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也真是的,您那日就是說了氣話,她還當真離家出走了,這下可好,鬧得滿城風雨連皇上都驚動了,這叫什麼事兒啊,陸姨娘也不知道攔著點兒,萬一出了事,毀了蘇家聲譽是小,毀了孩子一輩子可怎麼辦啊?」
原本就生氣的蘇永成聞言更是怒不可遏。
「聲譽?蘇家的聲譽早就被毀了!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麼傳?這個孽障簡直就是喪門星!」
柳如煙嘆了口氣,輕輕拍撫他的胸口,柔聲道:「老爺,您別生氣了,不如我派人去把音音接回來……」
話沒說完蘇永成便一揚手掀翻了茶杯:「不准接!有能耐就永遠別回來,最好死在外面!」
看著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柳如煙的眼底露出一抹狠毒的冷笑。
正巧此時小廝進來稟報:「老爺、夫人不好了,門外來了一群人,吵著要見您!」
柳如煙和蘇永成對視一眼,都面露疑惑。
「什麼人?」
「好像姓陸,氣勢洶洶的,看著來者不善。」
「陸?難道是陸奕辰?」柳如煙詫異道。
「他來幹什麼?」
「許是為了音音的事,老爺這下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他還有臉找上門來!」
說完,蘇永成一臉不服氣地抬腳朝著外面走去。
蘇家大門外,陸奕辰帶著一群身材魁梧的護衛站在台階下。
一旁圍觀了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一時間將門口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蘇永成見狀氣得頭疼,怒聲質問道:「陸奕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著人堵朝廷命官的府門!你什麼意思?」
陸奕辰冷哼一聲,他上前幾步指著他喝道:「蘇永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敢欺負我妹妹,我今日就是來找你算帳的!」
「算帳?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好啊,那今日咱們就來好好算一算!」
說罷,只見陸奕辰從懷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帳單,直接當著眾人面打開交給了旁邊的小廝。
「大聲念!」
「是!」
那小廝立刻將帳單里的內容大聲地念了出來,竟然都是陸婉君成親時陪送的嫁妝!
越往下聽蘇永成的臉越是變得難看至極,直到最後鐵青著臉,怒不可遏地吼道:「住口!不准再念了!」
陸奕辰冷笑一聲,嘲諷道:「怎麼?不敢聽了?當初你跪在我陸家門前求娶我妹妹婉君時,可賭咒發誓要對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並且是以正妻之名求娶,所以我與父親才會同意我妹妹下嫁給你這個一窮二白的廢物。」
「結果呢?結果你靠著我妹妹的嫁妝在盛京站穩腳跟就翻臉不認人,不顧我妹妹懷有身孕,強行將她貶妻為妾,還苛待她生的孩子,這世上怎麼有你這麼厚顏無恥的白眼狼?」
「這盛京誰不知道當年你蘇永成是個一無所有的窮酸秀才?若非靠我家婉君的嫁妝,你如何住得上這麼大的宅子,穿綾羅綢緞、吃錦衣玉食?」
……
聽著他一聲聲質問,蘇永成的眼睛瞪得幾乎快要出血,仿佛恨不得衝上去將陸奕辰生吞活剝。
他雙手握拳死死攥著,目眥欲裂,卻咬著牙不知如何反駁。
在外人面前,他一直是清風朗月的大才子,即便官職不高,卻也受人尊重。
可今日,他被當眾打臉,只怕這名聲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被撕掉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蘇永成乾脆也不裝了,他歇斯底里地吼道:「閉嘴!你憑什麼這般詆毀本官?再說了,當初是你妹妹勾引本官,死活非要倒貼,又不是我逼的她!」
這話說的,真是無恥至極毫無下限!
陸奕辰還沒開口反駁便聽到繼續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陸家就是個商戶,再有錢又能如何?讓陸婉君嫁給我,也是看重我的才華,想要利用我給你們陸家謀利罷了!」
「結果呢?本官識破了你們的奸計,不與你們同流合污,如今你們就這樣報復是嗎?真是可笑!虧我這些年依然善待陸婉君,讓她執掌中饋,你們就是這般回報我的?」
此話一出,躲在角落裡偷聽的蘇闌音是真的佩服了。
蘇永成不愧是老謀深算,幾句話就能扭轉乾坤、顛倒黑白。
不過也是,能考上一官半職,還留在盛京站穩腳跟,可不是光靠銀子就行,也要有些本事。
雖然他狡猾,可陸奕辰也不傻,作為精明的商人,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是必備的。
所以,蘇闌音並不擔心。
她回頭看了眼小廝問道:「那邊有動靜了嗎?」
「奴才剛去看過,都到路口了!」
「好!那接下來該我上場了!」
蘇闌音轉身看著街角的位置,心中充滿期待。
與此同時,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開始議論紛紛。
「你們說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啊?」
「蘇永成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子,雖然官職不高,可人品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你別忘了,皇上可是剛剛才罵了他,誰知道他私底下是什麼人!」
「能把自己女兒趕出家門,可見此人心胸狹窄、薄情寡義,肯定不是好人!」
「但我覺得他說的也沒錯,當初男婚女嫁可是陸婉君自願倒貼的,這奸商怎麼會做賠本的買賣?多半是為了利用他。」
「我覺得兩方都不簡單,咱們繼續往下看就是,管他誰真誰假,全當看熱鬧了。」
……
蘇永成眼底閃過得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本以為陸奕辰會因此敗下陣來,卻不料對方根本不慌,反唇相譏。
「蘇大人這是承認這些年花了我妹妹的嫁妝,軟飯硬吃了是嗎?」
一句話,直接秒殺!
不管陸婉君嫁給蘇永成究竟是為了真愛,還是為了利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年蘇家全是靠著陸婉君的嫁妝養活!
這眼前高大的蘇府是用嫁妝銀子蓋的,蘇家人身上的綾羅綢緞也是嫁妝銀子買的,幾乎所有衣食住行,都離不開陸家的嫁妝。
可蘇永成卻把陸婉君貶妻為妾,這次還為了二房打了她的兒子,將她逼著跳湖,甚至將蘇闌音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