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很滿意的看著石氏的反應。
她和石氏從她小時候被石氏安排人推入水中開始,就撕破了臉。
她們兩個也從來不會維持表面功夫。
她有太夫人撐腰,石氏有伯爺撐腰。
再就是石氏有一雙兒女,也相當於在伯府立足了腳跟。
她出嫁後,石氏都以為她再也礙不著她的眼了。
是啊,上一世確實如此,她極少回伯府。
後來知道伯府消息的時候,就知道石氏將伯府牢牢掌控在手中了。
若非知道上一世石氏做的事情,江知念也懶得管伯府的事情。
當然,好在她提早回來,發現了祖母中蠱了。
若非如此,可能還不知道石氏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江知念用手指了指那三樣東西,「一個是入口即死的毒藥,一個是匕首,一個是上吊死,你選一樣吧!」
石氏聲音都尖銳了起來,「你說什麼?」
「你這是要讓我死?」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做主!」
「你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江知念挑眉,故作疑惑不解的道:「石氏,剛剛鬧著要自殺不活了的人是你,說我要殺你,鬧得府內都人盡皆知了,我要是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你如此誣陷我。」
「這不,我親自帶著東西來殺你了,你死在我手中,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也不算是冤枉我了。」
石氏聽著這番話,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氣的直接火冒三丈。
從小到大,江知念都有氣她的本事。
她這是算計江知念不成,竟然被反將了一軍。
石氏此時也不敢鬧騰,因為她在江知念眼中真的看到了殺意。
她覺得,江知念可能真的能做出殺她的事情來。
「你怎麼敢!」
「祖母中毒,要是祖母死了,我有什麼不敢做的?」
石氏腳底都冒出了一絲寒氣。
也是,只有太夫人最在意江知念,若是太夫人死了,江知念沒什麼牽掛,能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也未可知。
這個小賤人,必須想辦法弄死她,否則會影響她要做的事情。
石氏心念一轉,故意哭哭啼啼的道:「江知念,你都嫁人了,好端端的相夫教子不行嗎,非要回來鬧么蛾子。」
「我想,鬧么蛾子的人是你吧!」
「祖母如何中毒,你最清楚。」
石氏心中一慌,擔心朱媽媽交代了什麼。
不,朱媽媽既然死了,說明以死保守了秘密。
朱媽媽對她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她。
「江知念,我絕對沒有害母親,母親可是我伯府的支柱,我怎能那樣做,你實在是冤枉我了,都是朱媽媽自作主張,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為朱媽媽對我忠心,哪想到她存了私心。」
江知念道:「既如此,那朱媽媽家人的身契拿出來,我要處理。」
石氏心中一驚,說什麼都不想交出來。
江知念由不得她不交。
這次交鋒,石氏落入下風。
「還是說,這件事真的跟你有關,是你指使朱媽媽做的,否則為何不拿出來。」
江知念似聽到什麼,瞥見門口一個身影,也不給石氏反應,拿起那瓶毒藥就來到石氏面前。
「這是毒藥,見血封喉,喝了就立馬沒氣了,要不,我來幫你吧!」
說著,江知念就要往石氏嘴裡灌。
「不,不,住手,住手……」
石氏猛力掙扎。
哪想到江知念的力氣如此大。
石氏眼看著毒藥都要被灌進嘴裡,她生怕有一滴沾在嘴角,嚇的臉色煞白。
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了。
「救命,救命……」
「石氏,你不是想死嗎,我這是在幫你啊!」
「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
在生死面前,石氏是真的怕了。
此時正好伯爺走了進來。
本來聽到動靜,匆忙趕來,生怕有人對石氏不利。
哪想到看到的是眼前的畫面。
在伯爺眼裡,石氏溫柔善良,還讀過書,頗有才情。
而且石氏給他生了個聰慧孝順的兒子,他一直都對石氏很中意。
是的,伯爺內心裡極度重男輕女。
雖說如此,但二女兒性情溫婉,才貌雙全,名聲也不錯,所以伯爺也願意寵愛二女兒江楚楚。
唯獨對於這個有些尖銳的大女兒一直不喜。
其實也是因為石氏長時間在伯爺耳邊洗腦的緣故。
只是此刻,看著眼前這一幕,聽到剛剛石氏的話,伯爺臉色也變了一下。
石氏哭鬧著一把上前抱住伯爺,「伯爺,救救我,你女兒要殺我!」
江知念嗤笑一聲,「剛剛下人可是都聽到了,石氏說我要殺死她,還說她自己不想活了,我這是在順著她說的話做,怎麼能怪我。」
「父親還是好好看看你的寶貝女人,看看是不是表里如一。」
「做戲也要做全面一些不是嗎?」
當然,江知念趁著這次機會也直接從石氏這裡拿了朱媽媽親人的身契。
這是她答應朱媽媽的事情。
她雖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言而有信。
石氏恨得咬牙切齒。
伯爺江正材推開了石氏道:「好了,這麼鬧騰成何體統,母親中毒還未好,你想讓旁人看我們伯府笑話嗎?」
「還有母親中毒禁足你一個月,你就安心為母親祈福吧!」
伯爺說完直接揚長走了。
石氏全身一軟都有些站不住了,這是伯爺第一次給她甩臉色。
這一次她大意了。
哪想到那個小賤人如今竟然聰明了不少。
還會算計了!
……
經過這麼一鬧,石氏徹底消停了。
江知念帶著連翹出門去莊子那邊。
路上自然也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只是這次流言蜚語針對的都是侯府老夫人還有慕容川以及蘇宛若。
至於她,大家說出來的話都在誇讚。
待經過主街那邊的時候,竟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車夫也在外面道:「夫人,下雨了!」
江知念不由自主地撩開了馬車旁邊的帘子往外看著雨霧。
下雨街上的人都匆匆忙忙地收攤回家。
淅淅瀝瀝的雨聲讓人的心都漸漸平靜了下來。
很奇怪的,她竟然很喜歡下雨天,煙雨朦朧中似讓她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夜。
那一夜也是下雨天。
雨聲模糊了夜色,卻也掩蓋了那一夜的旖旎動人。
朦朦朧朧,她依然沒有記清他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江知念看到了一處酒樓門口的馬車。
那是太子府的馬車。
江知念不由自主地抬頭朝著上面看去。
然後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酒樓二樓雅間窗前的一個身影。
只是一個側顏,就那麼的清絕出塵,仿佛朦朧煙雨中最美的一幅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