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不是喜歡秦衍,我是離不開他

  傅玉殊得了這話,便笑起來,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藺塵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你還好嗎?」

  「沒事。」

  傅玉殊搖頭,話剛說完,只聽天空傳來謝慎一聲怒吼,眾人抬頭看去,便見王含書化作一道華光,竟是再不顧隨他而來的弟子,朝著遠處潰逃而去。

  傅長陵抬手一揮,符文組成的金網瞬間攔住王含書,王含書一聲慘叫,便直接化作飛灰消失在了空中。

  傅長陵轉過頭來,看著藺塵扶著傅玉殊,他抿了抿唇,他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最終抬手扔了一張符紙,符紙瞬間擴大,而後將受傷的傅玉殊、藺塵、越思南三人載起,他看了一眼身後,見謝慎等厲鬼已經徹底控制住局勢,便抬手設了一道結界,確認不會放任何人出去後,淡道:「先回去吧。」

  說著,他和秦衍走在前方開路,領著後面三位傷患回了白玉城。

  傅長陵找到之前他們住過的小院,將三人安置下來。

  傅長陵先給藺塵看診,隨後便拉起了傅玉殊的脈搏,傅玉殊立刻道:「我的傷我清楚,是小事兒,你先看越思南吧。」

  傅長陵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便去給越思南看診,越思南受傷最重,她本就沒有金丹,一直以來,都是依靠她以前的符咒和木偶與人交戰,如今受了傷,就和凡人受傷是一樣的,沒有半點靈力可以滋養她。

  傅長陵給她包紮了傷口,隨後道:「傷勢好養,後面怕留下病根,以後好好調養吧。」

  藺塵點了點頭,傅長陵站起身來,看著傅玉殊道:「可以給你看診了吧?」

  傅玉殊艱難笑了笑,傅長陵抓了傅玉殊,就去了另一間房。

  秦衍跟著走進來,就見傅長陵抓著傅玉殊的脈搏,隨後抬眼道:「靈根呢?」

  傅玉殊苦笑:「那麼大的陣法,不融個靈根……」

  「我們還在,」傅長陵盯著傅玉殊,「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們?」

  傅玉殊不說話,片刻後,他緩聲道:「我知二位靈力高強,但是面對這麼多修士,這也是生死之爭,我不知道二位願意為我和阿塵,爭到什麼程度。」

  聽到這話,傅長陵抿唇不言,傅玉殊接著道:「而且,受人恩惠,理當知足。我既然能自己解決,能不拖二位下水,就不拖二位下水。最重要的是,」傅玉殊抬眼,看著兩人,他瞧了許久後,緩聲道,「其實打從一開始見面,我內心就一直有種隱約的感覺。」

  「二位不是此世人。」

  他肯定開口,傅長陵和秦衍都是一愣,傅玉殊笑起來:「玄靈根與天地感應,二位與這個世界並不相容。而且,『長』乃我傅家下一個字輩,我傅家下一個字輩的子弟若有如此傑出之人,我怎會不知?」

  「再說一個讓二位笑話的事,」傅玉殊看著傅長陵,面露慈愛,「其實我本來想,若我與阿塵在一起,我的孩子,我是打算叫他長陵的。」

  傅長陵愣了愣,接著聽傅玉殊道:「本該叫長藺,但覺得太過明顯,恰好當年我與阿塵定情之處名為長陵鎮,取作此名,權作紀念。若我沒猜錯,這位公子,」傅玉殊試探著開口,「可乃玉殊血親?」

