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嬌睜開了眼睛,映進眼帘里的是蕭懷謹好看的下頜線,她整個人忽然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連忙從蕭懷謹懷裡掙脫了出來。
她急急忙忙整理衣衫就要坐將她起來,蕭懷謹笑了下,伸手又將她軟軟的身子拉回懷抱里,「別起來,都病成這樣了,站都站不穩,乖乖待在我懷裡。」
沈雲嬌身形一僵,卻聽見頭上方蕭懷謹輕聲道,「幾日不見,嬌嬌與朕倒是生分起來了。」
蕭懷謹將人緊緊抱入懷中,捨不得鬆手,他緩緩說著,「我好想你,好想你。」
沈雲嬌看著蕭懷謹的臉,心中一酸,忙捂著臉低聲道,「你別看我,我現在臉上長了好多紅斑,醜死了。」
一聽到這話,蕭懷謹心下倒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因為這樣,我還以為,你會怪朕。」
聽到這話沈雲嬌頓時放下擋著臉的雙手,不解地問道,「我為何要怪你?」
蕭懷謹眼眸里閃過一陣落寞,「朕答應要護住沈家,結果沈相還是。。。」
只要一提起沈父,即便過了半月有餘,沈雲嬌心中不由得有些難過,她含淚搖頭,「這不怪你。」
誰也料不到,沈知章居然會選擇撞柱這麼慘烈的自我了結方式。
蕭懷謹微不可幾地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坐直身子看著沈雲嬌,「嬌嬌,有件事情朕不知道是否跟你講,是有關於你父親的。」
沈雲嬌快速拭去眼尾的淚水,「你說吧。」
「你父親與淑貴妃一直都有私交,淑貴妃甚至懷的還是他的孩子。」
即便做好心理準備,但當蕭懷謹親口說出這件事時,沈雲嬌還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緩了一會兒後才苦笑道,「怪不得。。。」
怪不得阿爹一直不肯聽勸,執意要幫淑貴妃謀反。
明明還有一線生機,卻仍舊選擇自殺。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情」字。
真的是狗血至極。。。
沈雲嬌霍然站起身,在蕭懷謹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她直直地跪了下來,膝蓋狠狠墜下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蕭懷謹神色一凜,立刻起身想要扶她起來,卻被她抬手制止了。
「蕭懷謹,你聽我說。」沈雲嬌忍住一陣暈眩,一雙水杏眼兒里覆滿著認真,「你還記得,當日將你救下時,我曾問你要過一個諾言,你答應過我的。」
蕭懷謹皺眉道,「嬌嬌,你先起來,地上涼。」
他的手腕剛搭上沈雲嬌那柔軟的雙肩時,雙臂就被沈雲嬌伸手給抓住。
「你說過會保護沈家,這承諾還作數嗎?」
「自然作數。」蕭懷謹反手一拉,稍微使勁就將沈雲嬌拉了起來,兩人一同倒在那不大的拔布床上。
蕭懷謹目光深深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像是罩著一層迷離的霧。
沈雲嬌覺得蕭懷謹這眼神有些奇怪,下一秒就聽見他薄唇輕啟,柔聲問道,「沈雲嬌,你在怕什麼?」
「我。。。」沈雲嬌眼神有些閃躲,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沒在怕。」
「撒謊精。」蕭懷謹悶笑一聲,他將鞋子褪下,正襟坐在了沈雲嬌的面前。
蕭懷謹身材高大,這張專門為女子打造的拔步床對他來說實在有些狹小,他乾脆又將沈雲嬌抱起。
沈雲嬌被他這番舉動弄得有些迷糊了,她挑眉道,「你別抱我,我剛和你說正事呢。」
蕭懷謹膝蓋微微屈著,就這麼將沈雲嬌抱在懷裡。
沈雲嬌被迫坐在了蕭懷謹的身上,腳跟只能搭在拔布床邊緣處。
蕭懷謹垂下眸子,額頭輕輕蹭了蹭她的髮絲後,略顯抱怨地說道,「你若是不怕,為何要跪朕?」
沈雲嬌遲疑了好一陣,才抵住他的胸膛回答道,「我父親是罪臣,我如今也是罪臣之女。」
「沈相是突發惡疾離世,與貴妃謀反一事無關。朕都下此定論了,誰還敢反駁?」
蕭懷謹聲音冷冽,又怕突然嚇到沈雲嬌,他放軟聲音道,「你爹的事情,只有朕和兩位王爺知道,就連太后都不曾知曉,你放心。」
「沒有人敢說你壞話。」蕭懷謹的輕吻落在了沈雲嬌的耳垂上,她有些怕癢地縮起了脖子。
「那你會不會因此而遷怒沈家,遷怒我哥?若是有一日你我不在一起了,你會不會想要翻舊帳?」沈雲嬌不折不撓地繼續問道。
蕭懷謹一聽反而氣得笑了,他伸手在沈雲嬌腰間重重一捏,稱呼隨即從朕變成了我,「沈雲嬌,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人嗎?」
沈雲嬌輕微咳了一聲,「我只是想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她在蕭懷謹懷裡呆得嫌有些熱,打算下去之際,蕭懷謹卻將她腰身一摟,將她抱得更緊,指腹隔著衣料摩挲她的腰間後,猛地低頭朝她肩膀頭一咬。
「嘶。」沈雲嬌驚呼一聲,愕然抬眸,「你怎麼一言不合就咬人。」
蕭懷謹道,「這是懲罰,罰你不信任我。」
見沈雲嬌杏眸染上微微怒氣,他才忙安撫道,「你兄長精明能幹,又未曾參與謀逆之事,我不會遷怒他,更不會因此而冷待他。沈家之後不會再蒙受任何苦難,我向你保證。」
沈雲嬌聽後,心中那片柔軟莫名被戳中了,清凌凌的淚水就從發紅的眼眶裡滑了出來。
沈雲嬌不由自主拽住蕭懷謹的衣襟,晶瑩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一顆一顆往下砸。
蕭懷謹看到後心疼極了,「怎麼說著說著又哭了?」
沈雲嬌哽咽著,濡濕的眼睫毛淚光閃閃,「你對我太好了。」
蕭懷謹聽到她突然冒出這句話,笑著拭去她眼角的淚花,「如今還不算好,你且瞧瞧,我還會對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