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叉腰太章!)
回應程實的不是懵逼的三位傳火者其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是除了介紹自己外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囚徒,而是......
季月。
季月毫不遮掩自己欣賞的眼神,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程實,再說了一次:
「我加入。」
程實懵了。
啊?
不是,姐,我都沒邀請你,你加入個麻花加入。
是,我承認,我編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你相信,可不是讓你這麼相信法啊。
你怎麼還欣賞上了。
你那被【真理】照耀過的腦子呢?
這種反抗【諸神】的組織能有好下場?
我自己都不信,給你整信了?
看著程實皺眉看向自己的模樣,季月再次露出一個美的驚心動魄的笑容。
「不必懷疑我的誠意,我可以再對著祂們立下誓言。
我覺得你們是對的,我覺得傳火者很有意思。
對神座的覬覦本就是邁向【真理】的一種途徑,這契合我的求索,也符合我的認知。
並且你也說了,你們吸納別人的標準並不以好壞而論,我自認為不是好人,卻也不算壞人。
而且,我有堅定的信念,也有足夠的真誠。
我從始至終獨行在求索的路上,與這位囚徒朋友一樣,從未找到同行之人。
方覺算是半個,但他太老實了,老實的無趣。
你,不,你們,你們傳火者的信念,與我的研究簡直不謀而合。
我從未有一天如今天這般開心,原來這就是志同道合,這就是找到共鳴的感覺。
好,太棒了。
我可以向你們開放我的一切研究,當然,如果你們已經找到一些有關祂們的東西,也可以分享與我。
相信我,一個孜孜不倦在做【神明】研究的學者,一定不會辜負你們所搜集到的一切數據。
我將用【真理】的手段解開【神明】的秘密,用求索的方式為你們搭起一座通向祂們神座的橋樑!」
「......」
「......」
「......」
先別管程實接不接受,這一頓話說的,方詩晴先心動了。
她面色無比複雜的看向程實,又無比複雜的看向季月,心裡糾結至極。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替築城者們收下季月,要不要坦白自己的身份,將這位看上去「坦誠」的博識學者拉入真正的傳火者陣營。
但她幾番想要張嘴,都咽回去了。
她怕。
她怕被程實經營至此的局面,因為「謊言」的再次揭破而走向未知。
她怕原本應該朝著同一條路上努力的眾人,因為真正傳火的出現而變得再次分裂。
她還怕,築城者們的意志沒有程實口中那麼激進,讓這位同樣激進的學者失去興趣。
總之,現在的她,除了回應程實的問題外,毫無操作空間可言。
就如同程實所說的,當他接管這局試煉的時候,傳火者們便只能隱下身去,成為他的輔助。
不,可能連輔助都不是。
他們只能成為這場戲劇之中,這位主演小丑的,台下觀眾。
在他站在舞台上發光之時,於心底,默默的鼓掌。
程實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但肌肉是僵硬的。
他看向季月,十分嚴肅的吐出了三個字。
「會死的。」
季月同樣十分嚴肅的回了他。
「我從未怕死,我只怕,不夠接近祂。
如果有一天,我們取代的將是【真理】的神座,那麼那一刻,即便是死,我將再無遺憾。」
我們......
這就「我們」上了?
我還沒同意呢姐們兒......
媽的真是絕了,擱這兒一頓騙把自己騙進去了。
行,想加就加吧,反正都是假的,反正都無所謂。
程實迅速轉變了表情,露出一個極其敬服的笑容,朝著季月伸手道:
「歡迎你,新的傳火者。
歡迎你,新的夥伴。」
季月莞爾一笑,握住了程實的手。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企圖挑戰祂們的玩家,那個傳火者的領袖,是誰了嗎?」
「是......」
程實腦中瘋狂思索,想要在認識的高端玩家裡先挑一個出來應急。
可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季月就意味深長的打斷了他。
「我已經知道了,我會,保守這個秘密。」
啊?
不是,姐,你知道啥了?
你咋就知道了?
你這眼神啥意思?
是我唄?
是,我承認我在編的時候融入了一點自己的見聞,但那也不表示這個人他就是我啊!
不過現在再否認,就有點拉低剛才豎起來的逼格,於是程實只能跟吃了屎一樣,捏著鼻子認了。
毫無意外,在季月這種表現之下,其他幾人根本沒有「拒絕餘地」,就連沉默的囚徒都再次發聲,直言自己可以試試。
但他擔心,以他的實力,只會給傳火者拖後腿。
程實貼心的安慰了他,笑著接受了這一切。
真好,第二個傳火者組織今天成立了。
還從老傳火那裡挖了三個牆角。
「......」
「你們就不好奇,為什麼我們敢在祂們的眼皮子底下幹這種事嗎?」
這是來自程實靈魂深處的發問,季月哼笑一聲,指著程實手裡的面具道:
「當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欺詐】為祂們準備了一場盛宴。
這確實符合祂的意志,但我們需要小心,祂的背叛,同樣會取悅祂自己。
所以,在祂仍有耐心為我們遮掩的時候,我們必須儘快把自己的力量,提高到能夠對抗祂們之一的程度。
又或者,在【欺詐】之外,再找一位能夠容忍我們的【神明】,以祂的庇佑,作為雙保險。
【真理】,或者【戰爭】,都是不錯的選擇。
而恰好,這兩者,我都在研究。」
「......」
這一刻,程實真的覺得,築城者不把季月吸納過去簡直可惜了。
但轉念一想,季月去了築城者也可惜了。
因為築城者並沒有自己剛剛杜撰的那麼激進,他們「借偉於神」,卻還是將目光局限在尋找新家園上,並沒有作死對抗神明的念頭。
「還有,之前在廢墟之上的那道雷霆......」
程實眉頭一挑心想終於來了。
既然季月認識方覺,那自己手持【行刑之刻】的事情,也就不是秘密了。
「是它。」
聰明人之間不必多言,有時候簡短的兩個字就能讓別人領悟到事情始末。
很顯然,程實已經改造了【行刑之刻】,因為那原本是根法杖,而現在他的身上,從未見到法杖的蹤影。
這說明什麼?
