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黃氏臉上一僵,露出驚愕的表情。
拉著孫盛洋的手都緊了緊。
「不必了,我的身子已經在調理了,不需要再看大夫了,多謝四皇子妃的好意。」
她聲音微顫著說道。
然後抬著杏眼星眸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自己的夫君——孫盛洋。
「夫君,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孫盛洋自然是擔心孫黃氏的。
但是孫盛洋可不知道她現在是因為心虛才不敢給錢大夫看的。
只是安慰道,「錢大夫醫術高明,平時我們想請他都要排隊呢,不如讓錢大夫給你換一個調理身子的藥。」
因為她看孫黃氏也吃了幾天的藥了,但是身子卻沒有一點好轉。
肯定是那大夫的醫術不好。
孫黃氏一噎。
正要開口反駁。
那邊崔有琴已經道,「來人,把錢大夫請進來。」
她話音一落,門外已經有人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進來。
錢大夫一來便看了眼孫黃氏。
只見他在看到孫黃氏的臉色後便一副失望的樣子。
「看來夫人還是沒聽老夫的建議流掉了孩子……」
孫黃氏身子一顫。
孫盛洋不解的問道,「錢大夫是何意?」
錢大夫抿唇不言。
似乎是不想透露病人的隱私。
但是崔有琴卻道,「錢大夫,現在這位夫人說她是在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下被自己的弟媳下藥害得流產的呢。
你若是知道真相卻不說出來的話,豈不是害得這位三少夫人 白白含冤?」
如此便是助紂為虐。
便是包庇犯罪。
這可不是小罪。
錢大夫看了眼痛苦的捂著肚子的趙繁星。
眼神里也是不忍。
趙明月道,「他們輕信大少夫人所說恨不得打死我妹妹,如今只有錢大夫能還我妹妹清白了。」
她頓了頓,又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孫家人一眼。
嘴角噙著譏諷的笑。
「錢大夫的醫術能濟世救人,您的嘴巴也是可以的,還請你發揚行醫者的人善之心,說句公道話。」
孫黃氏嚇得一張臉比趙繁星的臉還要慘白。
她驚怕事情的暴怒。
她不知道該如何與夫君解釋。
怎麼辦?
這下該怎麼辦?
「不……你們不能逼迫錢大夫作偽證。
不對,是四皇子妃,是你逼迫他的是不是?你們就是想害我,你們都要害我!」
她瘋了般的亂說,想藉此拉著孫盛洋跑出去。
但是孫盛洋只以為她是情緒激動。
不僅不走,還為了自證清白緊緊抓著孫黃氏的手臂。
「夫人不要怕,錢大夫不是畏懼強權的人,他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的,我們要相信他。」
孫黃氏哪肯聽這些,鬧道,「怎麼可能,誰不怕皇家的人?他肯定會被四皇子妃收買,他就是來陷害我的……夫君,你帶我走,帶我走吧,求求求你了……」
她的聲音裡帶了哭腔。
聽著十分可憐。
但是她的話也成功的激怒了錢大夫。
他此生以醫術立身,從來都不會因強權壓人而做出違背良心的事兒。
於是他正色道,「這位夫人,你七天前便來我這兒看病,說你自己是意外懷孕不要這個孩子,要我給你開流產的藥。
我說這好歹是一個生命,請你好好想想,還給開了兩天的安胎藥,只是後來你沒再來找過我。
此事我的藥童可以為我作證,我們的藥房的抓藥記錄上也有記載,如此你還想誣賴別人嗎?」
說罷,他對崔有琴拱手,臉上俱是冷意。
「四皇子妃,這便是事情的真相,若有衙門的人來找我,我依舊可以作證。
只是不能讓無辜之人白白受冤枉,讓真正壞心思的人得逞。」
崔有琴點頭,「多謝錢大夫正義。還請錢大夫給看看這兩位、」
她指了指趙繁星和知秋。
錢大夫從剛剛孫黃氏的話里已經知道這便是被冤枉的那位少夫人,於是毫不猶豫的蹲下身子便給她們看診。
崔有琴這下看向孫盛洋,「孫大人,你身為錄事,也見識了不少家長里短,此時應該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然後又看向一旁詫異不已到現在都沒說出話來的孫侍郎,「侍郎大人,不管是孫黃氏還是孫趙氏都是你的兒媳婦兒,你不該偏心至此,難道是看孫趙氏沒了依靠嗎?」
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孫侍郎原本只想讓兩個兒子處理這個爛攤子。
但是現在四皇子妃親自點了他的名兒。
他就不能高高掛起了。
只能下來拿一下,掂量一下。
只是他如何也沒想到,趙繁星沒了趙明月這個身份高貴的姐姐後,還有崔有琴這樣的朋友為她撐腰。
早知如此,他怎麼也不敢在趙明月倒台後就瞧不上趙繁星的啊。
「不敢,只是我一直在擔心我夫人的病情還沒時間去調查真相而已,請四皇子妃相信我,等我有了時間定然會仔細調查、」
趙明月和崔有琴都用『我不信』的眼神看著孫侍郎。
孫侍郎只覺得後背發出一陣冷汗。
『啪』
而就在時候,孫盛洋打了孫黃氏一巴掌。
這一巴掌太響亮,讓眾人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孫黃氏不可思議的看著孫盛洋,「你……你打我?」
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
她瞬間覺得很丟臉。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害的母親重病,還意圖陷害弟妹,你的心思未免太歹毒了。」
孫黃氏無話可說,只是豆大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說,你到底為何要打掉孩子?」
孫黃氏死死咬牙,不肯說話。
孫盛洋怒道,「說!」
孫黃氏嚇得身子一縮。
眼神根本不敢看孫盛洋。
她只是低著頭不敢回話。
趙明月看向趙繁星。
她心裡有猜測但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畢竟是擾亂人家家庭和諧的事兒。
她說出來不好。
但是趙繁星只一個眼神便明白了趙明月的想法。
她現在被錢大夫扎了兩針後也好多了。
心裡想到孫黃氏對自己的誣陷,孫家人對自己的不信任,孫盛清對自己的絕情……
她頓時覺得自己若還顧忌著孫家那便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