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邢代容死了

  此時的程雲朔。

  正在青樓里買醉。

  青樓的姑娘們鶯鶯燕燕全都圍在他身邊。

  可是他一個都沒讓她們近身,一個人喝著悶酒。

  「師父,你怎麼了,說好了帶我來青樓見識一下,其實你就是在這裡喝悶酒!」

  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還是說,你其實還是想著家裡那個奇女子?」

  程雲朔看了她一眼,「你該回去了!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旁邊則是一群人起鬨,「阿若,你見識過就行了,趕緊回去吧!」

  「你走了,我們的正場才開始!」

  「你這是沒聽懂你師父的話啊!」

  杜若在一群起鬨聲中,紅著臉瞪了眾人一眼,「切!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她被趕走了,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侯府的下人又來了。

  「幫我們通傳一聲我們世子,說府里出大事了,少夫人請世子回去!」

  杜若聽到這裡,直接對其他人道,「滾滾滾!把人都給打發掉!我師父今晚不醉不歸,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侯府里的人全都被打發回去了,不許再進來。

  這些人走後沒多久,在屋裡喝悶酒的程雲朔忽然心口滯了一下,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整個人猛然站起來,滿腦子都是邢代容。

  「雲朔,你又怎麼了?」

  「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你就回去看看吧!」

  聽著周圍這些人的話,程雲朔停住了腳步,他只問了一下下人,他們侯府有沒有人過來。

  聽到說沒有,他惶然慌然的坐了下來。

  沒人找他就代表沒什麼事,就這樣吧。

  而且,他回去做什麼呢?

  難道要他為邢代容道歉?

  不可能了。

  他最多是,不休她。

  他對她已經沒什麼感情了,看著她就生厭,看著她就心煩,他根本不能跟她像以前一樣,甚至跟她連話都沒得可說。

  他的工作她根本不懂,她也不會在意,他那些想法趣事她也聽不懂,而她,每天無非就是問他有沒有女人,身邊的女人是誰。

  想到這裡,程雲朔又煩了起來。

  從頭到尾,他和她其實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差得太遠了。

  只有最初相逢那一下,是有交點的,往後的每一天,其實都是越走越遠。

  他根本不理解邢代容,邢代容也不理解他。

  他們只在那剎那碰撞的時候,瘋狂的相愛,愛得死去活來,愛得濃烈深厚,可到底,他們之間,隔著千萬座長滿刀片的大山。

  那是他們中間的差距。

  每往前一步,刀片就會把他們倆的腳底磨得鮮血淋漓。

  相愛容易,相處太難。

  程雲朔想不通想不透,他瘋狂給自己灌酒,滿腦子想著邢代容那些不好才把心裡頭的慌張惶然給壓下去。

  畢竟,邢代容說他是負心漢,說他是騙子。

  那他就是了。

  就這樣吧。

  第二天。

  程雲朔從宿醉中醒過來。

  他去了都尉府心不在焉的當了一天差,到了晚上的時候,才回到侯府。

  一進侯府,他便是感受到了異樣。

  下人們都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他沒回自己院子,在要去搖光閣的路上遲疑了一下,因為他怕路過月容閣,怕又見到邢代容。

  怕看到她,她就發瘋,怕又跟她吵。

  她真是煩死了。

  他直接去了陸令筠的院子。

  可一進陸令筠的院子,他就發現了更多的不同。

  幾個尼姑在陸令筠院子裡。

  「法事辦個三天吧。」

  「是,少夫人。」

  「什麼法事?」

  程雲朔的聲音響起,他提步走進了屋裡。

  陸令筠看到神情憔悴的程雲朔,眼裡多了幾分失望,「世子爺回來了。」

  恰這時,屋子裡傳來孩子們的尖細的啼哭聲。

  小薇和小琴急急把兩個孩子抱出來。

  這正是邢代容昨天生的雙生子,一對龍鳳胎。

  要命的,邢代容明明還算足月生,這兩個孩子卻比小秉安還小一大圈,尤其是小女兒,昨天生出來的時候是個死胎。

  陸令筠不放棄,堅決要救,把死胎吊回了一口氣。

  而大一點的兒子身子一樣弱得可憐,跟個小貓仔一樣,好似多顛一下,便是活不了了。

  陸令筠守著這倆孩子大半夜,勉勉強強把他們都看活了過來。

  「慢點慢點。」

  陸令筠小心輕柔道,一左一右接過孩子開始哄。

  程雲朔見到兩個剛出生的孩子一怔,繼而眼底都是驚喜道,「她生的。」

  「是的,邢姨娘生了一對龍鳳胎。」陸令筠語氣發冷道。

  程雲朔眼裡是比看到小秉安出生更濃的喜悅,他忍不住上前想抱孩子。

  陸令筠一躲,「世子別抱,這兩個孩子體弱得很,要好好的養。」

  程雲朔止住了抱孩子的想法,他眼睛緊緊盯著兩個孩子,果然都跟小貓仔一樣脆弱,還比不上秉安。

  「邢代容呢?」

  他終於是問到了邢代容。

  陸令筠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邢姨娘,死了。」

  這時,下人們也進來匯報。

  「少夫人,棺材已經連夜做好了。」

  「邢姨娘的遺骸是裝起來還是繼續停放佛堂?」

  程雲朔聽著下人們一連幾句話,整個人驚得怔在原地。

  陸令筠看著他,「世子,你拿主意吧。」

  她連著叫了程雲朔幾句,程雲朔也沒搭理她,在她最後一遍喊程雲朔的時候,程雲朔直接撂下一句。

  「死得好!」

  他便直接跑了。

  「世子,你去哪兒!」

  程雲朔又去了青樓。

  而且一待就是三天。

  陸令筠剛開始請人去找他幾次,皆是沒有回應,到後面沒轍,還是自己親自操辦起來。

  尼姑們做了三天法事,便是把邢代容裝進了棺槨里,要合棺的時候程雲朔沒來,下葬程雲朔還是沒來。

  程雲朔整個人就泡在青樓里,連差事也不去做了,徹底放蕩形骸,就做一個浪子負心漢。

  陸令筠懶怠找他了,她同府里的姨娘們一起去給邢代容下了葬,把邢代容的靈牌送去了佛堂里。

  叫人意外的是,當初跟邢代容斗得最狠的秋菱是哭得最狠的。

  她還把一支自己的金簪子給她當了陪葬。

  回了府後,更是自動情願給邢代容去佛堂念經一個月。

  陸令筠皆是許了。

  她也沒多少精力去管別的事,因為她收到了秦氏和老侯爺的書信。

  他們從秦國公府奔喪完,不日便要回京了。

  這一趟,他們還要帶來一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