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院內,雲兒抓著趙明月的手。
趙明月看著她。
無奈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單純?」
她已經從她身上得到了想得到的消息,便也不打算再利用她。
只想讓她回去。
但是她卻不打算回去了。
「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幫我,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我對你們真誠,你們也不會害我的是不是?
一點小消息而已,我能幫你打聽到的就幫你打聽到了,你能不能幫我最後一次?」
趙明月擰眉,「你是不是還沒明白?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父親是從那兒出來的,他去是回家,他不怕。
但是你去便是送羊入虎口,或許你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雲兒無所謂的搖搖頭,「沒關係的, 我不怕。我只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爹陷入危險而不管。」
趙明月無奈,說道,「我們家倒是有進宮的令牌,但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說完, 她叫阿九拿了上官珠玉的進宮令牌來。
雲兒得到令牌後對趙明月深深的鞠了一躬。
「雖然你利用了我,但是我謝謝你利用我,否則我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入王府和爹爹享受這短暫的幸福時光。」
趙明月沒說什麼。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府並不是個好地方。
但是她不這樣覺得。
這便是冷暖自知吧。
「我先走了。」
「好。」
趙明月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盡頭。
阿九說了一句,「這個時候進宮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趙明月,「可是對於她而言,能陪在父親身邊就好,不挑時間。」
阿九沒再說話。
趙明月道,「你跟賈仁這段時間注意著些,不要讓陌生人隨便混進府里。
這麼關鍵的時候,萬萬不可出一點錯。」
阿九,「是,我明白的。」
現在他們府里就像鐵通一般,一隻蒼蠅都不能飛進來。
安全的很。
雲兒剛走不久。
府里卻來了個不一般的客人。
「誰?李夫人?」
趙明月有些詫異。
兵部尚書李松的夫人。
她怎麼會現在來找她?
「快請進來。」
李夫人進來便對著趙明月跪下了。
「李夫人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
趙明月親自將她扶起來。
扶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李夫人臉上一片擔憂,「少夫人,你可知宮裡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我們家大人這些天一直都沒回來,我實在是擔心。」
她聽說是有人造反了。
她去書房看了調兵的兵符。
還有調令和私印。
結果一個都不在。
她便立刻意識到應該是出事兒了。
可到底是出什麼事兒了。
大人又會不會有危險?
不管她之前多麼的不管事兒。
甚至因為李松對福安長公主的愛而失望。
但是現在生死決策的時候,她還是怕李松會死。
李松是家裡的天。
他可千萬不能出事兒。
趙明月,「夫人,實不相瞞,我母親也沒回來。聽說是宮裡有人患上了天花。」
趙明月不想讓李夫人太擔心。
所以並未告知她那些還未查證的事兒。
李夫人搖搖頭,「不是的,肯定不是天花,老爺的調令,兵符,私印全部都帶走了。
若只是天花,他帶走這些東西做什麼?」
趙明月一驚。
事已至此,她只能如實相告。
李夫人臉上全是震驚。
「怎麼會這樣……那,那我家老爺會不會有危險……」
趙明月,「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死的人不會比戰場上的少。
李夫人,我不能跟你保證什麼,你還是要照顧好自己 ,等待李大人的歸來。」
李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長公主府的。
只是她眼眸里滿是空蕩蕩的。
趙明月無奈的嘆了口氣。
李夫人也是個可憐人……
又是兩天後。
趙明月來了四皇子府。
崔有琴挺著個大肚子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眼眸里也是擔心的。
「有琴姐姐,你可得到什麼消息了?」
崔有琴見她來,急忙拉著她的手便走到一邊去坐下。
她的眼眸里也是擔心。
「昨日曜又要進宮求見父皇,但是還是沒見到。
倒是有另外一件事,看你是否知曉。」
趙明月,「什麼事兒?」
崔有琴給她一個手絹。
「你看看這個可認識?」
趙明月看了看。
隨即高興的說道,「這是我母親的。你是在哪兒得到的?」
崔有琴道,「是曜出宮的時候和一個宮女擦肩而過時那個宮女給他的。
他特意帶來來,也不確定這到底是誰的,他讓我看看,我認出這手絹上的針線有一半是你的手藝。」
趙明月點頭,「是,這手絹是我前段時間給母親繡的,這上面本來該是一棵蘋果樹,寓意平平安安。
但是……」
她低頭指給她看,「但是你看,現在這上面有兩棵蘋果樹,還是一大一小。」
崔有琴擰眉,「那是什麼意思。」
趙明月握著手絹的手緊了緊。
是什麼意思呢?
母親這棵小蘋果樹是指什麼?
突然。
趙明月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啪』的一聲響。
清脆無比。
「我可真是傻得很,這小蘋果樹還能指什麼?當然是指的凜然啊。」
自己把手絹給她的時候說了這大蘋果樹是指的她。
那她繡一棵比她小的蘋果樹可不就是指的凜然了嘛。
「太好了,太好了,她和夫君都平安。」
趙明月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她我這手絹笑開了眼。
「長公主可真是聰明,能想出這個法子和你傳遞消息。」
趙明月淺笑著。
心裡還自豪的很。
這一晚,趙明月總算是睡了個安穩的覺。
夢裡,霍凜然和上官珠玉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他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吃飯,賞月。
她做夢都在笑。
但是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卻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這……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一個光線暗淡但布局雅致精美的房間內,趙明月從床上坐起來,看向那坐在窗下的一個隱隱約約的矮矮的影子。
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