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魔術師李一

  他是魔術師?

  四位【命運】里的第一顆雜質,似乎要被篩出來了。

  所有人都目光審視的看向了李一,然而李一本人似乎對季二戳穿他的身份並不意外,反而是笑著點頭認了下來。

  可只點頭這一個動作,便讓季二的臉色難看至極。

  眾人雖看不到他的表情有多麼精彩,但看他那一滯的身形也能猜出他此刻有多麼的難受。

  他被算計了,被隔壁的魔術師算計了。

  李一的暴露是有意為之,只不過借季二的嘴打消了季二自己的氣焰。

  「是,我是魔術師。

  【虛無】只有【命運】,所以我說我是預言家也並沒有錯,不是嗎?」

  「這麼說,你那些預言也是假的?

  笑死,拙劣的謊言除了浪費大家的時間,還有什麼用?」

  蘇五不滿的哼了一聲,對李一隱藏身份之事嗤之以鼻。

  然而李一併不著惱,他笑著說道:

  「預言並不是一個謊言,我的牌堆里有兩張預言牌,所以那兩次預言都是真的。

  這才是我願意信任你們的原因。

  在這個世道上好人不多,壞人不少。

  我若是好人,萬萬是不敢相信還能排到其他5個好人的。

  恰恰我不算是個好人,當然,我自認為也不壞,所以當我的預言牌告訴我你們跟我一樣的時候,我才覺得我們有可能可以合作一把。

  這位......雞兒兄弟,以刻薄的嘴來隱藏自己的本性也算是不錯的騙術,所以你到底是一位督戰官,還是......

  一位小丑呢?」

  哦豁,樂子來了。

  程實無疑是場上最了解小丑的人,他見過小丑,也演過小丑,曾經還是個小丑。

  於是當他聽到自己的老本行職業被扣在別人頭上的時候,他第一時間看向了季二,笑嘻嘻的等待著他的回應。

  小丑作為【欺詐】的牧師,其得到的賜福是「謊言療法」,只要通過謊言和假象讓其他人相信自己有治癒的能力,那麼這股治癒的力量就會生效。

  所以如果假設季二真的是一位小丑,一位沒有「謊如昨日」的小丑,那麼他剛才說自己是督戰官,便是當眾在「騙」取治癒之力。

  注意騙的是這一匕首的治癒之力,而不是【戰爭】的信仰。

  這種謊言把戲使用起來遠比「謊如昨日」需求的信任環境更為苛刻,也遠沒有其他信仰的牧師治療穩定,所以小丑本身並不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奶媽。

  他們埋頭在交織的謊言中汲取為數不多的治癒之力卻也只能應急,恰恰正如那小丑帶來的歡樂,永遠只會是暫時的。

  見眾人看向自己,季二隻是冷笑一聲並沒搭腔。

  這下所有人心裡都開始琢磨起來,這場試煉里難道有三個騙子?

  那豈不是有五個【虛無】?

  想到這裡的玩家們全都詫異的看向了......高三。

  是的,他們沒看向季二,卻一起看向了高三。

  在這個大概率「全是」【虛無】的局裡混進來一位【真理】,不得不說很有意思。

  高三並沒有因為大家審視的目光而有所變化,他笑笑說道:

  「甭管是預言家還是魔術師,也別管是督戰官還是小丑,總之這場試煉想要合作,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

  越獄!

  魔術師的話你們也聽到了,1號和2號會被拉去死斗,之後便從我開始輪流上場。

  這顯然不是一場有關合作的試煉,但是我們要知道,【信仰遊戲】降臨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場試煉是以對抗為主旋律的,所以我想答案的方向已經很明確了,我們需要越獄,也必須越獄。

  製造一場混亂並從這裡離開,既滿足了【混亂】的需求,又解放了自我,這個方案如何?

  不然的話,我們每個人都會成為彼此的敵人。」

  季二聽了這話冷哼一聲,偏過了頭去。

  在死斗刑的規則里,他和李一顯然是要最先碰在一起的,但無論是督戰官還是小丑,作為一個牧師他或許都不如一個魔術師有戰鬥力,哪怕他藏了後手,問題是魔術師的後手一般更多。

  所以此時此刻,最想要合作越獄的應該是他們兩個以及順位的高三,畢竟按照排序,後面三位還可以多觀察一會兒。

  如此來想,高三的建議便合理多了。

  可這獄並不是那麼好越的。

  於是在高三說完的時候,程實謹慎的為大家潑了一盆冷水。

  「思路是對的,但方案錯了。

  我剛才打聽過了,在死斗刑場外面駐守的是鐵律騎士團,三位最高審判官中已經有一位來到了蒙特拉尼,就在這角斗場之上觀看演出。

  此時想要越獄,無異於異想天開......」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李一打斷了程實的話接著說道,「別這麼看我,我的牌堆里最多的就是誠實牌。」

  ?

  程實抽抽嘴角,眼皮亂跳。

  你最好不是在點我。

  魔術師是個非常神奇的職業,在祂的注視下這些歌者們可以將自己騙人的謊言化為一張張帶有特殊效果的撲克牌。

  每當他們騙過一個人後,都會在手裡凝結出一張撲克,但這張撲克具體有什麼效果就要看魔術師有什麼【欺詐】天賦了。

  其他的歌者為了增幅隊友或許需要一展歌喉,但魔術師們更傾向於通過贈予撲克牌來代替歌唱。

  當然也不絕對,看人。

  李一顯然是不喜歡唱歌的那種,所以他喜歡給人貼牌。

  「這次是另一位,我身後那位穿紫色囚服的獄友說的,他聽到懲戒騎士說今夜蒙特拉尼的貴族會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監獄開放日活動,屆時不少貴族會攜帶家眷來到這裡,參觀一下這些即將拼死的『可憐人』究竟是如何進行賽前準備的。

  很惡趣味不是嗎,但這對我們很有利。

  只要抓住這個機會,利用貴族們的身份製造出足夠大的亂子,吸引鐵律騎士團的注意,我們或許有機會離開這裡。

  就算不動手腳,在貴族老爺們離開的那一刻,守衛力量也會懈怠,這是人之常情,我們同樣可以利用。」

  「你是個騙子,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季二又頂了一句,然而李一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質疑,於是他當眾拉開了自己的囚服。

  眾人錯愕看去,卻見到他的胸前正貼著一張畫著嘴巴的撲克牌!

  「誠實牌,我怕過多的猜忌會浪費我們的時間,所以,我為自己貼了一張誠實牌,怎麼樣,信了嗎?

  如果不信,不妨把我這張牌撕下來貼到自己的身上去試試看,看看你的秘密是不是會被自己親口說出來。」

  李一自從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後便在和季二的交鋒中占據了絕對的主動,其表現出來的一切舉動都是那麼自信且優雅,宛如一位正在上演絕好戲碼的魔術師,看的程實大呼過癮。

  這才是他心目中的魔術師,將自己曝光於聚光燈下,卻又能每每戲耍觀眾。

  季二被噎了個夠嗆,他再次冷哼一聲,垂頭不言。

  沉默了許久的趙四看向李一,瓮聲道:

  「有什麼計劃?」

  「計劃倒是有,不過在分享我的計劃之前,你們兩位是不是也該分享一些新鮮的見聞?

  嗯?終末之筆,和這位......編劇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