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人說話,其他人便紛紛附和。
「就是,崔公子的腿腳本來就不好,還非得強迫人家踢轎門幹什麼?」
「迎親這麼大的事兒都能讓人代替,踢轎門的事兒自然也是該讓人代替的。」
眾人都這樣說著。
崔家表哥到了之後便對著崔郡行了一禮,「表弟,新娘子我已經幫你接回來了。」
崔郡頷首示意,「多謝表哥。」
然後小廝推著他往前到轎門前。
眾人屏氣凝神,都想知道此時崔郡要如何踢轎門?
而崔郡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底滿是歡喜地盯著那矯簾,仿佛那矯簾就是他和趙明月之間的鵲橋,他們總算是要相會了。
他急切,激動,幸福。
是從來沒有過的歡喜。
他對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立刻低頭抬起他的腿,然後往轎門上輕輕踢了一腳。
如此的力道雖然不大,但是卻在圍觀的老百姓都屏氣凝神之下顯得格外清晰。
更讓那些打算看笑話的人紛紛閉嘴了。
崔郡溫柔的說,「夫人,請下轎。」
喜婆看到崔郡的行為也是激動不已,更是在心裡對趙明月吶喊:你一定要好好對崔公子,你瞧他可是不捨得給你一點委屈受的。
然後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
崔郡被小廝推著後退一些,她走到轎門前,「新娘子,下花轎,一步一個金元寶,兩步兩個大銀錠,三步三元逢大運,四步四季發大財!」
喜婆扯著嗓子大喊,聲音響亮而歡快。
她一邊喊,一邊向花轎內伸出手,攙扶著新娘小心地下了轎。
這時,龍鳳呈祥的花轎被掀開,一身華麗吉慶的新娘子躬身從裡面走出來。
喜婆立刻上前牽著新娘子的手。
只是牽上新娘子的手的時候她突然感覺有些不一樣。
但是具體到底是哪兒不一樣,她卻說不上來。
她也只是疑惑和錯愕了一瞬,很快便忽視了那一抹異樣感,微笑著扶著新娘子繼續往前走。
崔郡看著新娘子的眼睛一刻不曾離開。
喜婆扶著新娘子,慢慢地走向崔郡。每走一步,喜婆都高喊一句吉祥話。
「五步五福臨門至,六步六路皆通順!」
終於,新娘子走到了崔郡兩步前。
看著新娘子的身形,崔郡臉上的微笑有一瞬間的凝固。
他的一雙手迅速縮回袖子裡。
那是因為他也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喜婆拿過紅綢放在崔郡的手裡。
崔郡來不及想那麼多,只能先接過。
耳邊聽著喜婆的話,他轉頭看了眼小廝。
小廝立刻低下頭,「公子,何事?」
崔郡道,「讓人細細問問表少爺,接親的途中有什麼什麼事兒發生。
事無巨細的問清楚,不可錯漏任何一個環節。」
小廝嚴肅的點頭,「是。」
然後轉頭吩咐了一個人點什麼。
二人各自牽著紅綢的一端,一起往裡走。
「九步九九同心好,十步十全十美到!」
崔郡和新娘走進大堂,舉行拜堂儀式。
而此時的楚家也正式進入了拜堂儀式。
楚家還是以前的楚家。
只是打掃的匆忙,所以還有些多餘的院落並未打造出來。
前來觀禮的人也並不多。
只有極少數看在宮家面子上前來的人。
「恭喜啊楚皓天。」
「恭喜恭喜,楚公子。」
一旁觀禮的人也有幾個是楚皓天以前在一起玩兒的紈絝子。
他們當然也是看在楚皓天即將是丞相女婿的份上才來的。
否則以楚家現在這樣的身份,他們是絕對不會來的。
「嗯,多謝。」楚皓天的臉上笑著,但是眼底卻是一股子傲慢的味道。
他又不是不了解他們。
「皓天啊,以後可要對宮姑娘……哦,不對,現在是嫂夫人了,你以後可要對嫂夫人好一些啊。」
有以為楚家的伯娘對楚皓天說道。
楚皓天冷眼掃了眼那位伯娘。
當初他們楚家被退婚的時候他們家可是逃的最快的。
原本在京城好好的生意都直接交給下人打理了也趕緊跑了。
就怕到時候被牽連。
可現在知道他要娶丞相的女兒了,來喝喜酒的腳步也是最快速的。
「當然,宮家能在我們楚家身處逆境的時候還願意把女兒嫁給我,那是他們大氣,我自然也不能忘恩負義。」
這話說的誰,那伯娘自己心裡清楚。
他們以前在京城做生意不就是仗著自己家嗎?
那伯娘臉上的微笑微微尷尬了一瞬。
但是好在做生意的人臉皮都夠厚,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是是是,你是個好孩子,以後和碧璽肯定也會幸福美滿的。」
說完便後退了一步。
不再多言。
喜婆高喊,「新人拜堂。」
二人轉身,只是新娘子不著痕跡的趁著轉身的縫隙微微往楚皓天的身邊挪了挪。
雙手抬起拱手行禮的時候,借著寬大袖子的遮擋,一根細小到無法察覺的銀針從她手中射出。
準確無誤的射在楚皓天的脖頸後。
楚皓天只覺得有一瞬間的刺痛,隨即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他不敢耽誤婚禮,便想著先走完流程再找大夫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拜天地。」
二人身子微躬,新娘子的身子躬到一半,卻突然聽到身邊『咚』的一聲,似有什麼東西倒下去了。
「皓天。」
「皓天你怎麼了?」
「哎呀,新郎暈倒了。」
「來人啊請大夫。」
一時間,喜堂里亂作一團。
有人去扶楚皓天。
喜婆則是緊張的扶著新娘子。
楚霸連忙給楚皓天掐人中。
但是不管他如何用力,楚皓天的人中都出血了。
楚皓天還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道,「來人,趕緊把少爺送回新房。」
有小廝前來扶楚皓天。
楚霸實在是沒有辦法,轉身對新娘子說道,「碧璽啊,雖然還差拜堂的步驟,但是你已經是我們楚家的人了,這個……你看……」
新娘子十分體貼的說道,「無妨,還是夫君的身子要緊。」
然後扶著喜婆的手緊了緊,她對喜婆道,「你扶我回新房吧,我回乖乖等夫君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