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嫂嫂,姜瑤姐姐也太搞笑了。」
裴姝姝捂著嘴偷笑,姜舒綰也哭笑不得。
姜瑤好歹也是上京城第一才女,一般人都會給她一個面子。
沒想到裴景……
「還請姑娘奶奶們慢些,過了花園就是我們夫人的院子了。」
穿過二門,領路嬤嬤恭敬又驕傲的把姜舒綰一行領到國公府花園。
「世子嫂嫂,怪不得大姐千方百計想嫁進國公府,國公府的花園竟然比侯府大了一倍有餘,池塘里還有鴛鴦、天鵝……」
國公府占了一條街,地勢大,花園大,一磚一瓦更是不凡,裴姝姝大開眼界的看著,除了鴛鴦天鵝,她還看見兩隻孔雀在花園裡覓食。
孔雀一公一母,母孔雀努力覓食,公孔雀圍著它打轉,為了吸引母孔雀的視線公孔雀尾巴一抖。
七月艷陽天,孔雀開屏,被陽光一照,每一片羽毛都五彩斑斕的炫耀至極,華麗至極。
讓人眼睛都移不開了。
「哇,是孔雀哎!」
裴姝姝吃驚的看著。
「這有什麼,小公爺還養了獅子。」
裴景得意洋洋的說。
她年少的時候不懂事,只以為占了半條街的侯府就是上京最富貴的家族。
到了國公府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奢華,什麼叫不同凡響。
國公府不只占地面積比侯府大一倍,一應房屋器具都高了侯府一個等級,仆奴吃穿用度也是不凡。
可以說,哪哪都比侯府好。
輕蔑的掃了眼裴姝姝,裴景下巴一抬,無比倨傲。
「四妹妹,真不是姐姐看不起你,你以後是沒福份嫁入高門望族了,今天你也算是長了見識,不如多看兩眼,也算是給以後留個想念,不然以後等你嫁人了就再也看不見了。」
裴景說著猖狂笑起來。
被如此看低,裴姝姝看新奇的勁也消了下去。
她知道憑四房的實力她結親嫁不到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她也沒想過高嫁。
但是不知道怎麼說。
聽了裴景的話,她莫名生出一股氣來。
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一直被裴景踩?
裴景自然是出身高貴,高出她一頭,可又憑什麼這樣一直踩她?
小姑娘盯著裴景走在前面的背影,心裡生出了一股不忿和委屈。
「大姐,妹妹自問從未招惹過你,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
「我什麼時候針對你了?」
裴景被她問的愣了一下,她一臉莫名其妙。
「我沒有針對你啊!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這是在幫你啊!」
「我怕你被有心人給利用了,難不成你真的覺得自己將來能嫁進國公府這樣的富貴人家?」
裴景詫異的看著裴姝姝,「不可能吧?你不會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吧?」
「你不是被某些人洗腦了吧?不然你怎麼能生出這許多妄想?」
她蹙著眉,「你不會以為我是在挑撥你和姜舒綰的關係吧?我可是堂堂侯府嫡女,我又不是那些小門小戶的賤人,我才不屑耍那些下作手段!」
「我是真的為你好。」
「我是真的擔心你被人騙了,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多傷心啊,好歹是一家子親戚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聽見裴景這一席真誠的話,還有她臉上真誠到沒有一絲摻假的表情,姜瑤整個人都不好了。
!
!!!!
無語!
太特麼無語了!
她一直以為裴景是在挑撥關係,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那麼想的……
操啊!
我感覺自己像小丑一樣。
姜瑤震驚的看著裴景。
這種玩意到底是怎麼嫁到國公府的?
姜舒綰也有些吃驚的看著裴景。
她也一直以為裴景與裴姝姝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挑撥她和裴姝姝的關係。
沒想到,裴景竟真的覺得裴姝姝這輩子只能嫁個普通人家,只有出身高貴的她,才能永享富貴……
不是,誰給你的自信啊?
大景城立朝不到六十年,侯府傳承從已故侯爺那裡傳下來,到老侯爺這裡是第二代,到裴宴之是第三代。
裴景頂了天就是個權三代……
朝廷尚且頃刻間灰飛煙滅,她怎麼就這麼自信,覺得她會高高站在蒼穹之上,別人只能做她腳下的爛泥?
驕傲從何而來?
自信從何而來?
這也太飄了吧……
無語。
真的無語。
姜舒綰盯著裴景的背影,忍不住搖頭輕笑。
她知道當下時代,朝廷可能傾覆,世家卻永遠立足於廟堂之上。
只是裴景那篤定的樣子,也太飄了……
要知道,有時候時代的風一吹起來,站的越高跌的越疼呢。
「世子嫂嫂。」
姜舒綰沒將裴景的話當回事,裴姝姝卻是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
「別放在心上,裴景說話向如此。」
「世子嫂嫂,你怎麼這麼淡定,你以前也經常被人看不起嗎?為什麼你不生氣?難道出生低一輩子就沒有出頭之日嗎?」
裴姝姝眼中沁著淚水,她母親一直想讓她嫁個好人家,但她知道她母親口中的好人家只是比她們四房好一點點的人家。
像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她們是想都不敢想的。
當然,她們也從未想過。
哪怕此時此刻,進到國公府,看到國公府的奢華耀目,她依舊沒想過。
可是裴景卻一口一個篤定她未來的人生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只叫她心中生了一股氣性。
憑什麼憑什麼!
她不是真的想高嫁,她只是想問憑什麼!
憑什麼她還沒開始的下半生,就這麼在裴景口中註定了?
裴景是神嗎?
憑什麼她說了算?
一股氣在裴姝姝胸腔里竄來竄去,激紅了小姑娘的眼睛,但很快她的眼神黯淡下來。
縱然她再如何不忿,事實就是憑四房的實力,她的婚嫁定然是比不上裴景的。
甚至不只她,連僅用半年時間就拿到管家權,又創下東來街那些成績,她心中如天神一樣的世子嫂嫂姜舒綰也低裴景一頭。
一瞬間,心裡那股氣性泄了出去。
不是因為高嫁無望,而是為這一輩子註定的未來無力。
小姑娘腦袋深深的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