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肯說,傅無漾也懶得追問,只問道:「本王有事想了解一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玉蓮聽到逍遙王要跟自己單獨聊天,頓時滿眼驚喜,激動的來不及細想,點頭如搗蒜。
「當然可以。」
傅無漾掃了眼其他人,冷聲道:「你們繼續。」
然後便帶著李玉蓮轉身離開。
傅溟珩看著他們的背影,眼底閃過冷意,略思考後對身邊的王若涵開口。
「也不知皇叔突然找她是何意。」
王若涵沉浸在傅溟珩的呵護中,漫不經心地回了句:「王爺多半是注意到了玉蓮的心意呢。」
傅溟珩蹙眉,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對待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
傅無漾剛才看著李玉蓮的眼神充滿了冰冷與不善,肯定不是喜歡,甚至可以說厭煩。
那為何還要借一步說話呢?
想到這裡,他轉而給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小宮女接收到便低下頭轉身悄然離場。
傅溟珩說道:「煙花表演的時辰快到了,你們先回座位吧。」
王若涵雖然不舍,但只能帶著其他人轉身回了席位。
她們剛離開沒多久,那個小宮女便回來匯報。
「殿下,奴婢看到逍遙王與王家姑娘去了竹林那邊。」
「他們說什麼了?」
小宮女低下頭:「逍遙王武功高強,奴婢怕被發現不敢貿然靠近,但遠遠看著,王爺像是在訓斥李家姑娘,甚至……」
「甚至什麼?」
「甚至李姑娘都被嚇得跪在地上了。」
「這是為何?」
傅無漾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會莫名其妙地去輕易得罪李家。
畢竟四大家族的勢力,在盛朝還沒有人不忌憚。
小宮女剛才見證了一切,於是猜測說:「殿下,奴婢可能猜到了一二。」
「說來聽聽。」
「剛才那李姑娘端著水原本是要潑在蘇闌音身上的,但是中途被絆倒,所以才將水潑到了蘇瀾芯的身上。」
「原來如此,看來皇叔是為了給蘇闌音出氣?」
「但王爺為何不當著我們的面說呢?」
傅溟珩摸著下巴想了想:「或許是想給李家留個面子,畢竟他也不想得罪四大家族。」
「還是殿下心思縝密。」
「你回去吧,繼續盯著宮裡的一切,有任何消息隨時通報孤。」
「是。」
……
蘇闌音正坐在位置上吃橘子,她不敢喝水,但是這種剝皮的東西卻敢吃。
畢竟沒人能把毒下到這果皮裡面。
正吃著,一抬頭便看到李玉蓮紅著雙眼站在她面前。
蘇闌音塞進嘴裡一瓣橘子,好奇地問:「李姑娘有事嗎?」
李玉蓮眼底閃過恨意,深吸一口氣,勉強撐起一抹還算柔和的笑容。
「縣主,剛才是我的錯,我不該拿水潑你……」
「等等。」
蘇闌音打斷她。
「你剛才拿水潑我了嗎?我記得你潑的人是蘇瀾芯呢。」
李玉蓮被噎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原本是想潑你的。」
「為什麼?」蘇闌音撐著下巴,滿眼好奇地看著她。
「我……」
她欲言又止,似乎真的很難啟齒,可轉身看了一眼藏在暗處正盯著她的傅無漾,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轉身繼續說。
「我心腸歹毒,對你心生嫉妒,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闌音愣了一下,順著她剛才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人影迅速隱匿於黑暗,像是害怕被她看見。
其實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人是誰。
除了傅無漾,只怕沒有第二個人會做這種事。
她笑了笑,心裡的氣消了大半,對於上輩子耿耿於懷的仇恨也鬆了口氣。
畢竟,李玉蓮和王若涵沒有害她性命,她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
蘇闌音將橘子裡的核吐在手心,若有所思地說道:「李姑娘,有些人呢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實,離開背後的家族,她什麼都不是,別人也不會真的怕她。」
「而且呢,我一直都相信一件事,那就是看不見神的人,神也看不見你,虧心事做多了,就沒有佛祖保佑了,那麼可要小心遭報應。」
李玉蓮看著她,明明是美若天仙的一張臉,可這樣的美,實在是讓人窒息。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比自己還幾歲的少女,身上眼底流露出的光澤,只讓她不寒而慄。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敢再讓我蘇闌音。
與逍遙王無關。
「我……我道歉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李玉蓮落荒而逃。
他前腳剛走,傅無漾後腳就走過來。
他一屁股坐在蘇闌音身邊,故意不提剛才的事,只是問:「怎麼光吃橘子?」
蘇闌音看他裝的若無其事,於是問道:「王爺剛才去哪了?」
「你這麼關心本王去哪,是不是太粘人了?」
「少來,你剛走沒多久,那李玉蓮就過來跟我道歉,你別告訴我,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當然沒有……」
傅無漾下意識想要否認,卻看到她銳利的眼神變動搖。
「真的沒有?」蘇闌音湊近,眯著眼繼續盯著他。
「你是在審訊本王?」
傅無漾心虛地伸出食指抵在她的肩膀上,將其推開。
「你什麼都沒做,那我去問問李玉蓮。」
眼看著蘇瀾芯真的站起身要走,傅無漾急忙拉住她,匆忙之間,竟然緊緊握住了她柔軟有一絲髮涼的小手。
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紅了臉。
蘇闌音率先掙開他,然後將手藏在袖子裡,肌膚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幸好,這個時候換好衣服的蘇瀾芯怒火沖沖地走了過來。
她委屈又憤怒,卻不敢把仇恨報復在太子身上,只能來找蘇闌音的麻煩。
「你這賤人,竟然害我!」
她衝上前,壓著聲音罵道。
這裡畢竟是皇宮,雖然皇上太后等貴人們還沒來,但她也不敢大聲放肆。
蘇闌音不明所以,好奇道:「蘇瀾芯,你腦子有病就去看太醫,別莫名其妙給別人扣帽子。」
這一次,她可沒有害任何人,因為這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
即便有人錯了,那也是他們的問題,跟她蘇闌音沒有半文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