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膽敢勾引皇上!

  次日一早,宮裡頭來了一位嬤嬤,說是太后突然想見一見沈雲嬌。

  沈雲嬌被扶夏從床上薅了起來後,迅速梳洗完跟著嬤嬤入了宮。

  車軲轆在廣闊的宮道慢慢碾過。

  沈雲嬌坐在馬車內里,想要掀開車簾瞧一瞧,卻被站在一旁的老嬤嬤給沉聲制止了,「沈姑娘,皇宮禁地,外婦不可隨意窺探。」

  沈雲嬌只得放下車簾,身體靠回車內背枕。

  今日她出門時沈清懷早已經不見蹤影,她留了口信給阿兄,希望阿兄見自己不在府里,不要擔心才好。

  不知道太后找自己是為何事?

  不對,如今應該稱她為太皇太后了。

  沈雲嬌無意識用指尖輕敲著車窗,認真思索著。

  難道自己給楚汐月下毒一事被蕭氏發現了?應該不可能,楚汐月知道這事情一旦暴露,自己不會給她解藥,到時候就是兩敗俱傷。

  那如果不是這件事,又是什麼呢?

  會不會是要找她去問沈知章是否參與謀反一事?

  沈雲嬌越想越煩躁,乾脆就閉上眼睛不去猜了。

  馬車緩緩從右側宮門進去,到了皇宮內,一位年事已高、穿著素藍色宮裝的嬤嬤簡單向沈雲嬌行禮後,便領著她往太后的慈寧宮走去。

  八月初的天氣並不涼爽,整個大地在日曬下如同火烤般,令人感到沉悶難受。

  沈雲嬌才走了一小段路,便大汗淋漓。

  等到了慈寧宮的時候,她就站在殿外的空地乾等著。

  暑熱難耐,沈雲嬌感覺到自己快要被融化一般,而那領著她來的嬤嬤此刻卻轉身要走,留她一個人在日光下暴曬。

  沈雲嬌見狀忙開口問道,「嬤嬤,太皇太后呢?」

  嬤嬤冷著臉覷了她一眼後才緩緩道,「太皇太后在念經,等念完了自然會出來召沈姑娘入殿。沈姑娘現在先靜心站著等著吧。」

  沈雲嬌一聽,頓時不服氣了。

  什麼?

  讓我一個人站在烈日下苦等著?

  我看起來像呆瓜嗎?

  沈雲嬌往四周一看,發現殿外的小道處有一個涼亭可以落腳。

  她立馬就往那亭子走,坐在太陽曬不到的陰涼處,用團扇慢慢扇著風。

  「沈姑娘,沒有太皇太后的諭旨你既然敢坐下!」那嬤嬤見狀氣得瞪大眼睛,走到沈雲嬌的面前低聲怒斥道。

  沈雲嬌眯著眼睛慢悠悠說道,「嬤嬤,天下人皆知,太皇太后是個吃齋信佛心善的主子,她怎麼可能捨得讓我一個嬌弱的小姑娘呆在日頭下呢?再說了,我一個外婦就這麼杵在慈寧宮殿外,傳出去也不好聽,我也是在為太后著想。」

  嬤嬤頓時被噎得無語,她心想你看上去是挺嬌弱,但這嘴巴可太會說了,伶牙俐齒的都讓她不知道怎麼懟回去。

  無奈嬤嬤只能鐵青著臉,回去稟告蕭氏。

  過了一會兒,嬤嬤原路返回,冷冷地對沈雲嬌說道,「沈姑娘,太皇太后請您進去。」

  沈雲嬌走進去後,蕭氏正閉著眼睛坐在軟榻上。

  她緩慢地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兩側各有兩名宮女拿著芭蕉扇動作輕柔地給她扇風。

  這殿內比殿外涼爽多了。

  沈雲嬌見到蕭氏後,提起羅裙雙膝跪地,恭敬地行了個大禮。

  蕭氏呼吸緩慢悠長,她抬手打斷了旁邊宮女的動作,宮女們馬上收了扇子退到了一旁。

  沒了細微的搖扇聲,大殿內異常安靜。

  蕭太后睜開眼朝沈雲嬌看去,笑著道,「沈雲嬌,哀家與你又見面了,你這次怎麼將面紗給戴上了?」

  沈雲嬌恭敬地抬眸解釋道,「稟太皇太后,臣女前幾日生病,臉上起了紅疹,大夫特地叮囑了白日裡最好可以帶上面紗遮蓋一下。」

  蕭氏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遮遮掩掩見不得人是吧?哀家知道你向來如此,但既然都毀容了,想必就沒有之前那般狐媚樣子了吧?」

  聞言,沈雲嬌神色微頓。

  蕭氏這話怎麼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什麼狐媚樣子?

  沈雲嬌抬眸,瞧著座上的蕭氏片刻,抬手將面上的紗綢給扯了下來,淡淡道,「太皇太后娘娘,臣女並非想遮掩,只是病情所需。」

  「娘娘想看臣女的臉可以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呢?」

  此話一出,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蕭氏冷笑一聲,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沈雲嬌白中帶著紅痕片片的臉上,「我的確還挺想仔細瞧瞧你容貌,看看到底是哪個地方,能把我的謹兒勾得魂兒都沒有了。」

  沈雲嬌身形一僵。

  聽著這話,看來蕭懷謹的祖母已經知道了她和蕭懷謹的事情了。

  知道了又如何,自己跟她孫子談戀愛,又不是跟她談,難道還要經過她同意不成?

  沈雲嬌垂下目光,將所有的情緒斂入眼底,面上依舊保持著平淡的神情。

  殊不知這雲淡風輕的模樣,在蕭氏看來,就是一種明晃晃的挑釁。

  蕭太后面色鐵青,眼神如寒冰般銳利,她緊盯著跪在地上的沈雲嬌,聲音低沉而威嚴,

  「大膽沈雲嬌,身為舊相之女,本應恪守禮儀,卻膽敢勾引皇上,擾亂宮廷秩序,你可知罪?」

  沈雲嬌鴉羽輕垂,鎮定地回道,「臣女不知是哪裡讓太皇太后誤會了,臣女從來都沒有想要勾引皇上。」

  「還說沒有?」

  「那日你在宮外被哀家撞見,還謊稱是要與汐月見面,其實是誑哀家的是吧?」

  蕭太后冷笑一聲,眼神更加嚴厲,「你明明是從謹兒房裡出來的!哀家早已經聞到了你身上的薰香了,你還要狡辯嗎?」

  沈雲嬌跪在地上,迎上蕭氏的目光,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稟太皇太后,臣女與皇上之間,確實是有情分的,但臣女去找皇上,並非要去勾引他。」

  「陛下曾經被淑貴妃下毒,頭疾發作時只能靠臣女的體香,以及臣女施針來緩解。」

  蕭氏聞言,眉頭緊鎖,怒火中燒。

  什麼體香?什麼施針?

  這些狐媚子的話術也敢拿出來講?

  怪不得沈雲嬌在京中的名聲如此差勁。

  她今日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這沈相之女,不僅容貌過人,伶牙俐齒,城府心機還頗為深厚。

  蕭氏回想起一件事。

  某日,楚汐月在她旁邊閒聊時曾談論過沈雲嬌。

  說她曾因為無法孕育子嗣而被丈夫趕回娘家。

  所以她曾對自己說過的什麼夫妻不睦,讓自己賜和離的話,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不能生孩子,被丈夫厭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