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謹他不會這麼做。」沈雲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相信他的為人。」
耶律齊一聽氣得後槽牙痒痒地,剛想開口時,身後突然有個低眉順眼的小二走了過來,「稟二皇子,您的熱水準備好了。」
沈雲嬌見狀忙對耶律齊說道,「我不管,這事肯定跟你有關係。反正你得幫我找出刺客是誰派來的。」
耶律齊低下頭笑了笑,輕聲答,「你問我,倒不如問問他。」
他望向走到他們兩個人面前的店小二。
店小二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面上還是那副恭敬的模樣,他上前一步笑道,「二皇子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耶律齊輕笑了一聲,笑里涼意十足。
「首先,在這家店裡的幹活的小廝都只知道我是使臣中的一員,不知道我的皇子身份。其次,你要是易容得再仔細些,把那瞳仁顏色換成黑色,就會好很多。」
聞言那人呆滯了片刻,終於抬手往臉上抹了一抹,露出了一張截然不同的平凡面孔,他冷笑道,「二皇子真是好眼力,我還當自己的易容術已算是天衣無縫了呢,沒想到仍舊被你識破了。」
「右護法?你來做什麼。」耶律齊有些出乎意料,他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北胡人。
這人是經常陪在他皇兄,也就是北胡太子身邊的右護法額納。
「二皇子如此聰明,應該也能猜到我要幹嘛了?」
額納冷笑一聲,突然抬手一揮,撒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咳咳,他說這話什麼意思?」沈雲嬌猝不及防被灑了一臉,忙開口看向耶律齊。
耶律齊臉色一凜,急急後退。
他心中一動,剛要出手時,卻忽然發覺自己全身綿軟無力。
耶律齊不由自主地踉蹌幾步,這才發覺,剛剛額納灑的粉末有奇效,會讓人使不上勁。
額納是北胡使毒高手,想必廣平王府的那些刺客,也是他派來的。
「耶律齊,這粉末有毒!」沈雲嬌突然在口中品出些許苦澀,馬上焦急喊出了聲。
那額納哈哈一笑,沖他們喊道,「這位美嬌娘倒是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來了。你們都出來吧。」
額納一邊說,一邊擊了擊手掌,笑著對耶律齊說道,「屬下沒想到,新制的軟骨散這麼靈驗,藥效一下子就發作了。」
話音剛落,周圍立刻跳出來五六個黑衣人來,將沈雲嬌和耶律齊團團圍住。
「屬下額納,奉太子殿下之命捉拿北胡叛賊二皇子。」
「二皇子與大庸皇帝勾結,通敵叛國,犯下了滔天大罪。」
額納揚聲道,「北胡使臣們的性命,已經被我等解決了。太子心地善良,特地向陛下求情,留二皇子一命,二皇子,你就跟我們回去吧。」
沈雲嬌聽後兩眼一黑,感到一陣絕望。
她只不過是來探聽一下刺客的下落而已,可不想捲入北胡內部的糾紛。
於是沈雲嬌趕緊開口說道,「你們北胡的事跟我無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連忙轉身就往亭子外邊走去。
一個黑衣人唰地一下拔出自己腰間的彎刀擋去了她的去路。
「哪裡來的美嬌娘,怎麼可能這麼隨便就放你離開,想得倒是挺美的。」額納哈哈一笑,一臉不懷好意地靠近沈雲嬌,「長得倒是不錯。」
「額納!」耶律齊頓時衝到了沈雲嬌面前,厲聲說道,「你不准動她。」
「二皇子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什麼英雄救美呢?」額納陰險一笑,耶律齊頓時怒氣上揚,他強運了一下內力,卻發覺丹田內空蕩蕩的,竟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耶律齊此時的處境雖然危險,但面上仍舊保持一貫的狂傲和狠厲,他盯著額納一字一句道,「皇兄要我活命,是為了我的虎符,你猜我若是讓他取你的性命,他會照做嗎?」
耶律齊話中的威脅之意顯而易見,額納聽後冷冷一笑,「很好,我不碰她。」
但他明顯感受到,面前的女子在耶律齊的心中似乎分量極重。
「那就辛苦二皇子和這位姑娘跟我們回北胡了。」
沈雲嬌一聽頭皮都麻了。
她連忙激烈反駁道,「我不去,我——」
話還沒說完,周圍的黑衣人唰地都拔出了腰間的軟刀,看到這場景,沈雲嬌立馬乖乖閉嘴。
硬剛不行,耶律齊失了武功,根本無法與這幾個黑衣人對打。
「將這兩人綁起來,帶走。」額納吩咐道。
沈雲嬌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將手中的粉繩悄悄脫掉扔在地面。
這群人將沈雲嬌和耶律齊的手腳都用繩子綁了起來後,往他們脖子上狠狠一劈。
沈雲嬌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等再度醒來的時候,她和耶律齊都在一輛晃晃悠悠的裝滿貨物糧食的大馬車車廂裡頭。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後,見耶律齊還在昏睡,趕緊用腳踢了踢他。
「耶律齊,快醒醒。」
見他還是不醒,沈雲嬌只能滾到他身邊,在他耳朵旁低喊道。
她不敢喊太大聲,怕外頭的馬夫知道他們甦醒了。
耶律齊只覺得耳邊有一隻蚊子一直在嗡嗡,他心生煩躁,蹙起眉頭想揮手將那蚊子趕走,卻發現他的手居然使不上勁。
耶律齊瞬間睜開湛藍的眼眸。
一睜開眼,就看見沈雲嬌的臉與自己只有咫尺之距。
他呆了呆,心頭一陣亂跳,費了好大勁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你趕緊清醒點,看看可以坐起來夠那車窗嗎?」沈雲嬌的語氣聽來甚是氣惱,「我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居然要被人綁架到北胡去。」
「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傷害你的。」
沈雲嬌聽見這一句話輕哼一聲,他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怎麼能保護自己。
「等到了北胡,自然會有人來救我們。」耶律齊一臉輕鬆,他好整以暇地坐起來看著沈雲嬌,笑著道,「之前我就想要帶你來北胡,現在正好誤打誤撞,你陪我回家了。」
聞言,沈雲嬌扯動了下嘴角,苦笑一聲道,「你知道什麼。我不能離開大庸。」
「我的體內有一條蠱蟲,最晚到明日晚上,我就必須要將它引出來,放到蕭懷謹身上。這樣他身上的毒才能解開。若是蠱蟲明晚還呆在我體內,我就會經脈盡爆,七竅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