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門便看到院子中停著一輛深褐色的馬車,上面有面小旗,赫然寫著一個「陸」字。
陸婉君站在門前猶豫著不敢進門,蘇闌音見狀便上前推了她一把。
「娘,咱們進去吧!」
她故意提高音量,引起了屋內人的注意。
房門被人從裡面被打開,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眼前。
看著那張許久未見卻無比熟悉的臉,陸婉君的眼淚瞬間決堤,大顆大顆似珍珠般落下。
「小妹!」
男人忍不住開口,冷峻的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眼底是濃濃的思念。
「大哥!」
二十年,兄妹再次相見,場面十分感人。
他們抱頭痛哭,訴說著這些年的惦念。
陸婉君雙膝一軟往地上跪,陸奕辰便立刻將她拉起來抱在懷中。
「大哥,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
她哭著道歉,心中愧疚化作一條長河,源源不斷地湧出。
陸奕辰堂堂七尺男兒也不禁紅了眼眶,悄悄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地安慰著她。
「沒事兒,我和父親早就原諒你了,這些年你過得如何,蘇家有沒有欺負你?」
「我……說來話長……」陸婉君哽咽著,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舅舅,咱們進去說吧?」
蘇闌音適時開口,陸奕辰這才注意到她。
「你就是……音音?」他眼底閃過驚艷,但更多的是歡喜,「都長這麼大了,跟你娘年輕時一樣好看。」
此時薛啟走了過來,招呼道:「別堵在門口,進來坐吧。」
幾人進到屋內坐在椅子上,陸婉君這才簡單說了一下這些年在蘇家的事。
陸奕辰聞言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堅硬的梨花怒也隨之出現裂痕。
薛神醫眼底閃過心疼卻沒說什麼。
蘇闌音卻心下駭然,沒想到舅舅有這麼強的內力,想來武功一定不錯,有機會定要向他討教!
「這個蘇永成欺人太甚,不過是個吃軟飯出身的東西,也敢這般欺負你!當年若不是你用嫁妝供他上京趕考,哪裡有他們全家如今的錦衣玉食!」
陸奕辰憤憤不平,眼底滿是仇恨。
陸婉君搖頭嘆氣:「若只是這樣便罷了,都是我自願的,怪不得旁人,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看不起庶出的子女,我可以受委屈,但是四個孩子不行,尤其是晟言……」
說到這裡他看向薛啟:「恩公,我兒的腿真的好不了了嗎?」
薛啟扶著下巴陷入深思,隨後說道:「他手腳筋斷裂,按理說是不能癒合的,但是,如果能研製出傳說中的續筋散,或許能讓他痊癒,只可惜薛某還未能突破。」
蘇闌音垂眸,上一世她費盡心機也沒能研製出來,最後還是薛神醫找到了續筋散的配方,只可惜大哥已經自盡了。
這輩子此時薛神醫還未尋到那個古方,只能再等等了。
只是在此之前,她得保護好大哥,絕不能讓他心灰意冷服毒自盡。
兄妹二人又一番寒暄後,陸婉君拿出了帶來的厚禮。
「薛神醫,先前您說要音音鄭重拜師,今日我們便帶了拜師禮前來,也不知夠不夠正式?」
薛啟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他笑著說道:「那日說什麼拜師禮不過是一句玩笑,只要她虔心跟著老夫學習醫術,就行了。」
蘇闌音立刻跪在地上:「師父在上,請受子弟跪拜!」
「好,既然磕過頭拜過師,以後你便是我薛啟的徒弟,我會教你醫術,更會護著你。」
說罷他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上面雕刻著一個「啟」字。
「拿著。」
「這是?」蘇闌音疑惑。
「此玉佩乃是先皇所贈,以後若遇到危難,拿著它便能逢凶化吉。」
「真有這麼厲害?」
「怎麼?看不起師父?」薛啟挑眉。
「不敢不敢!」她連忙揣進懷裡,甭管是什麼,見好就收。
陸奕辰突然嚴肅道:「音音,你跟我出來,有件事我要問你。」
「是。」
蘇闌音知道他想問什麼,立刻跟著往外走去。
兩人來到後院偏僻角落。
陸奕辰拿出一封信遞過去,沉聲道:「這是你寫的?」
「沒錯。」蘇闌音點頭。
「什麼意思?」
當初收到這封信後陸老爺子便一直心存懷疑,所以這次讓陸奕辰親口問一問到底怎麼回事。
蘇闌音解釋道:「舅舅,不要問我為什麼,有些事現在不能明說,但你要相信我絕不會害陸家,還請你按照信上所寫去做。」
陸奕辰皺眉,眼底是猶豫不決:「可這麼多年,陸家一直這樣,若突然改變,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總比滿門抄斬的強!」
「你說什麼?」
他眼底閃過驚愕,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蘇闌音鄭重其事地說道:「舅舅,有人要害陸家!而且我覺得這件事跟蘇永成和柳如煙脫不開關係,只是我現在還沒證據,但我一定會抓到他們的把柄,再給我一點時間!」
陸奕辰看著她明艷中帶著稚嫩的面容,心中有些疑慮,但又在看到她眼底的堅決時,下了決心。
「好,舅舅相信你,會按照你說的做!」
蘇闌音鬆了口氣,接下來便等對方發難,然後他們反擊了!
……
回到蘇家。
陸婉君和蘇闌音一進門便看到蘇永成和柳如煙急急忙忙沖了過來。
「薛神醫呢?他人在哪?」
蘇永成迫不及待地問。
陸婉君搖頭,唉聲嘆氣道:「夫君,我們去了薛神醫住處,卻連門都沒進去,就被轟走,他還說,以後斷然不會踏入蘇家一步,若是再去糾纏,便要告到皇上那裡。」
聽到她這麼說,蘇永成面色鐵青,咬牙切齒道:「那你準備的厚禮呢?」
「都被薛神醫扔進了臭水溝里,唉,可惜了那些個好東西。」
「什麼?」蘇永成頓時怒火中燒,「事情沒辦成就算了還賠了那麼多銀子,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柳如煙眼底閃過肉疼,忍不住說道:「陸姨娘,如今這樣,該是你來賠這銀子。」
陸婉君從懷裡拿出一張單子,上面記著她們今日所購買的禮品價格,遠遠超出了從這二人手裡拿的銀票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