說明傳火者已經找到了改造【從神遺器】的方法......和力量。
他們,很不錯。
季月笑了,她很開心,因為她真的覺得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嗯,傳火的願景太過遙遠,我們仍然需要關注當下,既然你能花這麼多時間來邀請我們,想必,你早已知曉了如何去接近那座位於虛空的69號實驗場了,對嗎?」
季月笑著看向眾人,又回頭看向方詩晴道:
「其實我也是街區互助會中的一員,我對樂於為他人伸出援手的人都有好感,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你們三位,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
你們在程實出現之前,尚不是傳火者中的一員,為什麼會需要共軛輕語花瓣這種東西?
這朵花瓣,對現在的你們來說,太過危險了。」
事已至此,方詩晴除了順著程實的思路繼續演下去之外,毫無辦法。
她微微一笑說道:
「我們早已決定加入傳火者。
但是,你也看到了,這個分段的我們對於傳火而言,並無貢獻。
所以,我們想要先準備一點『入門禮』,好表達我們對傳火者們的尊重和敬意。」
季月挑挑眉毛:「這份入門禮未免太大了,你們可能會死。」
方詩晴笑的更開心了。
「我們從不怕死,只怕,亮於黑暗的火光,無法傳遞下去。」
季月聽的出來,方詩晴此言絕對真摯,她不禁為這三位剛加入傳火者的傳火者們肅然起敬。
這就是,傳火,的信念!
這就是,傳火,的力量!
看著季月越發堅定的眼神,程實內心開始打鼓了。
但願,自己不會再碰到這位......「傳火者」。
「好了,說說吧程實,我們該如何靠近虛空中那株共軛輕語。」
「你篤定我有辦法?」
「嗯,因為你太過放鬆,毫不緊迫,這種態度不是因為覺得他們的入門禮可有可無,而是因為你有辦法,將他們送到實驗場中去。
我也很好奇,讓我見識見識,我們,到底有何手段,能夠越過真知高牆,進入到實驗場裡。」
程實聽著這些話,內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不管怎樣,至少局勢總算是回到正軌上去了,哪怕在回到正軌之前,出軌了不少時間,但總歸,路沒偏。
「聰明!」程實自信的笑著,「我的確有方法,但這個方法,可能需要你幫忙。」
「你說,我做。」
很好,很務實。
程實環視四周,思索片刻,跺了跺腳。
「既然如此,那讓我帶你們,走點捷徑。
來,就在我腳下,用你們虛空質能系對虛空的理解,破開這裡的表層,讓我們深入到虛無中去!」
季月的目光一凝,神色嚴肅道:
「虛無太過深入,會讓人迷失,程實,你確定嗎?」
「對,虛無會讓人迷失,但現實不會。
放寬心,大膽做,我腳下的虛空之下,一定不是更深的虛無,而是,讓人匪夷所思的現實。
不必驚訝,這涉及到一些祂的隱秘,而我們傳火,與祂的關係,還不錯。」
說完程實心裡默默的想著:
我做了這麼一場大戲,可不只是為了忽悠學者和囚徒啊。
恩主大人,您在看吧?
我冒充傳火者這件事,一定是您喜聞樂見的樂子。
所以,窺鏡是不是開在我身邊了?
既然您看的開心,那麼,付點門票錢總是應該的吧?
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我提供樂子,您提供通道。
我覺得合理。
您覺得呢?
聽了程實的話,季月絲毫沒有猶豫,她鼓動所有的力量匯聚於槍尖,點向了程實的腳下。
這是撕開虛空深處的力量,是虛空質能系學者們都不常用且會慎用的力量。
因為祂能容忍這些【真理】的信徒在祂的玩具中亂來,不代表祂還能容忍這些人闖到祂的家裡去。
可今日不同!
當程實腳下的虛空被撕裂的那一瞬間,一條五光十色如同水琉璃般晶瑩剔透的台階從虛無深處一層層的蔓延到了幾人腳下。
虛空的孔隙並未著急閉合,虛無的風暴也沒噴涌而出。
這樓梯抖動著扭曲著,如同飽腹之後慵懶的小蛇,就這麼「溫柔」的搭在了「傳火者」們的眼前。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瞳孔驟縮,心神俱震!
他們根本搞不懂,為什麼在虛空之中,還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但季月不同,她作為虛空質能系的學者,對虛空中的一切再了解不過。
在程實開口說那句「虛空下的現實」的時候,她的心底就已有猜測。
但了解歸了解,猜測歸猜測,現階段,她還沒聽說有人發現了這條僅存於歷史實驗記錄記載中的「河流」。
所以,當親眼看到史書中描述的神明造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那種莫名的震撼,讓季月破音了。
「這是......【嬉笑嗤嘲】!?」
這位穩重的學者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不敢置信!
程實看著她的表情,笑的開心。
終於鎮住這位2600分的學者一回。
感謝大哥帶我裝逼。
「不愧是學者,知道的很多啊。
來吧,讓我們為接下來的旅程,加點速。」
說著,程實昂首挺胸的踏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