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好想咬一口

  沈雲嬌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若不是安樂公主的請帖被扶夏遞到了床邊,沈雲嬌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睡到晚上。

  看著那泛著淡淡幽香的請帖,沈雲嬌怔愣了一下。

  蕭安樂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女兒。

  身為金枝玉葉,她自小身上集結了萬千寵愛。

  自從出宮開府後,公主每年都會在府內設春日宴,邀請高門貴女和文人雅士過來吟詩賞花。

  沈雲嬌回想了下小說情節,發現這位公主在裡面並沒有什麼存在感,頂多算是個暗戀裴之玄的女配。

  小說里也沒寫到這次宴會,那應該沒什麼大事情發生。

  「把這請帖收起來吧。」

  沈雲嬌慢悠悠地穿上爬了起來,一臉睡眼惺忪。

  「對了姑娘,夫人說今日讓您做她最喜歡的魚羹給她嘗嘗呢。」扶夏一邊給沈雲嬌換上衣裳,一邊說道。

  笑死。

  想吃自己做啊,沒手沒腳嗎?

  原主真的是將婆母當王母娘娘寵。

  「我今日要出門,你跟夫人說下我身子不適。」沈雲嬌打著呵欠說道。

  她今日穿著是一身天水碧曳花裙,搭上了銀紅相間的淺紗披帛,看上去膚如凝脂,溫婉動人。

  扶夏給她拿了一件樣式精美的金鑲玉簪子,卻見沈雲嬌搖了搖頭。

  「我簡單戴只銀釵珠花就行。」

  她沒忘記,今日還得去郊外那邊看看蕭懷謹怎麼樣。

  還是穿得素淨些,別太引人注目了好。

  ——

  城郊別院內。

  下過雨的天氣格外舒服,午後的陽光灑滿了整個院子,偶爾還聽見葉子被微風吹動的簌簌聲。

  蕭懷謹靜靜闔目,陽光照得他的皮膚近乎透明,長長的睫毛如鴉羽般在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看起來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君。

  沈雲嬌一進門就看見這等美景。

  連腳步都忍不住放輕一些。

  蕭懷謹其實沒有睡著。

  就在沈雲嬌進門的前一刻,他敏銳的聽力已經捕捉到了腳步聲。

  裝睡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想看看沈雲嬌趁自己毫無防備時,到底想幹什麼。

  沈飄飄,沈雲嬌,當南風今天早上跟自己確認了她的身份後,蕭懷謹竟有一絲悵然。

  竟然已經成婚了。

  而且還是沈相之女。

  蕭懷謹不否認自己對沈雲嬌很感興趣,況且沈雲嬌身上的香味,在噬心發作的時候,確實一道難得的解藥。

  南風臨走之前說,裴世子與世子妃感情不睦,世子妃因世子從江南帶了個女子回府,負氣出門,這才遇見了昏迷的自己。

  蕭懷謹很難想像,看著溫婉柔美的沈雲嬌,吃起醋嫉妒起來是何等模樣。

  -

  突然他的鼻尖縈繞了一股悠長的清香,香里還透著一絲甜味。

  這甜味勾人,而且有愈來愈濃的趨勢。

  沈雲嬌越走越近,每走一步,香氣就越將蕭懷謹包裹住。

  蕭懷謹突然想看清眼前女子的模樣。

  他睜開了狹長的黑眸,卻瞬間被一片朦朧給掩蓋住,而在這朦朧里,他看到了那對呼之欲出的雪兔。

  沈雲嬌看見那陽光直直地落在蕭懷謹的臉上時,不禁眉頭一皺。

  她不是和太子說過那眼紗要時時繫著的嗎?

  萬一影響眼睛視力的恢復,自己就白救他了。

  於是她將案几上用杯子壓住的白紗,又重新給蕭懷謹繫上。

  蕭懷謹睡在一張木製躺椅上。

  怕吵醒他,沈雲嬌還得半蹲著,輕輕地越過蕭懷謹的頭頂,用手指給那眼紗尾端打結。

  蕭懷謹就是在這時睜的眼。

  那質地輕薄的眼紗可以擋住陽光,卻不能擋住眼前所看見的。

  他感受到了沈雲嬌的呼吸拂在他的額邊,帶來了一種奇異的騷癢。

  她離得太近了,特別是那一片春光。

  蕭懷謹的吐息瞬間變得炙熱,他覺得自己如果不移開視線,事情可能會隱隱失控。

  「沈姑娘。」在他張口的同時,沈雲嬌便把眼紗系好起開身子。

  她今日明明穿的十分淡雅。

  雲鬢如雲,雪膚紅唇,美目流轉間卻顯得十分嬌媚。

  「你醒啦?」沈雲嬌的聲音如泉水清洌好聽。「今日還頭疼嗎?」

  蕭懷謹剛才的焦躁也隨著沈雲嬌的起身而慢慢褪去。

  「好多了,謝謝姑娘。」

  沈雲嬌滿意地點點頭,林嬤嬤此刻也將銀針和膏藥帶了過來。

  「你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現在天氣熱了這藥必須得一日一換。」

  「知道了。」蕭懷謹淡淡地點頭。

  沈雲嬌見他這雲淡風輕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她從廊廡下拿了個小椅,坐到他邊上,邊為他換藥邊說道。

  「公子眼睛有傷,自己換藥不方便,可以叫林叔幫你忙。」

  說到林叔,沈雲嬌有點奇怪,怎麼沒看到他人呢。

  蕭懷謹見沈雲嬌正在四處張望著找著林叔的身影,目光閃了閃。

  「估計睡著了。」

  其實是被他點的睡穴。

  自己的暗衛在來稟報的時候,早已順便將呼呼大睡的林叔扛到房裡去。

  「這糟老頭子,姑娘,公子,我先去他房裡看看。」剛打來一些熱水的林嬤嬤一聽搖搖頭,便往裡走。

  這四四方方的庭院,就剩下了他與沈雲嬌。

  她用細白的手指壓了壓耳旁被微風撩起的秀髮,低頭時臉上帶著專注,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蕭懷謹的內心跳了一跳。

  若不是他已經知曉了沈雲嬌的身份,還真的會以為她來自杏林世家,從小學醫。

  但丞相之女,為何又有精湛醫術?明明應該呆在內宅的主母,又因什麼可以時時外出。

  蕭懷謹對沈雲嬌越來越好奇了。

  他忍不住開口道。

  「沈姑娘。」

  「怎麼了?」沈雲嬌抬眸,手裡的動作卻沒停。

  她快速攪動瓷碗中那黑乎乎的藥膏,將它慢慢抹勻在蕭懷謹開始結痂的傷口上。

  這太子的身子素質比尋常人要強得多,傷口上的皮膚大多數都已經新長出來,顯得粉嫩嫩的。

  望著沈雲嬌一臉探究,蕭懷謹朝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多謝你的幫忙」

  他差點脫口而出,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想問她為什麼要幫自己。

  現在還不是時候。

  蕭懷謹雖這樣想著,身體卻忍不住坐了起來。

  兩人間的距離在頃刻之間。

  蕭懷謹透過白紗,看清出了沈雲嬌潔白的脖頸,那裡似乎隱隱散發著香氣。

  真的好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