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綰揉了揉臉,把裂到耳根的嘴角壓下去,馬車也到了東來街酒樓。
看著豪華無比的街道,奶哥不免想起東來街在宋毅手中的慘狀。
宋毅也是經商界的奇才了,但在他家小姐面前真是不夠看的。
紫氣東來。
現在的東來街真是應了這句話。
不同凡響,日進斗金。
不過營業三日,不只他們賺了百萬兩銀子,其他商戶也賺的盆滿缽滿。
整整三天,東來街都是客流如織,包括現在天色黑了,東來街都是人來人往,街道更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小姐,陛下真是太會做生意了,竟然趁著犒賞三軍把宵禁也免了,這下晚上我們也能賺銀子了。」
聽了青杏的話,姜舒綰也點點頭。
老皇帝確實有一套。
她本來打算等東來街這邊忙過開業這一陣,就給老皇帝送幾副琉璃首飾,到時候隨便老皇帝賞給誰,都是店裡的活招牌。
老皇帝倒好,她還沒打招呼呢,老皇帝直接營銷上了。
能坐上皇位的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這廂姜舒綰正想著,就聽見宋毅的聲音。
「少奶奶,掌柜和其他東家都在等著您呢。」
姜舒綰馬車一到,宋毅就上來牽馬。
能叫宋毅牽馬的,整個商圈也沒幾人了。
然而這一次,他直接被人擠開了。
「宋會長這些日子辛苦了,給少奶奶牽馬的活交給我罷。」
「張員外你都五十了,少奶奶才多大年紀,哪有長輩給晚輩牽馬的,我年輕我二十,我來給少奶奶牽馬。」
「滾,你長的這麼丑也不怕嚇著少奶奶,我長的俊我來!」
「我、我、我也可以,我又俊又好看又年輕……」
牽馬的人擠成一團,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差點打起來。
最後還是姜舒綰平息了這場動盪。
「多謝諸位掌柜,此處人多,我們進去說吧。」
「是是,少奶奶說的是,少奶奶先請。」
眾人眾星拱月一樣把姜舒綰迎了進去。
二樓雅間,整層樓都被包下來,來來回回十桌人將近百人,都是東來街做生意的商賈。
以前他們對姜舒綰是有質疑的,現在看著樓下客似雲流的盛景,還有這三天賺到的銀子,只恨不得把她當財神爺一樣供起來。
於是紛紛都去找她敬酒。
「少奶奶,今晚是我們東來街的慶祝酒宴,多謝少奶奶賞臉前來。」
「沒有少奶奶,就沒有我們大夥的今天。」
「我們敬少奶奶一杯。」
商賈們情緒都很高漲,姜舒綰今兒也高興的很。
東來街開業順利賺了錢,老皇帝還當了她的股東。
當下時代,再沒有比給皇帝打工更穩當的工作了。
關鍵她占的股份還是大頭。
爽飛了有木有!
「來!」
「乾杯!」
「今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一晚上,姜舒綰嘴角就沒壓下去過,別人敬酒她就喝,喝到一半發現宋毅不見了。
「宋會長人呢?」
「說是家裡有事先回去了。」
「這樣嗎?那不管他,我們喝我們的……」
有道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姜舒綰這邊開心了,皇后、高貴妃一肚子都是氣。
孫將軍送銀子的時候特意提了一嘴工坊死士。
老皇帝何等聰明,直接把皇后、高貴妃叫來敲打一番。
這下好了,羊肉沒吃到,反惹得一身騷。
整場宮宴,皇后、高貴妃都跟上刑一樣難受。
難受的還有宋毅。
還是那處高門深院。
宋毅跪坐在蒲團上,屋裡只點了一盞小燈。
光線昏暗,再加上隔著屏風,他更看不清對面人的神色。
「殿下,都是屬下的錯。」
「太子、大皇子都想要琉璃工坊,雙方夾擊,屬下原以為少奶奶會承受不住壓力崩潰,到時候我再出手,救少奶奶於危難之中,到時候不愁少奶奶不倒向殿下,沒想到少奶奶竟然另闢蹊徑給陛下送銀子。」
「我大景立朝數十載,甚至就算加上前朝,屬下就沒見過有人給陛下送銀子的。」
「而且還是十幾箱十幾箱的送,真金白銀,只叫陛下看的眼珠子都綠了。」
「皇后娘娘、高貴妃也都受了訓斥,自此以後,怕是誰都不敢動琉璃工坊了。」
「還有孫將軍,宴會上被陛下大肆嘉獎,直接得封正一品忠武將軍,陛下對其寵愛,不比侯府少。」
「左有將軍府,右有侯府,少奶奶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殿下,不如我們直接與少奶奶攤牌。」
「殿下為國為民,四處戍邊,只因陛下偏見不得愛重,明明北地之戰立下大功的是殿下,殿下卻連個封賞都沒有。」
「少奶奶胸有乾坤,並非尋常女子,我不信少奶奶不會選擇您。」
聽了宋毅的話,對面黑暗中的人只淡淡笑了。
「大哥為長,二哥是嫡,但凡妄想從龍之功的都在他們之中選人效忠,唯獨姜家的這位大小姐只一個勁的給父皇送銀子。」
男人說著手指在案桌上點了點頭,幾頁紙上赫然寫著姜舒綰每天的吃穿住行。
「在姜家住小屋,活的開心快樂,在侯府住大屋亦是如此。」
「賺這麼多銀子,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睡懶覺,半點奢侈愛好都沒有。」
「哦,錯了,她特別愛好培育屬下,把手下丫頭小子教的個個出類拔萃,恨不得自己當甩手掌柜。」
「這樣的人,你覺得她會對從龍之功有興趣?」
「更別說她已經足夠富貴。」
宋毅焦急皺眉,「高官厚祿,是人就有貪念,屬下不信她沒有弱點。」
「一個女子,倒也不用費這般心力,反正我如今銀錢也夠使,倒是裴宴之遊學可回來了?」
「回來了,算著時間現在估計剛到城門,屬下特意派了人去請,世子還是拒絕了。」
「大哥、太子可有動作?」
「遊學團有大皇子、太子的人,多次藉故親近世子,世子性子都是淡淡的。」
「老狐狸,年紀不大,性子倒是跟他父親一樣,誰都不想沾。」
屏風後的玄衣男子輕笑一聲,突地,揚高了聲音,「我們送他一個禮物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