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雲嬌睡得十分香甜,一直到了太陽照屁股才起床。
在這裡跟在清心閣不一樣,不需要早起誦經,沈雲嬌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地睡懶覺。
只是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蕭懷謹不知道何時就坐在她床邊觀摩自己的睡姿。
換成是以前,沈雲嬌肯定雙手一勾,跟美男子進行近距離的接觸。
可蕭懷謹如今失憶,沈雲嬌可不敢輕舉妄動。
「你剛剛睡著的時候,喊了朕的名字。」蕭懷謹見她醒了,笑吟吟地說道。
沈雲嬌不敢置信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不可能!我剛剛明明夢到的是桂花糕。」
蕭懷謹忍俊不禁了笑,道,「真是不經逗。」
他冷白修長的指尖拂過沈雲嬌額邊的秀髮,就在此時腦海里頓時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面。
在那畫面里,他同樣也是坐在床榻旁,盯著沉睡的沈雲嬌許久。
「沈雲嬌,朕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你了。」蕭懷謹突然開口問道,漂亮的如琉璃般的眸子充滿著探求的欲望。
他直勾勾地盯著沈雲嬌如鹿眼般的眸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
沈雲嬌呼吸慢慢變熱,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偏過頭,道,「你從前曾說過,在見到我的第一面時,就、就,哎呀不說了我要起床!」
沈雲嬌羞紅著臉,從床上坐了起來,頭髮散亂披在肩上,膚色如瓷般透明潔白,還帶著一抹剛剛睡醒的粉紅。
蕭懷謹瞬間被蠱惑了心神,他情不自禁地將頭俯下。
當他的嘴唇堪堪要碰到沈雲嬌的唇瓣時,沈雲嬌突然開了口,「陛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蕭懷謹愣了一下,稍微退開後,問道,「你儘管說。」
「陛下,我的丫鬟懷孕了,我想回沈家呆著。」沈雲嬌有點忐忑,畢竟她這個請求還是有點不合情理的。
不過今天的蕭懷謹態度十分溫柔。
「你家丫鬟?」蕭懷謹挑了挑眉,坐直身體後淡淡道,「朕知道了,朕允了你這個要求,今日便將你松輝沈府。」
沈雲嬌訝異挑眉,她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乾脆利落。
「怎麼了?」蕭懷謹笑著瞧她,「這麼驚訝的嗎?」
沈雲嬌尷尬地垂下眸子,「也沒有,怕陛下不肯罷了。」
話才剛說完,蕭懷謹就突然靠近偷偷在沈雲嬌唇上留下一吻。
「蕭懷謹!你敢偷襲我!」
沈雲嬌氣憤地瞪了他一眼,卻看到蕭懷謹的耳根子紅得宛若滴血般。
沈雲嬌倒是一愣。
她差點忘記了,蕭懷謹在她之前可是童子雞一枚。
這種程度的接觸,就讓他那麼害羞了嗎?
沈雲嬌在心裡頭偷偷笑話了他一番,眼見他正經地坐著,似乎一個吻就已經滿足,沈雲嬌倒覺得他有點可愛了。
她拿出了自己那一套針灸工具,用烈酒消毒後,跟蕭懷謹說道,「陛下,我來幫你施灸吧。」
針灸之下,或許蕭懷謹能慢慢恢復記憶。
但沈雲嬌仍舊記得,再過幾日,她得親自將蕭懷謹體內的蠱蟲給清理出來。
在沈雲嬌給蕭懷謹行針治療之時,乾清宮卻鬧翻了天。
太皇太后蕭氏憤怒地拍了下書案,從鳳椅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母后,兒臣希望將沈氏放出來,她救了真兒一命,兒臣覺得她可以將功補過了。」廣平王坐在蕭氏旁邊沉聲說道。
蕭氏擰著眉,胸口不斷起伏著,她氣極了,「這沈雲嬌到底有什麼魔力,勾得你們一個個地為她求情。」
「母后慎言!」廣平王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跪在地上,「沈雲嬌是廣平王府的救命恩人,求母后放她回沈府吧,兒臣願意將南方的兵權交出來。」
蕭氏停滯了片刻,遲疑地問道,「你要將兵權交出來?」
廣平王斂眉低頭道,「是的,兒臣想開了。」
