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城,「我不是膽小鬼,但是……但是我還小,我不能這麼快就接受這些,你趕緊帶我回去,過幾年……過幾年我就不怕了。」
霍凜然簡直想笑。
「過幾年?過幾年等你能殺人的時候我再來教育你嗎?那可來不及了。
算了,看在你是我堂弟的份上,我就費些心好好管教管教你 。」
「真叔。」霍凜然大喊一聲。
一個壯漢小跑出來,他身上都是血,絡腮鬍也很厚重。
「霍少爺,你怎麼來了。」
霍凜然低頭在真叔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只見真叔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底露出一絲不善。
許久之後,他嘴角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放心,我定然會讓你滿意的,保證讓他掉一層皮。」
霍清城聽到這話渾身打顫。
哭都哭不出來了。
霍凜然鄙夷一笑。
低頭看下去,卻見他居然嚇尿了。
他嫌棄的後退一步,甩開他的手,然後翻身上馬,「那就交給真叔了。」
真叔嘿嘿一笑,「放心,到時候我親自給你送回去。」
霍凜然聽完策馬就走。
霍清城這才反應過來他要把他丟在這兒。
立刻狂叫著追,「不要,堂哥不要丟下我,我知道錯了我不殺你了,以後也不奪你的家產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但是他那個嚇軟了的小短腿如何能追得上霍凜然的紅鬃烈馬?
最後摔倒在泥地里爬都爬不起來。
「嗚嗚我知道錯了啊,堂哥你帶我走,帶我走啊,我不要留下來,我害怕……嗚嗚嗚哇哇哇」
真叔上前來,像擰小雞仔一般的把他提溜起來。
「小伙子,既然來了這兒,便好好看看真叔的本事,別怕,我只是殺小動物的,又不是殺人的,不會誤傷了你的。」
話是這麼說,霍清城卻只是一個殺雞都沒見過的軟蛋。
他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被嚇得很慘。
這將成為他一輩子的噩夢。
霍凜然回到承歡院的時候,霍成利已經離開了,他反正是認定霍凜然不會拿霍清城怎麼樣 ,便不管了。
長公主還守在趙明月的身邊。
此時已經是亥時初了,長公主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了。
霍凜然進來的時候她正拉著趙明月的手淺淺低語。
「母親。」
長公主這才回神。
轉頭問道,「你把霍清城帶哪兒去了?」
霍凜然輕哼一聲,掀衣擺側身躺坐在床頭邊上,「他害明月遭了這麼大的罪,不好好教訓他一下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長公主擔心道,「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他只是一個孩子,可不要把你們玩兒的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會把他嚇壞的。」
霍凜然撇著嘴,不說話。
長公主輕嘆一聲。
然後抓著霍凜然的手,道,「禮不可廢,他們到底是客。」
身為長公主,從小學的禮節讓她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兒。
也謹遵老祖宗的規矩,哪怕委屈了自己,勉強了自己的兒子。
霍凜然反握住長公主的手,「母親,我們的禮教也是要針對人的,像二叔他們這種只想從我們身上颳走好處的客人,我們不必客氣。
罷了,反正你是長公主你的教養嚴厲,但我只是一個紈絝,我想報仇就報仇,你就別管了。」
長公主眯了眯眼。
最後還是輕嘆一聲。
「好吧,那你也要稍微留點餘地,別讓你父親難做。」
「母親,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月這邊有我照顧呢。」
長公主點頭,「好吧,對了,大驚之後今晚她可能會睡得不安穩,你要多注意。」
長公主好一番囑咐後才離開。
她一走,陸嫣兒便端著藥進來了。
「少爺,太醫說藥得兩個時辰餵一次,現在到了該吃藥的時辰了。」
霍凜然點頭。
接過藥碗小心翼翼的給趙明月餵藥。
陸嫣兒就站在霍凜然的身邊,看著他如此小心的伺候趙明月眼底滿是溫柔和心疼,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明月,你醒了……」
霍凜然驚喜出聲。
陸嫣兒的悲涼心情也一下子被吹散,連忙側身過去看,「少夫人,你醒了,可有哪兒不舒服的?」
趙明月的眼神一片迷茫,嘴裡也是苦澀的。
她想了許久才想起來今日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乾涸的嘴巴一張開,喉嚨便傳來一陣撕裂的微痛。
「水……」聲音如廢舊的木門被打開時一樣難聽。
陸嫣兒連忙給她端來一杯水。
溫水順著喉嚨滋潤了她的嗓子,她終於感覺好多了。
「嫣兒,你帶少爺回去休息吧。」
陸嫣兒微微有些錯愕。
霍凜然也有些懵。
「啊?少爺……少爺……」她看著霍凜然一樣不想走的模樣,心裡也有些計較。
她知道少爺肯定不想走。
趙明月道,「你們都回去休息,我已經好多了,不需要人日夜守著了。」
霍凜然心裡不是滋味。
她……這是非得把自己往妾室的房裡推?
「嫣兒,你先回去,我和少夫人說會兒話。」
霍凜然最終還是這樣說道。
嫣兒心裡有些難過,但還是聽話的點頭,「是,少爺。」
她不舍的看了眼霍凜然,卻見霍凜然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她只能迎著溫暖的風回了自己的梨花院。
門口,她卻碰到了等在暖風裡的商畫畫。
她比商畫畫小,趙明月也叫她喊商畫畫一聲姐姐,她說和睦最重要。
她聽她的。
「商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商畫畫忙上前來,「少夫人如何了?我平日從未貼身伺候過少夫人,如今也不好她一生病就過去,只能在這兒等著問問你,到底是聽到她平安我才放心。」
她眼底的關心倒是真切的。
陸嫣兒一笑,「醒了,只是身子終究是傷著了,要修養好一段時間呢。」
商畫畫點點頭,「只要人沒事兒就好,你伺候少夫人也辛苦了,我見你眼下都是疲憊,那我也不打擾你了。」
陸嫣兒,「嗯,好,改日我再和姐姐敘家常。」
二人分別離開。
商畫畫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承歡院,霍凜然的臉上卻是一片冷然的。
「夫君有什麼想問我的?」趙明月直接問。
霍凜然抿抿唇,問道,「你是不是根本不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