  傅長陵不說話,傅玉殊便知答案,他笑起來:「若二位非此世中人,我又怎能寄託於二位?」

  「該發生的,」傅玉殊垂下眼眸,「總會發生。」

  三人不再說話,過了片刻後,秦衍突然道:「二位打算成親嗎?」

  傅玉殊愣了愣,秦衍提醒他:「嫁衣,我帶來了。」

  傅玉殊聽到這話,終於才反應過來,他高興起來,點頭道:「喜酒自然還是要二位喝的,只是如今情況簡陋,還望……」

  「我幫你吧。」

  傅長陵站起身來:「你好好養傷,婚事兒我幫你準備。」

  說著,傅長陵招呼了秦衍:「師兄走吧,我們去準備一下。」

  秦衍點頭應是,走到門口,兩人就看見藺塵站在門前。

  藺塵靜靜看著傅長陵,傅長陵凝望著她。

  許久後,傅長陵點了點頭,同秦衍一起離開。

  走了幾步,傅長陵突然聽藺塵問:「長陵,」她聲音溫和,「你後來過得好嗎?」

  傅長陵頓住步子,秦衍抬眼看他。

  傅長陵神色平靜,許久後,他開口出聲:「很好。」

  「我父母恩愛,生於圓滿之家,」傅長陵平靜出聲,「少年有成,有心愛之人相伴,有好友相陪,再圓滿不過。」

  藺塵聽了這話,似是滿意,笑了笑道:「那就好。」

  說著,她推門走了進去,傅長陵往前走去,秦衍同他一起轉過長廊,平和道:「為何騙她?」

  「為何不騙呢?」

  傅長陵笑了笑:「反正也沒什麼用。」

  說著,他躺倒床上,淡道:「師兄休息吧。」

  秦衍站在房間裡,過了一會兒後,他緩慢出聲:「長陵,這些時日所發生的之事,於他們未必有用。可於你心中,卻很重要。」

  「能與他們交談,相識,」秦衍聲音平和,「不也是一種彌補遺憾的方式嗎?」

  傅長陵睜眼無言,秦衍回到床上,他盤腿打座,許久之後,聽見傅長陵瓮聲道:「嗯,我知道。」

  兩人一覺睡去,第二日醒來,天剛剛亮,兩人便起身,剛走到院落里,就看到藺塵和傅玉殊已經起了。

  傅玉殊坐在庭院裡喝茶,藺塵在院子裡曬著草藥,兩人見秦衍和傅長陵走出來,便都笑起來,傅玉殊招呼著兩人道:「睡得可還好?」

  「還不錯。」

  兩人正寒暄著,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傅長陵起身去開了門。

  門一開,就看見鬼魂浩浩蕩蕩站在外面,擠滿了巷子,為首的魂魄身著戰甲,看上去極為魁梧,已經鬼化了的模樣,只是一道人形黑霧,眼中泛著綠光。

  面目雖不可見,但氣息卻是大不一樣,傅長陵愣了片刻後,便下意識問出聲來:「謝慎?」

  藺塵領著傅玉殊和秦衍一併走了出來,謝慎看見藺塵和傅玉殊,頓時跪拜下去,高喝道:「謝仙師再造之恩。」

  他說著,魂魄的聲音如浪潮一般湧來,藺塵上前去,扶起謝慎,低聲道:「本就是修士作孽,不過想辦法彌補各位一二,哪裡能說是再造之恩?」

  「殺我們是別人,救我們的是幾位,」謝慎冷靜道,「是恩是怨,謝某分得清楚。日後恩公若是開口,謝某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不必……」

  藺塵急急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聽傅長陵道:「刀山火海不必,不過如今還的確有一件需要謝國主幫忙之事。」

  這話出口,所有人都愣了,傅長陵看了一眼藺塵和傅玉殊,隨後道:「這二位本該成親,卻讓你們給攪和了,你們不得幫忙籌備個婚禮?」

  聽到這話,謝慎頓時明白過來,忙笑道:「一切聽從仙師安排。」

  傅長陵得了謝慎幫忙,不過一天就安排好了婚禮。這婚事就辦在小院裡,省掉了一切迎親步驟,只留下拜堂一事。

  他清晨起來讓人兩人各自回到房間,準備了侍從去給兩人上妝,接著又讓人準備酒宴,打掃屋子,準備喜字和紅燈籠。

  秦衍全程跟著傅長陵,看他忙前忙後,等到入夜時分,傅長陵當著禮官,唱和著讓兩人走進來。

  高堂不在,兩人就在眾人面前,跪拜了天地,夫妻交拜,算做禮成。

  之後所有人朝著他們二人敬酒祝福,傅長陵陪著傅玉殊,幫著他擋酒。

  這裡並沒有什麼熟人,都是些熱情的小鬼冒失上來。越思南排在中間,她傷剛剛好,藺塵讓她以茶代酒,她卻仍舊倒滿了酒杯,握著酒,氣勢洶洶朝著傅玉殊道:「傅玉殊,你要敢辜負姐姐,我日後必將你千刀萬剮,你可聽好了!」

  「知道了,」傅玉殊聽越思南的話,好脾氣握著酒杯,認真道,「我要是對不起她,我自己把自己颳了,不勞你動手。」

  「這話你自個兒記著!」

  越思南將酒一飲而盡,她喝得太急,酒剛入喉,就急促咳嗽起來,秦衍給她遞過帕子,越思南擺了擺手,便離開了去。

  敬酒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合上頭來,越思南正要扶著藺塵離開,就見一個人穿著黑色袍子,慢慢走了過來。

  那人隱在黑夜裡,他走出來低著頭,全然見不到他的面容。

  他一出現,傅玉殊便冷了神色,那人端著酒,一步一步走上前來,舉酒在身前。

  而後他慢慢抬頭,露出他面上白玉面具,越思南見到這面具,驚駭出聲:「藺崖!」

  聽到這一聲喚,藺塵動作微微一頓,片刻後,她就聽見藺崖沙啞聲開口:「少主,這杯酒,屬下等了多日,今日前來,特意祝少主,」說著,他盯著藺塵的紅蓋頭,將酒往前推了推,眼裡帶了幾分霧氣,「夫妻恩愛,白頭偕老,日後,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這些祝福的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是一愣,藺崖靜靜注視著藺塵,許久後,才聽藺塵開口道:「謝謝。」

