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要先了解是不是趙繁星給的收買錢。
眼下,和父親有關又會拿銀子給馮氏的人,只有她,趙繁星,母親。
而能拿的出兩千兩銀票的人,只有自己和趙繁星。
阿七立刻會意,轉身就要去孫家。
趙明月喊住她,「你先換身衣服。」
阿七低頭看了看,然後道,「好,我這就去換婢女的衣服。」
趙明月搖頭,「不,去換夜行衣,不必讓孫家的其他人知道。」
這件事,她們得暗地裡查。
阿七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沒想到她還有再穿夜行衣的一天。
她一度以為做了少夫人的侍女後以後就只能是錦兒那樣的乖乖女了。
她嘴角揚起了一抹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微笑,「是。」
等她穿好夜行衣要出去的時候,趙明月把兩張銀票遞給她,「你直接拿給她看。」
阿七行禮,「是。」
瞧著她輕鬆躍上房頂,快速的消失在黑夜裡,趙明月滿眼羨慕。
「錦兒,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樣隨隨便便飛上房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該多好啊。」
錦兒揚著明媚的眼神看向趙明月,說著無比真誠的言語,「可是她要去哪兒是少夫人你指定的,不是她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
趙明月轉頭看她,「……」緩緩揚起不達眼底的微笑。
嗯。
你說的真對。
轉身進了屋。
睡了這麼久是一點都不想睡了。
「給我把燈都聚攏一處,我刺繡。」
反正也沒事兒干。
錦兒應聲。
然後把四盞燈籠都聚在繡架邊上,照的如白晝一般明亮。
「我這幾日沒繡,耽誤了不少功夫。」
趙明月拿起繡花針,穿梭者那百花叢里,一針一線的走下去,那美麗的圖案便變得生動艷麗起來。
錦兒在她身邊坐定,整理繡線。
「陸姨娘這一走,她的部分也得少夫人來繡,你的眼睛可怎麼受得了。」
趙明月無奈的輕嘆一聲。
語氣里還是滿是寵溺。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跟得上軍隊的步伐,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吃得下來苦……走這麼多天了也不回個信,真是令人著急。」
霍凜然也是,他怎麼也沒回個信呢?
她們現在走到哪兒了?
一路上是不是很累……
趙明月的眼睛在繡品上,思緒卻已經飛到幾十公里外的軍隊裡去了。
此時的霍凜然想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打了個噴嚏,抬頭看著圓月雪白,心裡有個地方痒痒的。
「將軍,這是北冀城的邊防圖,霍元帥讓你仔細研究一下,明日便分開走。」
一個小兵遞來一沓厚厚的紙。
霍凜然穿著一身將軍服,剛剛脫下外衣,頭上以銀冠束髮,這段時間的路程行軍把他曬得黑黢黢的。
絲毫不再有之前在京城時的白嫩肌膚。
他接過紙鋪開在巨大的桌子上,眼睛落在密密麻麻的圖紙上,頭也不抬,「嗯,出去吧。」
紙上記錄的十分詳細,哪怕只是一條常年沒人走的山路,只要是能走的路都是有記載的。
可見弄到這個圖紙的人十分厲害。
「少將軍,喝點水吧。」
一個士兵模樣的人弓著身子端來一碗水放在霍凜然的手邊。
其實只要看圖的人隨便瞥一眼便會看到那給他端茶來的手根本不像普通士兵的粗糙的手。
那手細嫩如蔥,白皙如玉,一看就是女子的手。
「少將軍先喝口水吧。」
士兵又說了一句。
霍凜然不耐煩的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那士兵一開始幽怨的看了眼霍凜然、
但是隨即又被他專心做事兒的狀態深深的吸引。
這就是她深愛的男人啊。
他認真的樣子真帥。
怎麼看都看不夠呢。
罷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想到這裡她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霍凜然研究了許久。
直到嗓子傳來一股乾澀痛癢的感覺,他才想起手邊還有一碗水。
他端起來一飲而盡。
隨即放在一邊繼續研究。
很快,他便研究好了一段圍剿敵人的路線,興沖沖的往霍成剛的帳篷去。
他們一路行軍都是在野外搭帳篷,因為他們的人數太多了,若是進城反而不好安排。
不如在野外,直接搭個帳篷能遮風擋雨的就行了。
哪怕是霍凜然和霍成剛的帳篷,也是隨地直接插進去的,沒鋪地毯也沒擺設什麼茶桌衣架之類的,只一個大大的書桌和一個能睡的床就可以了。
「父……元帥,你看我定製的這條路線……」
霍凜然和霍成剛徹夜討論。
最後霍成剛連連嘆息不愧是他的兒子,果然是行軍的一把好手。
「咱們父子倆打配合,定然能給敵軍狠狠一錘,打的他們吐一口老血。」
霍成剛說的興奮的很。
霍凜然眼裡也滿是激動。
原來打仗也不是很難啊。
以前母親總是說戰場無眼不許他上戰場,但是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嘛。
這是他行軍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這一開心之下,第二日竟然也不覺得疲憊,反而更有精神了。
他現在對打敗敵軍非常有信心。
然而趙明月這邊卻不如他那麼順利了。
「孫三少夫人說她管理的是中饋又不是管理著國庫,而且她也不是冤大頭。
倒是少夫人,隨隨便便拿出這麼多銀票肯定不是難事兒,也沒人追究。」
她居然懷疑起她來了?
趙明月不想和她爭辯,她也不想向她證明什麼。
她只想查出真相。
第二日的丑時末,馮氏院子附近響起悽厲的哭聲。
根據左右的鄰居說,這聲音就是馮氏的聲音,且馮氏還哭著說自己死得冤枉,要去找殺她的人報仇呢。
這樣的傳言很快就傳了出來。
鬧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趙繁星是在早膳的時候把這傳言說出來的。
當時一大家子都在吃飯,她便在飯桌上和他們說,「最近你們可不要在天黑之後往霧裡巷那邊走。」
婆婆孫王氏不在意的說道,「我倒是聽說了,你父親那外室死的悽慘,說是什麼鬼魂回來找兇手報仇了?」
趙繁星點頭,「是啊,幸好不是我殺得,否則我怕是嚇都要被嚇死。」
她搖搖頭一臉的無所謂。
然而孫齊氏的臉色卻是一陣慘白,「啊?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鬼魂這種說法吧……我覺得都是假的,娘,你說是不是?」
她殷切的想在孫王氏的嘴裡聽到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