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對,我喜歡的人就是太子

  裴之玄應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定會護住你的,你放心。」

  他看不到背後的沈雲嬌臉上情緒變得有些複雜。

  若是裴世子說的護住自己,是將自己全家該抄的抄,該流放的流放,那這還是不要護的好。

  當然沈雲嬌也沒把這些話說出口,只默默加快了手上上藥的動作。

  上完藥後,她還盡責地順便幫裴之玄把了脈,又開了張藥方給他。

  裴之玄伸手接過她的藥方,剛想開口時便聽見沈雲嬌趕客的話,「傷口處理好了。你的脈象很虛,還是儘早回去休息吧。」

  裴之玄見沈雲嬌眼下烏青一片,也不捨得讓她勞累。

  他站起身,眸光安穩地落在她芙蓉般的嬌顏上,「多謝你。」

  可正當裴之玄剛想離開之際,那放在梳妝檯上的玉佩卻一下子將他的目光截獲。

  那通體圓潤刻著龍紋的玉佩,好似在哪個地方曾見過。

  裴之玄忍不住再走近些。

  沈雲嬌見他突然往梳妝檯旁走,有些疑惑地將視線放在桌面上。

  結果她一下子看到了蕭懷謹贈給她的玉佩。

  完蛋!她昨天拿著把玩時,竟然忘記將這玉佩收好。

  沈雲嬌快速衝到梳妝檯前,將玉佩一把抓過放到自己後面。

  可裴之玄卻早已把那玉佩看得清楚。

  上面刻著一個「謹」字。

  謹,蕭懷謹。

  這是太子從前日日掛在腰間的佩玉。

  這麼重要的東西,如今居然在沈雲嬌的房裡出現。

  裴之玄不會傻到不明白贈人玉佩是什麼含義。

  只有心儀對方,才會將自己日日戴著的玉佩贈給她。

  在這個夏日午後,蟬鳴鳥叫,微風習習的廂房內。

  裴之玄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姦夫」。

  「那個,沒事的話你就回吧。」沈雲嬌突然有些緊張,硬著頭皮答道。

  事後她想了想,自己為何要緊張?不就是突然變成了前夫上司的女朋友嘛。。。

  裴之玄抬眸看向她,一雙深邃的眸子黑漆漆的,看上去很危險。

  他這才注意到,沈雲嬌在衣領下若隱若現的像是被反覆吮吸過的曖昧吻痕。

  他忽然輕笑了聲。

  真真是造化弄人。

  從前,他剛被沈知章逼婚時,有想過,若是沈雲嬌能遇到一個她更加心儀的對象,就此放過自己該有多好。

  如今他的願望成真了,沈雲嬌真的成了別人的女人。

  「是太子嗎?」

  「什麼?」沈雲嬌只見裴之玄薄唇微微啟動,卻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裴之玄面部緊繃,眼尾處有些許細微紅絲,他盡力壓制自己又想嘔血的欲望,再問,「你之前說,你喜歡上別人了,說的就是蕭懷謹嗎?」

  沈雲嬌怔了片刻,隨之鄭重地點了點頭,「對,我喜歡的人就是太子。」

  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她喜歡蕭懷謹。

  感覺很奇妙,有些忐忑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裴之玄看著她那清澈坦蕩的杏眸,滿腔的話憋在胸口,最終只能用顫抖的聲音擠出一句問話,「為什麼?」

  為什麼是太子?

  為什麼她會移情別戀?

  「沈雲嬌。。。」

  裴之玄聲音艱澀地喊了她一聲。

  他很想跟沈雲嬌說,說他後悔了,他之前不該一生氣就逼她走。

  說他錯得離譜,不應該一成親就拋下沈雲嬌一個人獨守空房兩年。

  他又想勸沈雲嬌,不要和太子在一起,太子身份尊貴,以後是不會與她長久的。

  這麼多的話,他想說,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該用什麼方式去說。

  說了又能怎麼樣?

