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貴人家設立的粥棚不少,那麼一排全是粥棚。
但他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大小姐。
在冷風中,江大小姐容顏絕美,膚如白雪,美目流盼,一身素衣清麗脫俗,言行舉止端莊嫻雅,只是似乎還在病中,整個人都有一種盈盈纖弱之感。
風吹過,吹起她素色衣裙,隨風而動,讓她都有一種要羽化登仙的感覺。
雲雷心中感慨,也無怪乎他們那麼清冷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對這位江大小姐比較特別。
他們作為屬下,就沒見哪個女子入了太子殿下的眼睛。
更別說被太子殿下用心對待了。
可這位江大小姐是侯夫人,再如何,也只是侯夫人。
或許他們殿下只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對她照顧一二而已。
燕寂幽靜靜的站在城牆上方,眉目如畫,衣袂飄飄,身姿修長,如芝蘭玉樹,風姿卓然。
他看著下方,波瀾不驚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
絕艷清冷的眼底仿佛划過流光,猶如綻放的雪中寒梅,幽魅而迷人。
只是似想到什麼,燕寂幽幽幽輕嘆一聲,低聲囑咐道:「多安排一些人把這裡看好了,別讓人衝撞了她!」
雲雷神色一凜,自然明白這個她是誰。
不就是江大小姐嘛!
他明白!
「主子放心!」
他一定不會讓江大小姐出事。
雲雷看著太子殿下身體漸漸好起來,也很高興。
太子殿下身體好多了,便也能做很多事。
要是以前,也根本沒法來這裡看一看。
被風一吹都要病重起來。
而且這一次太子殿下出手,狠狠地挫了趙閣老的氣焰。
如今趙閣老不得不稱病不上朝躲避風波。
就連皇上都對趙閣老有了意見,開始扶持別人對抗這位趙閣老,平衡朝堂。
趙閣老再別想著控制朝堂官員。
趙閣老那位族弟被運送到京城處置,只是為了審問更多消息,這人肯定是要被斬殺的。
太子殿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精準打擊對手。
不過這一次,太子殿下出手,趙閣老肯定知道。
估計也會有人意識到太子殿下身體好起來了。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給太子殿下再次帶來危險。
不過他們會好好守護太子殿下。
真希望太子殿下能有真正在意的人,那樣殿下也會想好好活著吧。
……
就這樣第一天第二天,江知念都全程在粥棚這裡施粥。
附近粥棚勛貴人家也都看到了。
一開始以為江知念是替永平侯府出來施粥。
大家都沒怎麼注意。
但後來發現那牌匾就是人家江知念自己施粥。
大家私下裡也討論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用說嘛,以永平侯府的情況,怎能支撐那麼多天的施粥米糧,肯定需要江知念幫忙。」
「以前那些流言蜚語大家也都聽到了,之前江知念生病被接回了伯府,就是因為永平侯他們欺人太甚。」
「那是江知念善妒,女人就該在家好好待著,出來拋頭露面丟人現眼的……」
「可不是,永平侯府再落魄,之前名聲也沒什麼,都是江知念亂折騰給敗壞的,這個女人啊心機深沉……」
「亂說什麼,那永平侯都寵妾滅妻,差點害死了江知念,是伯府老夫人出面將她接了回去養病,侯府還霸占著人家江知念的嫁妝,開銷都是江知念的嫁妝,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就是,沒看這位江大小姐如今病著都在施粥嗎,都兩天時間了,那慕容川都沒露面,可見侯府情況如何!」
眾人背后里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這些。
江知念不在意這些。
她挺直了胸膛,不受流言蜚語影響。
能活著復仇做想做的事情,她怎會受流言蜚語影響。
不痛不癢的。
尤其女人拋頭露面做事情,肯定會被人詬病。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不光如此,她以後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不至於連這點流言蜚語受不了。
就算是再控制言論,也總有人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
她還記得祖母說過一些話。
「別人不會看你中間經歷了什麼,只會看結果。」
「如同打仗,你打了勝仗,那你就是英雄,若是敗仗,大家就會憤怒攻擊,不會看到中間過程如何。」
「所以只有不斷地贏,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重生後,她的內心已然足夠強大。
江知念依然笑著給大家施粥,用藥材熬煮藥湯。
這是她自己親自配製的藥,對風寒頭疼發燒很有療效。
也是從一開始就讓管事們從各地搜集的藥材。
所以她那邊有很多藥材,不怕流民多。
就連鍋里的米粥也比較多,比較濃稠,而不是米少水多。
第一天大家排隊還沒覺得什麼,但第二天很多流民對比口口相傳,大家就開始在他們這裡排隊領粥。
有一些不了解情況以及實在是餓了的人,會去別的粥棚前排隊領粥。
連翹低聲道:「夫人,排隊喝粥的人多,這樣下去能行嗎?」
連翹就怕堅持不了幾天。
江知念自信從容,「放心,我們的糧食足夠。」
糧食儲存的很多,而且儲存在各個地方。
她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她也不怕排隊的流民多。
這可是打造名聲的好時候。
而且以後她需要用人也多。
民心所向,更容易辦成很多事。
管事們直接跟江知念匯報事情,有些事連翹也不清楚。
再就是,江知念知道過幾天,朝廷賑災糧發放下去,官員們按部就班地安置流民,就不需要施粥了。
所以辛苦幾天沒什麼。
「只是夫人如此辛苦施粥,還在病重,那些人還編排夫人的不是。」
「夫人也可以讓所有人知道侯爺逼迫夫人,我們也可以散播流言。」
「還有侯爺逼迫你把那什麼慕容嫣然記在名下,那慕容嫣然還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對夫人你都一點不恭敬。」
連翹心疼夫人。
看著夫人連續兩天從早到晚施粥,都沒好好歇息也沒好好吃飯,著急得不行。
哪怕知道夫人是吃了藥裝病,其實沒事,她也怕夫人累病了。
江知念眼底掠過一道詭異的寒芒,輕輕笑了笑,「不著急。」
其實她倒是可以將慕容嫣然私生女的身份曝出來。
但這沒有證據,慕容川完全可以不承認。
而且在勛貴人家眼裡,有個什麼私生女甚至納妾都是不痛不癢的,掀不起什麼風浪。
反而因為這件事爆出來,慕容川可能會順理成章地給慕容嫣然一個身份。
慕容嫣然反而會覺得她是侯府的大小姐,做事不再用討好她,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了。
那樣太便宜了慕容嫣然,不利於她復仇。
反而這樣軟刀子燉,才更有殺傷力。
對付侯府,要一擊致命。
不出手則已,出手就必須有效。
「這些事情說出去,對侯府來說不痛不癢的,過幾天大家就忘了,沒什麼影響。」
大家最在意什麼,便從什麼方向入手。
……
侯府
果然慕容川得知消息後,憤怒的直接當場捏碎了一個杯子。
「好一個江知念,她這是把我們侯府的面子放在哪裡,這是公然踩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