  得了這話,藺崖笑起來,他將酒一飲而盡,隨後朝著藺塵行了個大禮,恭敬道:「少主,家中長輩已作出決議,即日起,少主從藺家家譜除名,藺氏繼承人將另外擇人。藺家自此封閉山門,若無他事,再不出山,少主日後行為,與藺家無關。」

  說著,藺崖跪下來,叩首道:「藺崖拜別,還望少主,日後珍重。」

  藺塵聽著這些話,沉默不言,許久後,她才道:「給家裡添了麻煩,是我不是,還望你回去,替我同家族之人道歉。」

  「是。」

  藺崖沙啞開口,藺塵沉默著,許久後,她低啞出聲:「回去吧。」

  藺崖叩首,站起身來。

  他靜靜注視著藺塵,好久後,才轉過身,往外走去。

  他走出去之後,藺塵一直站在原地,眾人不敢說話,等了很久,才聽藺塵開口:「他走了嗎?」

  「走了。」

  傅玉殊抬手握住她的肩,平和道:「我還在。」

  「我先回去。」

  藺塵聲音平穩:「你招待客人。」

  傅玉殊穩穩應聲,越思南扶著藺塵轉身回了房間。傅玉殊凝視著她的背影,傅長陵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頭,提醒道:「來個人就愁眉苦臉的,至於麼?兄弟,這可是你大喜日子!來,」傅長陵拉扯著他,「敬酒去!」

  「好好好,」傅玉殊高興起來,「你別拖我,我自己去!」

  說著,傅長陵和秦衍跟在傅玉殊後面,一路敬著酒出去。

  傅玉殊還要去接蓋頭,不能喝太多,基本都是傅長陵頂上,傅長陵喝得多點,秦衍看不過眼,也只能搶了酒杯過去。

  一行人划拳喝酒,熱熱鬧鬧,雖然沒有鴻蒙天宮準備得華麗,倒也算喜慶。

  藺塵聽著外面的喧鬧聲,靜靜等候在房間裡。越思南坐在邊上,似乎也是被這氣氛感染,話都多了許多。

  等到了時候,傅長陵提醒還在喝酒的傅玉殊,拉扯著他道:「別喝了別喝了,趕緊去掀蓋頭。」

  一聽掀蓋頭,傅玉殊頓時精神了,趕忙放了酒杯,跟著傅長陵一起進屋。

  傅長陵扯著秦衍去鬧洞房,秦衍喝了酒,話說得少,就靠在房間邊上,看著傅長陵鬧著讓傅玉殊又猜謎又發誓,最後傅玉殊忍無可忍,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

  傅長陵被趕出去後,拍著門喊:「傅玉殊,你有本事讓我進去!我還沒完呢!」

  「滾!」

  傅玉殊笑著喝了一聲,秦衍暈乎乎去勸傅長陵:「行了行了,給他們休息。」

  傅長陵被秦衍一拉就乖了,兩個人都喝得高了點,走了幾步就累了,傅長陵乾脆往長廊邊上一坐,耍賴道:「不走了不走了,我要休息。」

  秦衍聽了傅長陵的話,有幾分無奈,但他也有些暈乎,見傅長陵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

  兩人並肩坐下之後,傅長陵抬頭看著月亮,小聲哼起歌來。

  秦衍聽他說話,平和道:「高興麼?」

  傅長陵聽秦衍問話,轉過頭道:「高興。見著他們這麼好,哪怕是好過,我都覺得高興。」

  「高興就好。」

  秦衍應聲,傅長陵聽著秦衍的話,他轉頭看著秦衍,秦衍見他盯著自己的時間有些長,不由得回過頭去,看著傅長陵道:「你看我做什麼?」

  「師兄,」他溫和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對我很好。」秦衍平和道,「我欠你,理當還報。」

  「師兄,你對我這麼好,不怕我喜歡你麼?」

  傅長陵側過臉,撐著下巴,看著秦衍,秦衍拿著酒囊,淡道:「上一世的秦衍對你不好,你不也喜歡他嗎?」

  聽到這話,傅長陵愣了愣,秦衍抬眼看他:「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傅長陵聽不出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清醒著,只聽他道,「你為什麼喜歡秦衍?」

  如果說喜歡晏明還可說是風雪中的救贖之愛,那歲晏魔君是殺了他家人的魔頭,又哪裡來的情愛?