  沈雲嬌什麼都懂,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從前她的選擇是裴之玄。

  而現在,她的選擇已經換成了蕭懷謹。

  裴之玄突然感到一陣窒息般的難受。

  他望著沈雲嬌脖子扎眼的紅痕,腦海中就會不斷幻想她與蕭懷謹之間的親密場面。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沉重起來,他忍不住上前,隔著衣料拉住沈雲嬌的手,沉聲道,「你不該和他在一起。」

  窗外傳來管事媽媽吩咐丫鬟去漿洗房幹活的聲音,又有幾個姨娘的小孩子在抄手遊廊處打鬧嬉笑,銀鈴般笑聲傳到這安靜的廂房內部。

  沈雲嬌能見到裴之玄那俊美的臉龐此刻染上悲傷懊惱,但她還是直接回道,「你知道我不會聽你。」

  「我跟誰在一起,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情。」沈雲嬌聲音很輕,說出的話卻十分冷漠。

  裴之玄聽到這句話時,身形僵硬,原本想要緊緊抓住沈雲嬌的手,此刻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來。

  須臾後,他放棄掙扎。

  沈雲嬌眼睜睜看著他跌跌撞撞、身形踉蹌地跑出廂房。

  希望這次他是真的死心了。

  扶夏在門口徘徊著,見到裴之玄離開了才敢進來,"世子爺。。。."

  「你放心,他只是被打擊到了,回去想通了就好了。」沈雲嬌淡聲答道。

  「那就好。」扶夏點點頭問,「那姑娘還睡嗎?」

  經過剛剛那事,眼下她已經毫無困意。

  沈雲嬌搖搖頭,又問道,「芷萱在哪呢?」

  「剛剛陪著林媽媽在做菊青飲,現下應該是在房內歇著。」

  沈雲嬌想著這幾日還沒好好陪下葉芷萱,便提了一壺清酒往她房裡去。

  一跨過門檻,就見葉芷萱拿著繡繃,低著頭在認真縫製著帕子。

  一見沈雲嬌來了,她笑著放下手頭的東西,迎了上去,「雲嬌。」

  沈雲嬌面上帶著一絲絲不好意思,「邀你在府里同住,卻沒能每日都來陪陪你,是我不好。」

  葉芷萱卻認真說道,「你能收留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忙活的事情,我這頭你就不用擔心。」

  沈雲嬌知道葉芷萱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頷首說,「我也已經托人去查當時你父親出事時,是誰在暗中使計陷害,你且等著。」

  說完她搖了搖手中的那壺清酒,「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做過的白玉酒嗎?我特地重新做了一次,你快來嘗嘗看。」

  葉芷萱眨了眨眼,「白日飲酒,是不是不太好?」

  沈雲嬌卻擺手道,「你放心,這酒度數很低,不會醉的。」

  她拉著葉芷萱坐了下來,瞧見她正在繡的帕子,忍不住讚嘆道,「你這繡工也太厲害了吧,看這鴨子,栩栩如生,感覺馬上就急於從帕子裡飛出來。」

  葉芷萱捂嘴輕笑說道,「謝謝雲嬌誇獎,不過,這是鴛鴦,不是鴨子。」

  「我的刺繡針法是我娘教的,我娘針繡功夫十分了得,也是因為繡的東西精美漂亮,入了我祖母的青眼,後來才能嫁給我爹,可惜她早早就病逝了。」

  「你娘病逝後,葉大人也沒有再娶了?」沈雲嬌好奇問道。

  她記得葉家只有這麼一個獨女,葉芷萱沒有任何兄弟姐妹。

  葉芷萱道,「我爹對我娘情根深種,即便家中長輩相逼,但他也是堅決不肯再娶的。」

  沈雲嬌聽罷,不禁一陣悵然。

  這麼痴情又專一的男子,放到她那個時代,也算是很少見了。

  沈知章也深愛著沈雲嬌的母親,但還不是隔了三年後立馬又將陸姨娘娶進了府里。

  果然,人與人之間不能做比較。

  不知道蕭懷謹以後是不是會像葉大人對她夫人一樣痴情?

  沈雲嬌想著想著,卻突然有點想笑。

  管他呢?

  愛就愛,不愛就拉倒。

  自己從來就不是矯情造作的人。

  更何況未來總是無法預料的,自己何苦去糾結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沈雲嬌這樣一想,心情舒服許多,便拉著葉芷萱喝完了滿滿一壺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