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正堂,崔氏族長崔風波,崔家大房都在大堂待客。
本來崔家還有二房,也就是當今皇后的親生父母。
但是二房的人早年出行的時候全家被山匪所殺。
所以如今的二房只有皇后一個人而已。
「福安長公主府給大小姐添妝,蓮花長命金鎖一對兒,純金鑲珊瑚頭冠兩頂,紅瑪瑙手鐲八對兒,翠藍雙喜空心手鐲一對兒,東珠耳環六對兒,東珠項鍊兩串,寶藍點翠珠釵六件,燒藍鑲金花鈿六件……」
一連串的首飾報出來。
哪怕是崔家的族長也忍不住側目了。
紛紛看向走進來的人。
然而等趙明月給他們行完了禮,那禮單還是沒念完。
其他的也就罷了,那些個東珠配飾。
可是讓人垂涎三尺的。
崔夫人上前熱情拉著趙明月的手。
「長公主也太客氣了,這麼貴重的禮……」
趙明月微笑著,「崔公子救了母親的命,母親如何給他妹妹添妝都是使得的。」
這是摘除了崔家和長公主府要合謀的嫌疑。
他們給這麼多的嫁妝可不是為了要和崔家圖謀什麼,只是為了報恩而已。
也免得以後兩家有什麼政治上的衝突的時候會被人聯想在一起。
於兩家都不好。
崔夫人聽完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了。
也沒想到趙明月小小年紀便已經做事這麼周全。
「那我就替有琴多謝長公主的厚愛了。」
崔弘走到趙明月面前,「長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有琴添妝本是小事兒,不該打擾你們的。」
趙明月,「多謝崔大人關心,母親已無性命之虞,我們全府都感激崔家大恩。
今日是有琴姐姐的好日子,我自然也是要來沾一沾喜氣的。
母親讓我跟崔大人,崔夫人道喜,若有琴姐姐大婚的時候她身子好了,定然是要來討一杯喜酒的。」
崔夫人,「好好好,我們也為長公主祈福,願長公主的身子早日康復。」
趙明月和他們說了會兒話,總算是念完了禮單。
崔夫人這才讓人帶趙明月去崔有琴的屋子裡找崔有琴說話去了。
趙明月一走,崔夫人和崔弘互相看了眼。
崔夫人道,「少夫人說她帶來的東西分了兩撥,梨花木箱子裝的那些東西都是給崔公子的謝禮。」
這時候,管家剛好進來。
對二人行禮後道,「紅木箱子一共十抬,梨花木箱子共兩台,但是梨花木箱子很重,老奴看了一眼,裡面全是孤本醫書。」
崔弘的眼睛亮了亮。
「全是孤本?」
管家也十分欣喜,「是啊,全是孤本,看來是廢了不少心思的。」
將軍府一個武將之家,哪來那麼多的孤本醫書?
還不是他們到處去搜羅的。
而全天下哪兒孤本最多?
自然是皇宮裡的啊。
崔有琴正在試婚服,見趙明月來,穿著大紅嫁衣在趙明月面前轉了轉。
「好不好看?」
大紅嫁衣上金線繡祥雲邊,胸前以彩線繡牡丹盛開和鳳凰展翅,這是皇家才能用的規格,這樣規格的衣服豈能不美?
趙明月連連讚美,「好好好,有琴姐姐,你真漂亮。
四皇子能娶到你可真有福氣。」
崔有琴臉上微紅。
那是自肌膚里滲透出來的,比施了粉黛還要美麗。
「你淨瞎說,說到漂亮,我可不及你。」
趙明月低低一笑。
「我是已為人婦,我有我的美,姐姐有姐姐的美,我們各美各的,互不妨礙。」
崔有琴笑的開懷。
二人一起坐在窗下,趙明月看到了梳妝檯上那九鳳銜珠珍珠點翠頭冠。
趙明月的眼睛眨了眨。
「九鳳?」
她不可思議的問。
平常皇家子嗣娶皇子正妃時可用鳳銜珍珠冠,但哪怕是最高級別的親王妃也只能用八鳳 ,九鳳是太子妃,皇后,嫡公主才能用的。
這……
四皇子卻連親王都還不是。
他的皇子妃豈能用九鳳?
崔有琴見狀臉上的笑容也是收斂了一些。
眸色深了深。
「聽姑母說,這是皇上的意思,說四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我又是皇后的親侄女,以嫡公主的規格給我九鳳榮耀也是可以的。」
趙明月心裡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再想到前世四皇子的死和有琴姐姐的孤獨終老……
她始終還是擔心的。
「太子雖然是四皇子的親哥哥,但是他真的不會介意嗎?」
不是趙明月挑撥離間。
而是皇權之下,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崔有琴眼底也有贊同,「我知道小心防範的,你放心。」
趙明月想了許久,還是把金簪從頭上取下。
「嗯?你不是已經給了我那麼多添妝了嗎?怎麼還給?」
崔有琴微微詫異。
她剛剛在屋子裡都聽到了前廳的聲音,長公主府送來的添妝,念了許久。
趙明月嘴角揚著笑,「這是我母親給我的,但是我覺得我沒什麼用,給你或許更物盡其用。」
崔有琴翻看著手中不是很特別但是分量十足的金簪,「這裡面有什麼玄機?」
趙明月,「姐姐就是聰明。」
然後趙明月親自給她演示了一遍。
看得裡面的令牌,饒是見識廣的崔有琴也失態了。
「這……這是……」
趙明月重新組裝好,淡淡地說,「崔姐姐可聽說過先帝當年攻下已被敵軍占領的戾羊城的時候有一支奇兵居功甚偉。」
崔有琴的眼睛再次不受控制的瞪大了。
隨即她臉上一片嚴肅,並立刻把東西還給了趙明月,「這個東西我就當沒見過,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趙明月輕笑,「這可是皇家親衛隊,姐姐如今還不明白嗎?」
崔有琴擰眉。
什麼她不明白?
她可明白了。
這是先帝的東西。
她有什麼資格拿?
趙明月卻倔強的把它簪在崔有琴的頭上。
崔有琴要拒絕,趙明月摁著不讓她取下來。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母親為何突然把這個東西給我,明明它就是一塊肉,所有猛獸都在搶奪的一塊肉。
可是後來我明白了,她不是要給我,是要借我的手給你。」
銅鏡里。
崔有琴面上不可置信。
「為何?她為何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