  傅長陵聽著他問話,不由得笑了:「我若回答你這個問題,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我不騙你。」

  秦衍的意思傅長陵聽得明白,若是他不能回答的問題,他不會回他。

  傅長陵笑笑:「那儘量答我,行嗎?」

  「好。」

  秦衍點頭。

  傅長陵想了想,緩聲道:「其實沒有多喜歡秦衍的。」

  他看著天,認真道:「我至今也不知道,我對秦衍的喜歡有幾分。動心是必然動心的,他那樣的人,很少有人不動心,可是若說喜歡,我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和他交集並不算多,每一次見面,要麼他快把我殺了,要麼我快把他殺了。我無數次見他在血里爬起來,然後想盡一切辦法逃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傅長陵抬眼,有些無奈道,「我見他周身染血,一人一劍無懼萬千修士的時候,我都會覺得有一種衝動。」

  「這種衝動難以啟齒,」傅長陵轉過頭去,淡道,「但是我的確覺得,他最美的,就是他的劍。」

  「你因此喜歡他?」

  「我對他慾念,」傅長陵平緩敘述,「這種慾念我沒有同人說過,我也不敢想。有人告訴我,有時候,鮮血與床事的感覺是相似的,一個修士酣暢淋漓的交戰,其實也是會體會到床事相似的快感,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的確有這種感覺。」

  「你對他,只有這些嗎?」

  秦衍平淡開口,傅長陵回頭輕笑:「哪些?」

  「慾念。」

  得了這話,傅長陵低頭輕笑,似是好笑:「這或許是最容易說的東西吧。其他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我曾經和他喝過好幾次酒,每一次,要麼是他不知道我是誰,要麼是我不知道他是誰,後來才知道。唯一一次兩人面對面喝酒,是在他師父墳前。」

  「當時我是去殺他的。」

  傅長陵看了秦衍一眼,見秦衍神色如常,便轉頭繼續道:「跟了三個月,想要伏擊他,結果發現這人根本沒什麼好的伏擊時間,隨時隨地都是一樣的。有一天早上起來,他突然換了一套衣服,那時候我就知道,是最好的殺人時機。」

  「於是我跟著他,一路走了很久,結果就發現,他到了一塊墓地面前。他拿了酒,兩個杯子,倒好酒以後,他突然和我說,他師父墳前不動刀劍,請我喝一杯酒。酒後下山,再說恩怨。」

  「你喝了。」

  秦衍肯定開口,傅長陵笑了笑:「對,我就陪他喝了那杯酒。當時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我看他喝酒,我就覺得,其實他很難過。」

  「他和我一樣,我們兩個人,好像都是一無所有的人。」

  「然後他問我,輪迴橋我約了他,為什麼不來。那一刻,我突然不想殺他。至少那天不想了。」

  「後來他死了,死之前我才知道,哦,這個人喜歡我。當時倒也沒有太大的感覺,就是覺得一眼都挪不開,就一直盯著看,看到他燒得什麼都不剩了,站起來就嘔了血。」

  「他一死,就什麼意思都沒了。覺得活著沒意思,也不知道為什麼活著。所以你說我對秦衍,除了慾念,其他感情我如何說呢?」

  「是喜歡嗎?是愛嗎?」傅長陵苦笑,「我感覺不到。但我知道,其實無論是我,還是他,那三十年走到最後,也就只剩下這個人了。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所有見證過我過去的人,都消失了,大家只認識華陽真君,可那是我嗎?」

  「秦衍他是我的過去,」傅長陵平靜看著秦衍,平靜開口,「是我的人生,我為什麼喜歡他?我不喜歡他。」

  他苦笑:「我是離不開他。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秦衍靜靜聽著,傅長陵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明白……」

  「我明白。」

  秦衍打斷他,傅長陵頓了頓,隨後苦笑搖頭:「不,你不可能明白的。」

  說著,他嘆息出聲:「秦衍,你沒經歷過那三十年,你永遠不能可能明白的。」

  秦衍不說話,傅長陵想起來:「該我問問題了。」

  「嗯。」

  「這塊玉佩,」傅長陵拿起腰上玉佩,挑眉道,「到底什麼意思?」

  秦衍目光落到傅長陵的玉佩上,聽傅長陵道:「上一世的秦衍也給了我這塊玉佩,當時他殺了我族人,傅家那時候,除了婦孺老幼,其他幾乎都戰死在魔修手裡。本來我也該死的,只是我命大。」

  傅長陵說著,摩挲著玉佩道:「他殺我之前,在我手裡放了這塊玉佩。後來我入鴻蒙天宮,你也給我這塊玉佩,這塊玉佩,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衍喝著酒,沒有出聲。

  傅長陵挑眉:「你答應我會儘量說的。」

  「這塊玉佩,」秦衍緩慢出聲,「本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