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鐵皮沿著岷江一路前行,翻越了三座山崗,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一個初具規模的村子,在村子中找到村民問了問,知道了在十里外的松潘古城中有直達蓉城的汽車。
這個消息讓我感到非常的振奮,於是在村子中給鐵皮找到一頂草帽後,我便帶著鐵皮直奔十里外的松潘古城而去。
松潘古城,古名松州,蜀地歷史名城,是歷史上有名的邊陲重鎮,被稱作「蜀西門戶」。
來到松潘古城前,我將修羅收了起來,在街上買了三斤桃子給鐵皮,做早餐和午餐。我自己吃了兩個饅頭後。我帶著鐵皮直奔松潘古城的汽車站而去。很快我們就找到了直達蓉城的客車,買了票,上了車,找到靠前的座位坐下以後。我忍不住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現在我的心裏面總算踏實了許多。
「老子給你說,老子現在身無分文,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只有自殺給你們看了」,我剛剛坐下不久,就見車下有一個胖子,一邊同人相互推搡,一邊大聲的吼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王胖子,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不要耍賴了嘛」。
「我沒有耍賴,我現在本來就沒得錢,你們要是相信我,就再寬限我幾天,你們要是不相信我,今天就把我捅死嘛,我陪一條命給你們」,胖子開口大聲的吼道,完全就是一副賴皮的模樣。
幾個人又推搡打鬧了一會,終於散開了,而胖子則罵罵咧咧的爬上了汽車,最後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
汽車在胖子的操作下緩緩開動,離開了車站。我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只感覺汽車開動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停了下來。這時候透過車窗,我看見汽車停在了一片荒郊野嶺中。
「今天生意怎麼這麼差,就這麼十幾個人」,胖子離開了駕駛室,大步走到汽車過道中央說道:「買票上車!你們還沒有繳保險費吧,一人十塊錢快點拿出來」。
「什麼保險費,上車的時候我有買過保險的」。
「我坐了這麼多年的車,還沒遇到過你這種規矩,你這是亂收費,我要去告你」,胖司機的話音剛剛落下,車廂中瞬間就響起了陣陣竊竊私語。
「嘿嘿」,冷笑兩聲,胖司機接著說道:「告我,要告我的話儘管去告我,這車是老子自己的,大不了老子單幹,單幹老子能賺到的錢更多。另外你們在車站買的保險針對的是汽車,現在你們買的保險針對的是我」。
「在車站的時候你們已經看到了,老子被人追債已經無路可走了。你們一人花十塊錢博得老子開心,老子平平安安的將你們送到蓉城。你們要是捨不得花錢,一會老子心情不好,就直接將車整到溝裡面去。老子賭錢輸光了家當,老婆也跟人跑了,活起已經覺得沒得半點意思了。找這麼多人墊背,老子覺得值得了」。
聽到胖子的話,原本群情激奮的眾人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半響之後有一名年輕站起身來說道:「我不坐你的車了,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沒有問題,不過事先我得提醒你。我們跑出松潘古城已經有六十多公里了。這方圓二十多里地沒有一戶人家。我走的又是老路,這條路平時少有車經過。你們如果為了節約十塊錢,願意下去走二十多里路,我不阻攔你們」,胖子聳了聳肩,對著我們笑著說道。
車上眾人聞聽胖子的話,又忍不住發出了陣陣低聲議論。
「算我今天倒霉」。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嘆了一口氣,率先從兜中掏出十塊錢遞給了胖司機。
這下子有了人帶頭,眾人紛紛從兜中掏出了人民幣。轉眼間就只剩下我和鐵皮還沒有給錢了。
「小子,還愣著幹什麼?想耽誤大家的時間嗎」?胖子走到我的面前,對著我說道。
胖子的這種行為我是非常看不慣的,現在我真想一腳將他踢到山溝裡面。不過想一想自己不會開車,如果真將他踢下車,可能自己又得好一番折騰了。
經過了好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兜中掏出了十塊錢,遞到了胖子的手中。
「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嗎?怎麼你們這點錢也要分開給」?胖子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對著我說道。
我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我又從兜中掏出了十塊錢,看見胖子手腳麻利的將錢揣進了兜中。別提我心中有多不舍了。我在心中已經暗示了自己,只要等到到了蓉城,我一定從胖子手中將錢搶回來。
收了一百多元的保險費,胖子心滿意足的重新坐到了駕駛室,他笑著發動了汽車,不一會汽車再次跑了起來。
如此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胖子再次猛的一踩剎車,然後來到車廂過道中,對著我們說道:「各位不好意思,汽車快沒油了,勞煩各位一人再出十塊錢,到前面我們先給汽車加滿油,然後再繼續上路」。
「胖師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接二連三的伸手向我們要錢呢?大家出門在外掙錢都不容易,現在我的兜里也就只剩下二十多塊錢了」。戴著眼睛的中年人,聽到胖子的話,第一個站出來說道。
「不給也可以,要麼咱們就在車裡面耗著,要麼你們就下去換一趟有油的車。這裡距離蓉城還有一百多里地,他們最多只收你們三十塊錢的車費」。胖子斜靠著一張座椅,咧嘴笑了笑對著我們說道。
「你這分明是敲詐!」。
「對!我就是敲詐,你們愛給不給吧」。
我看了一下車窗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胖子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安好心,他開車所走的路線偏僻得很。四周是荒無人煙的大山,路兩邊全是懸崖,很少有其他車經過。
我們在車裡面和胖子僵持了起來,如此持續了七八分鐘。眼看著胖子坐在一張座椅上就要熟睡。大家沒有辦法,最後無奈紛紛再次從兜中掏出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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