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糟老頭子臉色慘白,倉皇失措地扶著椅子站起來,也不像剛才那般趾高氣昂,低著頭小聲說道:「老夫剛才一時失言,還望姑娘你莫要怪罪。」
蘇闌音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道:「那康老的意思是我和姐姐誰輸誰贏呢?」
老頭子最是老奸巨猾,起先看不起她的身份,所以站出來想要靠自己的影響力宣布蘇瀾芯獲勝。
但此刻又畏懼她手裡的玉佩,眼珠子冒著精光轉了兩圈。
「呃……老夫年事已高,這耳朵聽力也大不如從前,所以不敢妄下定論。」
見他退縮,傅溟珩狠狠瞪了一眼,隨即走上前說道:「既然是比試,自然要講究公平公正,你拿出玉佩,是何居心?」
蘇闌音回頭看著他,沒有絲毫退縮,大大方方地反問道:「那這位公子你又是何居心?我與姐姐比試,你為何要站出來說話呢?難道你與我姐姐有什麼關係?」
這話問的,直接讓傅溟珩啞口無言。
他是太子身份非同小可,若是在民間與什么女子不清不楚,只怕會影響皇帝對他的看法。
再者,他穩坐在東宮的位置上背後少不了太子妃娘家的扶持。
這個時候正是招攬能人異士的關鍵時刻,若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只怕會影響他的口碑和那些人的選擇。
想到這裡,他立刻退了幾步拉開了與蘇瀾芯的距離,一本正經地撇清關係。
「你不要胡說,我與這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根本沒有什麼關係,我之所以站出來說話,只是想看到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他義正嚴辭的模樣讓蘇闌音覺得好笑,而另一位主角蘇瀾芯卻面色慘白,一臉受傷的看著他。
想想也是,還以為是真命天子,結果遇到質問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身為穿越女,她自命不凡,怎麼能容忍有男人對自己這般不上心呢?
蘇闌音才懶得管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直奔主題說道:「按照之前的規矩,我來挑選裁判……」
「不行!」
蘇瀾芯紅著眼眶站出來反對。
先前當眾說好的事情,如今她卻出爾反爾。
這樣的行為,不僅讓眾人鄙夷,更顯得她人品卑劣。
蘇闌音了解她,也早知道她會反悔,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為何不行?先前咱們可是說好的,難道姐姐想不認帳?」
「誰跟你說好了?你剛才拿出了玉佩,這些人有所忌憚,怎麼會公平公正地投票呢?」
「哦,那姐姐你的意思是……」
蘇瀾芯掩蓋眸底的心虛,故作大方地說道:「今天誰輸誰贏其實我們心中都有定論,我是你姐姐,也不忍心看你輸掉比賽當眾跪在地上自扇耳光。」
「這樣吧,你只要跟我卑躬屈膝地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了,咱們之間的對錯全都一筆勾銷,怎麼樣?我這個做姐姐的,夠不夠讓著你?」
她得意洋洋,又恢復了從前那副驕傲自滿的模樣,仿佛全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一般。
可惜,蘇闌音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變數。
「姐姐這是覺得……我輸了?」
「難道不是嗎?就我這首歌曲,你這輩子絞盡腦汁都唱不出!」
蘇闌音笑著點頭,語氣淡淡地問道:「我唱不出就輸了,那姐姐要是彈不出高山流水……是不是代表你也輸了呢?」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蘇瀾芯的臉都綠了。
她咬牙切齒道:「高山流水!高山流水!你沒完了是吧?」
蘇闌音不與她生氣,走到舞台中央指著那把琴說道:「這樣吧姐姐,只要你能彈出一首曲子,哪怕是最簡單的曲子,今天就算我輸,我會按照約定,跪下來自扇耳光向你磕頭認錯。」
「當然……若是你彈不出,那麼,就得由你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對了,可別忘了打臉哦!」
她似笑非笑,眼神中滿是精銳。
蘇瀾芯此刻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根本不敢看台下那些人眼底的質疑。
她一個現代人,哪裡會彈古琴?
該死的賤人,竟敢這麼搞她?
若是今天不彈琴,只怕是輸定了。
思來想去,她眼底一亮,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裝暈!
她四下尋找,尋摸著往哪裡暈,該怎麼暈看起來更像。
便聽到蘇闌音笑著問道:「姐姐怎麼還不彈?難道是想著裝暈矇混過關嗎?」
這話說的……蘇瀾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強撐著揚起下巴,生氣道:「誰說我要裝暈了!你……你閉嘴!」
該死的!
她最後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台下的圍觀群眾已經等得不耐煩。
「這蘇家嫡女什麼情況?怎麼連彈個琴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推三阻四的?」
「該不會真的不會彈琴吧?這樣的女子也配稱為才女?真是可笑!」
「是啊,她方才唱的歌曲調確實不錯,可歌喉卻很一般,若連彈琴都不會,只怕輸定了。」
……
蘇瀾芯聽著他們的議論,心裡越發忐忑,立刻向蘇晟昊投去求助的目光。
看到妹妹如此慌亂,蘇晟昊也是瞬間明白過來。
只怕是五妹失去了記憶,忘了如何彈琴。
想到這裡他立刻衝上舞台擋在了蘇瀾芯面前。
「蘇闌音你別欺人太甚!」他突然怒吼,指著蘇闌音大聲訓斥,「你一個庶女,竟敢對我妹妹如此咄咄逼人,你跟你那個娘一樣,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都是小三!庶出的敗類!」
眾人:「……」
什麼情況?
人家只是正常比試,讓蘇瀾芯彈個琴而已,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了?
而且還帶著人家的母親,這蘇家嫡子就這個素質?
蘇闌音就知道他會這樣,畢竟跟蘇家打了兩輩子交道,他們每個人的性格,她都掌握的非常清楚。
所以,蘇晟昊不會幫到蘇瀾芯,反而還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今日在場的,也有不少都是家中庶出,但他們以才華獲得世人尊重,在家裡也是備受長輩的喜愛。
如今,蘇晟昊這番話,無疑是連他們一起罵了,這誰能忍?
讀書人有的迂腐、有的木納,但更多的是一些鐵齒銅牙的辯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