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包承,關首義又說道:「坐而論道,全無用處,這話是你說的吧。記住本站域名別以為我在裡面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包承依然拍了拍關首義的肩膀,似乎要彌補剛才被推開的缺憾,滿臉堆笑道:「你誤會了,這個並不是我的本意。」
關首義卻並沒有回答包承的話,轉而對范梅說道:「范學政,你記得吧,我曾經對你說過包孝仁大材,勝我十倍。」
關首義說著,換了另外一副面孔,有些有些苦笑地說道:「如今這話,也該改改了,包孝仁狹隘,只怕不下於我。」
說罷,幾人一起呵呵笑了起來。
包承笑著,一邊下著一邊想去拉關首義的時候,關首義卻像視而不見一般走到自己夫人面前。
周訪蕊對丈夫說道:「回家吧,咱們回家好嗎?」
范梅這時對周訪蕊說:「訪蕊啊,讓無為坐我的車吧。我送他回家。」
這時,關首義的愛徒趙宗源走上前來說道:「關先生我代表太學院的眾儒生,代表天下讀書人。祝賀您出獄,有人寫了一篇文章,想在此刻獻給您。」
關首義,對此頗感意外,嘟囔道:「誰寫的?」
趙宗源說:「這是田在淵先生為您創作的。」
說罷便吟道:「汝今出獄,吾甚喜之。權威終不可勝。有所牢獄,死亡不相屈。以君擁理,故擁護之。汝今出獄,歡喜相別,裁數十日。此多更易。前者忽以此失之。眼今復起,不見始興之報。遂闕光明,減其直。然而不嘆,勿嘆也。多有化身,一時俱起。如花子之被風吹遍地。汝今出獄,吾甚喜之。少年已行之矣。出齋日,下獄。出獄便齋,皆入獄。獄成齋。君便住獄,亦不須愁寂無侶。」
關首義遠遠的便看到田在淵在人群中燦然地看著他笑著,關首義心中百感交集,知道這位老友雖然沒有第一時間上來和自己說話,然而他必定是在這近百日中最為自己而焦慮,奔走呼喊的一位,他分開人群越走越快,終於來到老友的面前。
田在淵微微笑著張開雙臂。兩個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抱的很緊越來越緊,久久不肯放鬆。
最終周訪蕊帶著孩子上了范梅的車,回到家中,而田在淵和關首義兩個人越走越遠,終於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逛到了順天城牆之上,城牆上空無一人,從這裡可以遠眺順天府城,一片片的房屋街道。
終於沒有一大群的人圍著自己說話,關首義第一次感到了出獄以來的久違的自由,他仰天大笑、手舞足蹈,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肆意大笑大跳著,享受著這失去了幾十天的自由。
只有在田在淵的面前,關首義不再是那個思想領袖、一代文宗,不再是別人眼中高深莫測的大學究,不是是儒生們心中文章的高山,不是世人眼中那個一呼百應的清流領袖關夫子。在田在淵面前他就是關首義,他只是關首義,他可以做他自己那個肆意的自己、妄為的自己。
關首義笑道:「九十八天,九十八天啊,參合。我把那個監獄真正當成了我的書齋,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研究成果是什麼?」
田在淵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研究出了什麼成果,但是我想你研究的一定不會是某個具體的小問題,而是平天下之大道。」
「當然!」關首義說著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每天都在研究火靈大道,我現在可以明確的跟你說。我和你一起堅定的認為火靈正道才可以救我東勝神州之蒼生。」
田在淵曾經在深夜裡輾轉反側,曾經在吃飯時食不甘味,曾經在烈日中在日影下踱步,他反覆的想,來回的想,在這個好朋友出獄的時候,他要以怎樣的方式來說服他,他設想過不止一百種方法,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目瞪口呆他那一是種方法都用不上了,他只是呆呆的問道:「是嗎?」
關首義本來跳在城牆上坐著的,聽了這句話便從城牆上跳下來,來到老友的面前說道:「我決意改奉火靈正法,」他說這話的時候,全身凝住盯著田在淵的眼睛,而田在淵也凝視著他,四道目光有力的交織在了一起。
田在淵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轉了個身,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說道:「九十八天的牢獄之災。」
田在淵突然大叫起來:「禍兮福兮。」
看著狀若瘋魔的田在淵,關首義反而被嚇了一跳,他不由得勸道:「參合你、你冷靜一點。」
兩個人又笑了起來,正本來笑成一團的時候。田在淵,卻突然收住了笑容,拉著關首義的手:「無為,無為,你、你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我怕,我怕自己是聽錯了。」
關首義看著田在淵面帶微笑,鏗鏘有力的說:「我,關首義決意改奉火靈正法,棄儒歸道。」
田在淵聽完以後看著關首義只是擺手,這手擺得關首義一臉疑惑反問道:「什麼?難道是我說錯了嗎?」
田在淵說道:「不,你說的不是一句話,而是一篇宣言。」
關首義道:「我這話是不是大而不當了?」
田在淵道:「不,這是黃鐘大呂。」
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哈哈哈又傻笑起來,田在淵再次一把摟過關首義緊緊的擁入自己懷中,用力的拍著對方的肩膀。
久久。
兩人繼續在城頭上行走。
田在淵對關首義說:「十幾天前我去了一趟衛陽,見到了從炎州來的上千散人。」
關首義問道:「誰是上千散人啊?」
田在淵說:「此人乃是炎州火靈總壇派來的使者,他的一番話讓我大受啟發,他說我們若想要變易天下,必須把東勝神洲的萬萬千千人組織起來。你知道嗎?東勝神洲百姓,這些城中的小民生活窮苦,他們都是一無所有,唯有鐐銬的窮苦之人,我們想要東勝神洲的換天改地,就要研究他們,組織他們。讓他們和我們一樣,奉道!」
田在淵的話還沒說完,卻被關首義止住了,關首義大聲說道:「不,東勝神洲需要改儒奉道,首要之務需在讀書人之中宣傳火靈正法。要讓讀書人們知道火靈正法,炎州火靈道其實就是一顆種子。他是被一陣大風被一陣海上的大風吹到了東勝神洲這塊土地上。」
關首義停下腳步說:「可是,炎州來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實應東勝神洲的這個土壤,還要看我,看我們倆給它創造了什麼條件,施什麼樣的肥,澆什麼樣的水,最終它是茁壯成長還是夭折?現在還未可知,所以才需要我們大批的有識之士去研究它。」
田在淵只得緩和道:「你說的固然沒有錯,但是吧,上千散人意思也不是說並不宣傳。正如你所說,火靈正法是一顆種子,施什麼樣的肥,澆什麼樣的水,儒生們、讀書人就是灌之以水。就是施之以肥,但是我們最終的目的是要幹什麼?我的目的是要起來改變,是要捏沙成泥,再造乾坤,那麼天下萬民就是這片肥沃的土地呀,我們要喚醒他們。讓他們起來信奉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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