「兵權皇權,都不及真心人相伴重要,兒臣不想要活在勾心鬥角的生活里,現在只想做個閒散王爺就好。」
蕭氏盯著廣平王好一陣子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為了蕭懷謹,她也只能妥協,廣平王雖然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她的私心是偏向謹兒的。
謹兒現在唯一忌憚的就是廣平王的兵權,若是這個兵權能收回他的手裡,那謹兒在朝中便更能施展開他的才幹。
「好吧,沈氏也算是有功勞在身。既然如此,就將她從清心閣給接了出來就好。」蕭氏悠悠地說了句,慢慢坐回鳳椅上。
她揉了揉眉心,淡淡說道,「你先回去吧。」
廣平王見狀,立馬叩首行禮回道,「謝母后。」
午後烈日炎炎,沈雲嬌被蕭懷謹送回了沈府。
沈清懷早已候在府門口,見那馬車已經到了,他馬上上前迎了過去。
沈雲嬌一下車後,蹙著眉頭道,「阿兄,你怎麼站在日頭下。」
沈清懷緊張地往後看,忙問道,「雲嬌,陛下呢?」
沈雲嬌笑了一聲,道,「陛下先回宮了。」
「剛剛宮裡派人來說了,你日後就可以呆在沈府里,不必回玄清觀。」
沈雲嬌笑著說道,「那我終於可以在家裡好好呆著了。」
兄妹倆走進了沈府,剛走了幾步,林嬤嬤就跑了過來。
她眼眶微紅地上前抓住了沈雲嬌的手臂,「姑娘,你終於回家了。」
沈雲嬌一見林嬤嬤比之前蒼老消瘦了許多,心疼不已,「嬤嬤最近怎麼瘦了?」
林嬤嬤一抹眼淚,忙笑著道,「姑娘,老奴太掛念你了。」
「就只掛念我,不掛念你的兒媳婦嗎?」沈雲嬌將身旁的扶夏拉了過來。
扶夏害羞地垂下腦袋,沈雲嬌笑著道,「扶夏如今身子嬌貴,嬤嬤要更加關心她些才好。」
「姑娘!」扶夏急急地說了一句,仿佛想阻止沈雲嬌說下去。
林嬤嬤狐疑地看了看她們兩個,在看到自己姑娘滿臉笑容後,才恍然大悟。
「扶夏有了?」林嬤嬤驚喜地喊了一聲。
扶夏羞澀地點了點頭。
沈雲嬌就讓她們婆媳好好相處,自己跟著沈清懷去到了正廳。
剛坐定後,沈清懷便將太皇太后的諭令拿出來再看一遍。
「雲嬌你看,太皇太后念在你救王妃有功,不僅免了你的禁閉,還給你賜了一箱金銀珠寶。你說她老人家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對你如此好?」
沈雲嬌笑了笑道,「估計廣平王在她面前說了我許多好話吧。」
沈清懷讚賞地看向沈雲嬌,「我從前竟然不知道,雲嬌在學醫方面竟然有如此慧根。」
沈雲嬌假裝謙虛地擺擺手後,又道,「阿兄,今日我給你開個新的藥方,正好在府里我可以親自為你煎藥了。」
她如今就緊著兩件事,一件事是幫助蕭懷謹恢復記憶,而是幫她兄長重振雄風。
一說到自己的事情,沈清懷也有些不好意思,「這事情原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如何不是要緊之事?這事可關係到你和芷萱的終身幸——」
「咳咳咳咳!」沈清懷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朝沈雲嬌使了個眼色,沈雲嬌呆呆地「啊」了一聲,順著沈清懷的目光往前探去。
端著一籠子點心的葉芷萱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芷萱!」沈雲嬌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她興高采烈地跑到了葉芷萱身邊。
葉芷萱笑著挽住她的手,「聽清懷哥哥說,你終於可以不用回清心閣了,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清懷哥哥?」沈雲嬌一聽這稱號,朝著沈清懷擠眉弄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進展?」
葉芷萱頓時紅了臉,沈清懷走到她們身邊,鄭重其事地說道,「雲嬌,我打算過幾日就去葉家提親。」
「真的?」沈雲嬌驚喜地抬眸,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那阿兄把日子定下來,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