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入夜之前,沒有一個玩家能想得到利斯菲爾會用什麼手段讓整個多爾哥德陷入恐慌。
直到月過中天,在外探聽消息的獨奏家和小刺客帶回了一個令人錯愕的消息,直接讓在場的其他玩家同時陷入了沉默。
多爾哥德出現了一票綁匪,許多人家的孩子甚至於孕婦都被悄無聲息的綁架了。
程實愣了片刻立刻想到了一個組織,一個圖拉丁曾經提起過的組織:
竊子兄弟會。
當時他還沒理解這竊子兄弟會是什麼組織,現在看來,人如其名,就是用來偷竊孩子的。
你別說,在一個信仰【誕育】的地方竊走【誕育】的「未來」,這種瀆神方式也就比改信【污墮】好上那麼一點點了。
不僅如此,看柏里奧斯的態度,他顯然是知道這些的。
果然,多爾哥德最大的齷齪就藏在最神聖的教會之中,利斯菲爾就是多爾哥德地下的王。
而對於玩家們而言,恐懼有了,下一步便是考慮該怎麼把這恐懼跟【污墮】的聖嬰聯繫在一起。
幾個玩家湊在一起想辦法,可沉默了許久都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最後還是不耐煩的高崖冷聲道:
「這不過是些早已淹沒在遠古歷史中的缺影殘象,有什麼好顧忌的?
無謂的善良便是愚蠢,你們二位這種分段還想不明白這種事嗎?
明明找到這些孩子,殺掉這些孩子,將仇恨轉嫁給其他邪神的追隨者,就可以將多爾哥德的恐懼放大到極致,然後再傳出聖嬰將誕的消息,那麼所有人都會害怕他,更是會鼓動教會去找到他殺死他。
柏里奧斯在跟我們合作,他自然不會以為是我們幹的,如此一來,只要在這個時候再讓圖拉丁卡點將孩子生下,我們就能完美的完成試煉。
這麼簡單的事情,我不信你們想不到!
你們究竟在糾結什麼?」
程實聽的嘖嘖稱奇,好一個【痴愚】的壞種啊。
高崖說的不錯,這確實是一個簡單的方法,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到了,問題是,偷摸去殺一群無辜孩子這事兒,誰去干呢?
看看這些皺著的眉頭便知道,沒人願意去做這喪良心的事情。
小刺客想了半天,嘆了口氣道:「還有5天,也不用做的這麼絕,再想想說不定還有其他辦法呢?」
高崖鄙夷的視線掃過所有人,嗤笑一聲,再次離開了地下。
程實見狀,哼笑一聲搖了搖頭。
【痴愚】的信徒只追求結果,不考究過程,所以他們才會做出替死人偶這種弔詭的東西來。
這些自命清高的聰明人啊,無可救藥了。
張祭祖見程實面色從容毫不焦慮,便知道他可能已經有辦法了,於是他側頭催促道:
「別藏著掖著,趕緊說。」
程實哈哈一笑道:
「這事兒還有更簡單的方法,獨奏家太帶入玩家的視角了。
要知道試煉雖然是歷史,卻也是真實的過去,這裡有血有肉的人太多了,為什麼主角一定要是我們呢?」
話說到這裡張祭祖便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猜到了程實的方法。
「竊子兄弟會?」
程實挑了挑眉,只覺得眯眯眼跟自己的腦電波是真的對的上。
他雖然不整花活兒,但對花活兒的了解是一點不少啊。
「不錯,就是竊子兄弟會,我們只要放出風去,說竊子兄弟會本就是【污墮】的信徒,他們在尋找自己的聖嬰,所以擄走了所有的孩子,如此一來,自然有人會去聲討他們。
在憤怒的推動下,謠言只會越傳越離譜,越傳越駭人,到了這一步我們的計劃基本已經成功一半了,畢竟一個隱藏在教會之下的陰暗組織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站出來澄清自己的。
他們積累的惡名會將他們拖入無法辯駁的深淵,到時候,只需要將圖拉丁送到竊子兄弟會去,並在合適的時間露上一面,聲稱他們已經找到了真正的聖嬰並即將誕下那個孩子,那麼這事兒就成了。
至於大鬍子會不會懷疑到我們......
就算懷疑也沒用,因為我們正在治癒歌莉絲,比起竊子兄弟會被利用,顯然歌莉絲的事情優先級更高,這是他無法拒絕的陽謀。」
天蠍倒吸一口涼氣,思索片刻後佩服的五體投地:「哥,我服了哥。」
苟峰也是聽的眼冒精光,他剛想對程實說點什麼,就被程實趕忙用手壓了下來。
「大哥你別說話,我知道你意思就行了。」
苟峰動作一滯,哈哈大笑。
程實聽了這笑聲心中微微打了個顫,而後又頗為感慨的說道:
「多爾哥德的水太深了,再拖下去我怕還出問題,早點結束吧,等到圖拉丁生下那個孩子,咱們就趕緊散夥。
總感覺跟你們在一起又要有什麼意外出現!
不過......
話說老張啊,你把圖拉丁藏哪兒去了?
透露透露,萬一這幾天你出了意外,我好把人給接回來啊。」
張祭祖瞥了一眼程實,臉色多少變得有些精彩。
他雖然一句話沒說,但程實立刻就看懂了他的臉色,瞬間自己的臉色也變得精彩起來。
他抽了抽嘴角,錯愕至極的問道:「你該不會......已經把圖拉丁送到了竊子兄弟會去了?」
張祭祖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兒,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是。」
「???」程實麻了,「你預判我?」
「......那倒沒有,純粹是湊巧了。
我在第二次去往裁判所的路上便察覺到了幾個可疑的蹤跡,起初我並沒覺得他們有問題,可在逃離教會第三次去往裁判所的時候,我又發現了他們幾個。
他們的位置彼此交換了,但所盯的目標似乎並未改變。
恰好,在白天你帶我們第一次去往裁判所的時候,我注意過路邊那幾家的狀況,概括起來不過四個字:家有幼子。
於是我便留了心思。
今早在你們出發之後,我便嘗試去接觸了這幾個人,當然接觸的手段他們或許並不喜歡,但這不影響我從他們身上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們正是竊子兄弟會的人。」
聽到這裡天蠍先愣了,他仔細回憶了這一路上的所有觀察和發現,不能理解的錯愕問道:
「張哥,我也一直在觀察周圍,怎麼就沒注意到這些人,如果有人在外盯梢,作為陰影里的同行,我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啊。」
張祭祖笑著解釋道:
「說來也巧,他們並不是普通的盯梢,而是『死』在了所盯目標附近無人知曉的角落裡。」
天蠍瞪大了眼睛,驚呼一聲:「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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