城者!
在恢復記憶的那一刻,他們就該明白自己的意思是不願聲張......
但有一說一,【記憶】沒理由會這麼做啊。
傳火者受樂子神庇佑,自然不可能被其他諸神所知,既然【記憶】不曾知曉,那祂就沒有邏輯去拆穿那個看上去像是正常試煉的傳火試煉。
所以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程實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雖然滿心疑惑,但他並未被瞎子忽悠,他知道對方這話說的很有技巧,不錯,很有「技巧」!
就算傳火者知道了一切,就算他們有想要「報恩」並保護自己的心思,但能讓他們去獵殺一位神選的,絕對不會只是這麼個理由。
既然老登知道了自己和傳火者的聯繫,那自然也就知道了傳火者這個組織,而作為【命運】的對家,這位【時間】信徒會如何看待這個企圖抵抗神明的組織,誰都不知道。
所以,與其說傳火者是為了保護自己,倒不如說他們是在保護整個傳火者組織。
想到這裡,程實沒再深問,而是環顧一周發現周圍並沒有隊友在附近後,默默換了個方向,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瞎子看懂了程實的想法,並未多言,緩步跟上,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這座小鎮最幽暗的一條巷子裡。
感知著這四下無人的陰暗環境,安銘瑜再次搖頭失笑:「你倒是會找地方。」
當然,我轉第一圈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無人的角落,作為一個成熟的騙子,必須要擁有一雙隨時隨地發現黑暗的眼睛!
程實笑笑,對瞎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開始你的表演吧安神選,當我知道了我該知道的,你自然會知道你想知道的。」
聽了這話,安銘瑜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一下。
為什麼你要知道的就要用「該」,而我要知道的卻變成了「想」?
難道我的情報分享給你是義務,但你分享給我卻成了可以拒絕的權利?
安銘瑜眼角微抽,但沒有出言反駁,她覺得自己是該告訴程實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也是將這位織命師拉入傳火者中的關鍵。
不錯,安銘瑜確實想把程實拉入傳火者,她在各方的了解中早已看出程實是一位怎麼樣的人,只不過在沒有親眼見證之前,她對程實的欣賞尚有所保留。
而當她的試探全數失敗時,她更覺得這種謹慎的人值得被傳火邀請,更何況他早就跟傳火者有了關係,但卻從未透露過有關這個組織的任何一言!
所以他值得信賴!
秦薪有一句話其實說的很對,她這位尋薪人雖然不是完美的傳火意志貫徹者,但她為傳火者拉新的效率卻很高,她喜歡的是整合一切有用的力量,正如她輔助的身份一般,善於將各種優勢放大。
而在多番思量之後,她覺得程實非常適合傳火者,不,或者再狹隘一點,非常契合她心中的傳火之道。
如果說秦薪心懷的是家國世界的大情,那大貓便是友朋安康的小情,而安銘瑜介於這兩者之間,她沒有那麼大的情懷,心胸卻也不局限於幾人之間的關係,她同樣嚮往美好,希望那些示他人以溫暖的人能夠感受到他人的溫暖,希望那些示世界以美好的人擁有世界的美好。
但......也僅限於這個範圍,至於那些世界的渣滓、國家的蠹蟲、社會的垃圾,她一概不想搭理,在她的想法中,這些人就該死在舊世界的虛偽和齷齪里。
所以,她本質上就是一位築城者。
為美好的人築造一個嶄新且美好的新世界。
瞎子那雙蒙著黑布的眼睛幽幽「看」向程實,緊閉的眸中似是散發著明亮的光。
「你想從哪裡開始聊起,那場庸人會?」
「不,我得先確認一件事情,你說你見過祂,祂卻沒有召見過你,所以......
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了祂,又是如何見到了祂?」
程實很好奇這個問題,他必須從瞎子的回答中品出【命運】當下的態度,這對他的虔誠或許並不重要,但對他的「實力」來說相當重要。
一個贊助商和兩個贊助商的區別,他還是分得清的。
瞎子沉吟片刻,臉上泛起一股回憶的神色,她並未隱瞞,而是徐徐說道:「我猜,我應該是第一個見到祂的玩家。」
「?」程實一愣,眼神變得有些狐疑。
「不相信?
還好我有些能讓你相信的證據。
讓我想想......
早在【信仰遊戲】降臨之初的那個下午,在諸神賜下的命途起點中,我拿起了那枚【命運】之骰,成為了一個預言家。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做出了這場遊戲裡第一個預言。」
說到這裡,程實的臉色突然變了,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似乎是猜到了什麼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你猜到了,不錯,我預言了【命運】。
當我成為祂信徒的那一刻,我預言了自己的恩主,而預言的內容便是神明究竟長的是何種模樣!
我將【命運】之骰擲在地上,而後那枚骰子緩緩滾動,在我的腳邊滾出了一個......
1點。
那是我第一次擲出骰子,也是第一次搖出1點。
而也就是在骰子定格的一瞬間,我的意識被抽走,來到了虛空之中,我並沒有看到祂在哪兒,只是看到了無盡的虛無以及永恆的黑暗,但我知道,祂一定就隱藏在【虛無】之下。
很快我便被虛空排擠出來,重新回到了命途的起點,但就是從那時起,我失明了。
而我眼前這條綁眼的黑布,便是以上種種經歷所留下的證據。」
「!!??」
顛婆!
不知怎的,程實那震驚到轟鳴的腦子裡第一時間就蹦出了這個詞。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跟甄欣玩在一起的,除了顛婆,就是顛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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