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
「這不是沒把我們小姐放在眼裡嗎?」
姜舒綰足足睡了一個時辰,醒來的時候,青杏正對著樑柱子狠捶。
怪不得她睡夢中,總是聽見「咚咚咚」的聲音。
「她怎麼了?」姜舒綰滿頭霧水。
奶嬤嬤老實巴交,也沒什麼見識,支支吾吾說了幾句,也沒說清楚。
後來還是陪嫁婦人回話,才知道原來她睡覺這會子,那些大丫環大嬤嬤不但沒來請安不說,還走了兩個。
侯府有臉面的丫環婆子,或是管庫房,或是管銀錢,或是管器具,又或是管人的管事婆子,管事丫環,起碼有三十多個。
除去裴老夫人帶走的,再加上一些關鍵位置上走不開的,來給姜舒綰請安的起碼得有十五六個。
但現下她院裡只有小貓六、七隻。
竟然連一半都不到。
這完全是羞辱。
不過,姜舒綰知道那些沒來的管事嬤嬤,也不是全都不把她當主子看。
而是當家主母溫氏,最心腹的三個婆子沒來。
溫氏三個心腹,都是她娘家陪嫁,一個禮儀嬤嬤,一個掌事嬤嬤,一個庫房嬤嬤,這三個是侯府最有權勢的奴僕。
她們一個都沒來,可想而知溫氏有多不見待姜舒綰。
下人們最會看人眼色,溫氏心腹嬤嬤不來,想巴結溫氏的丫環婆子自然也不會來。
當然,侯府下人也不全是溫氏的爪牙,也有想來的,一想到溫氏的手段,也不敢來了。
現如今過來姜舒綰院裡的,大多性格比較老實,只曉頭埋頭幹活,沒什麼心眼。
職位也不高,最多是個中等管事。
姜舒綰盯著院裡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心裡輕呵了一聲。
她知道這是溫氏給她的下馬威。
這是她第一次在侯府下人面前露臉,這對她這個新媳婦來說是極重要的事。
能不能在下人面前立住,就看今天了。
「小姐,侯府的下人怎麼能這樣啊,您可是世子夫人。」青杏氣沖沖的。
姜舒綰直接叫她過來給自己梳頭,她怕房子叫青杏捶塌了。
「小姐,您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雖然咱們姜府門第比不上侯府,但也是知禮的人家,他們無理在先,就是罰了他們別人也說不出錯處,咱們該硬的時候就得硬。」
不好意思,你小姐我目前還硬不起來。
我還是只是一個新員工呢。
姜舒綰悄悄將相國寺的事告訴了青杏。
青杏瞪著大眼睛,愣了好一會,之後紅了眼睛。
她就說嘛,夫人明明有二小姐,怎麼會把侯府這麼好的親事說給她家小姐。
原來這門親事從頭到尾都是二小姐的陷害。
還有世子,既然娶了小姐,新婚夜怎麼還會睡兩床被子。
原來世子並非仰慕小姐,才娶的她。
還有侯夫人溫氏,早上請安的時候,小姐明明得了賞,三房太太、四房太太也都夸小姐。
如此,她們小姐應該是炙手可熱才對,那些下人應該上趕著巴結才對,她們卻來都不來。
原來,其中竟然有這麼多原因。
青杏攥緊了拳頭,她甚至都想衝進伯府去把算計姜舒綰的姜瑤打一頓了。
然而,她縱然再衝動,此刻也知道眼下的事,才最要緊。
而且,如果真如小姐所說,侯夫人偏心小兒子,不見待世子,那小姐不是也被侯夫人恨上了嗎?
「小姐,我們怎麼辦,這些下人明顯就是看大太太臉色辦事,如果我們就這麼慫了,他們更加要欺負我們。」
這些下人是溫氏給的下馬威,若是她們沒做出回應。
不只溫氏,光這些奴僕都會覺得他們軟弱可欺。
剛嫁過來就落了下剩,以後就很難站起來了。
姜舒綰沒回青杏,她先叫陪嫁婦人過來說話。
陪嫁婦人一身粗布,下等奴僕的打扮,但說話很有條理,但應該是有點見識的。
姜舒綰招手讓她近前回話,問了她姓名,才知道她叫桃嬤嬤。
她女兒小桃就是之前在姜舒綰院裡得賞的小丫頭。
上個月姜舒綰準備嫁妝的時候,宋氏給姜舒綰選陪嫁的下人。
姜舒綰在姜父心中原就是有地位的,她又高嫁侯府,不管是嫁妝單子,還是陪嫁下人,姜父都要一一過目。
然而,能幹的下人,宋氏要留著給姜瑤。
不能幹的,姜父那關過不了。
宋氏犯了難,最後,臨到成親,宋氏才給姜舒綰湊了兩房下人陪嫁。
一房是姜舒綰奶嬤嬤一家,一房是桃嬤嬤、小桃一家。
之前小桃在姜舒綰院裡得了幾回賞,讓家裡穿上了棉衣,過上暖冬。
桃嬤嬤一家感恩,就向宋氏主動請纓,給姜舒綰當陪嫁。
桃嬤嬤原是京都大戶人家的大丫頭,後來得主子恩賜一家人放了籍,在外置了二十畝地,如此幸福過了十幾年。
去年遇上天災,又加上家中老人生病,家裡的積蓄花光了不說,田地也賣了,外頭還有欠債。
桃嬤嬤無法,只得回去求自己以前的主子,不過那家人已經外調出京了。
桃嬤嬤求助無門,只得一家重新賣身為奴。
剛好姜府買人,就把他們買回去了。
桃嬤嬤大丫頭出身,她是個有見識的,跟普通丫頭不一樣。
但她不是姜府家生子,宋氏不會用她,就同意桃嬤嬤一家跟了姜舒綰。
這樣,姜舒綰有了體面陪嫁,她手裡那些能幹的家生子也能留給姜瑤了。
「原來你是小桃媽媽。」
姜舒綰輕嘆了一聲。
上一世姜瑤高嫁侯府,宋氏自覺有了靠山,給她的陪嫁就隨便找了幾個。
她也是後來有一次回娘家,才聽說桃嬤嬤一家本來是想給她當陪嫁的。
如今重生歸來。
倒是把這段主僕情誼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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