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剛來這裡,雖為當地的景色所治癒,但飲食習慣、生活節奏和京城大不相同,待了一個多月,才算適應。
山里交通閉塞,這麼多年,幾乎沒有村民外出,和村民們處得熟悉了,林翰閒不住,也想找點事情做。
箐寨王姓居多,林翰住的地方正是王二家一處不要的院子,鄰居王二,是個老實卻又熱情的,經常喊林翰一起吃飯,林翰畢竟是太醫院出身,又給村子寫了名字,王二對這樣的「人物」天生會有一種敬畏。
「林哥,馬上過年了,今天做殺豬飯,有燒烤,下午帶孩子來」。
「哦,我都不曉事了,念娃子還小吃不了燒烤也沒事,三個小娃可以一起玩玩」。
「王大哥,行,我晚點帶兩個孩子來。」
第三個小娃是王二和王丫的兒子,只比念兒小一歲,當時王二請「外面來的有學問的秀才」幫忙取個名字。
「林哥,要那種聽起來很有文化的名字,意思也要好,就想要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對了,字看起來難寫一些,顯得有文化……」
林翰聽了這話哭笑不得,思考半天,為孩子取名「王曜安」,寓意前程似錦、安居樂業!
後來不知是因為「曜」字太難寫了,還是讀起來拗口,或是覺得「賤名好養活」,王二夫妻兩隻叫孩子「安娃子」,「安娃子」這個名字倒是傳開了,能記得這小孩叫「王曜安」的,沒幾個人。
墨兒、念兒和安娃子,時時玩在一處。
「林哥,你說你們在京城還有賣東西的地方,叫什麼商鋪?」
「是的,是叫商鋪,可以在那裡買到很多想要的東西」。
「咋個這麼麻煩,要什麼東西吃的喝的,不就自己種了,你們這種文化人的東西我不曉得」。
王二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去,林翰倒也不介意,一邊聽著一邊夾起一塊豬肉,因為他知道這個王大哥等下還會問。
「誒,林哥,你說那個商鋪咋個這麼神奇,為什麼那些人就願意去,還有你說有耍雜技的,我也會,比起他們來咋個樣?」
「林哥,你說是有一個地方,可以教小娃娃學字的——啊嘛,我們這裡嘛也不需要學那麼多,能寫得明白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嘍」
「林哥,再給我講講外面,我這著實是有些好奇」,王二說完這句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林翰也不厭其煩地描述著外面的世界。在太醫院任職時間久了,經常生活在京都倒沒什麼感覺,直到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才發現有些東西在記憶深處、在一次又一次地描述中,愈加清晰。
一旁,墨兒和念兒在逗安娃子玩。
林翰轉頭看看孩子們,王二正好說著「外面有地方教小娃娃學寫字的地方」,墨兒已經四歲了,念兒也兩歲了,馬上兩個孩子都要到該讀書的年紀了,可是這山里……
「林哥,吃這塊肉,這個烤的正正好,好吃的」
王二的招呼把林翰暫時拉回現實,但「讓孩子讀書」的想法被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