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決定,從此以後不再遷就柳顏,可楚煜庭還是心虛地將胳膊從蕭宛如的懷裡抽了回來,冷漠說道:「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提統。」
之前柳顏大庭廣眾之下,做的拉拉扯扯之事還少?可楚庭煜每一次都臉寵溺的配合。
時過境遷,楚庭煜依舊區別對待。
蕭宛如臉色慘白地捂著肚子,緊咬著唇不語。
林靜琬看眼前情形,明白這裡已經沒有她的事了。
早已經領受過這府里人情涼薄,她再也不會因為被漠視而產生情緒。
林靜宛看了眼迎上來的白露、白霜,朝他們點了點頭,先回了自己院子。
軒雲閣。
林靜琬舒服地靠躺在浴桶之中,愜意地把玩著手裡的玫瑰花瓣,問起柳顏被放出來之事。
「白霜姐姐,這件事讓我說。」白露跟白霜一起往浴桶里散花瓣,白露舉手搶先作答。
「少夫人,那個柳姨娘,不但勾引男人的手段一流,籠絡人心的手段也高明。」
「奴婢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大少爺幫著柳夫人跑了兩趟福壽堂,夫人就親自命人將柳夫人放出來了。」
「這幾日柳夫人日日陪著夫人,連宛姨娘都因此受到了冷落。少夫人,柳夫人不會又要復寵了吧!」
白露說到最後又開始擔心。
「也許,先看看!」
林靜琬將幾瓣玫瑰花瓣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
白露聽了林靜琬的話,不服氣地呸了一聲。
暗暗罵柳顏是打不死的蟑螂,不知道這回又要作出什麼妖來。
很快,林靜琬就知道柳顏做的什麼妖了。
半個月後,侯府的姑奶奶,楚庭煜的姐姐楚娟兒帶著孩子回了娘家,說是要小住一段時間。
楚娟兒遠嫁金陵,在林靜琬嫁到侯府前就已經出嫁。
五年來,只隨夫君回京述職那一次,在侯府小住過一段時間。
楚娟兒看不上她的出身,對她一直沒什麼好臉色。
林靜琬那時候想著一家人以和為貴,且楚娟兒難得回來一次,就儘量讓著她。
現在情況跟以前不同,她不想再慣著楚家人,但也不想起沒有必要的衝突。
楚娟兒回來,她也只在第一天露了面,接下來的日子就一直窩在軒雲閣。
她有錢有閒,只要沒有人打擾,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日子也能過得十分滋潤。
可偏偏事要來找她。
中午,林靜琬正在用飯,楚娟兒跟柳顏帶著孩子一塊來了。
楚娟兒發胖體質,自從生下孩子之後就一直瘦不下來,中等身材偏胖到一百五十斤,圓圓的大臉盤,腰上堆了兩三層贅肉,十分富態。
她一進屋子後,就轉著圈在屋子裡打量,最後目光落在桌子上放著的那幾盤菜上。
她眉頭一皺,出言教訓:「林靜琬,你每天躲在屋子裡吃山珍海味,讓我母親父親吃糠咽菜,你們林家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
林靜琬自己花銀子請了廚娘,在自己院子裡開了小廚房,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大廚房的飯菜。
雖然如此,她也知道現在大廚房減少了伙食用度,蕭氏跟武安侯,以及府中的幾位主子日子都過的十分清苦。
可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林靜琬淡定地坐在位置上,繼續小口小口喝著湯。
「我們林家的規矩,自是教得極好。就是不知道咱們侯府是個什麼樣的規矩。就連父親、世子爺都沒有臉用媳婦嫁妝銀子補貼家用了,難道姐姐還要質疑父親跟世子爺的決定?」
「父親不用,難道你就不能主動孝順?」楚娟兒撇了撇嘴。
「那姐姐會主動拿出自己嫁妝銀子補貼姐夫家嗎?」林靜琬反問。
「當然不會,我有不蠢。」楚娟兒下意識回答,一副你得當我傻的表情,翻了個白眼。
林靜琬不說話了,繼續喝湯。
意思已經很明顯,你自己都不會,憑什麼要求別人。
你不傻,難道別人就傻?
楚娟兒暫時不吭聲,見林靜琬這態度,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也明白楚庭煜是不可能再用林靜琬銀子,剛剛她就是隨便找個理由,找林靜琬麻煩。
楚娟兒女兒秦憶綿已經八歲。
女兒隨了母親,一到屋子裡也跟到了自己家一樣,隨處打量到處亂逛亂翻。
「母親,這個手鐲好漂亮了,我想要。」秦憶綿手裡舉著個玉鐲子,咚咚從林靜琬內室跑出來。
「要你就收起來,你舅母又不會小氣!」楚娟兒接過玉鐲鑑別過後,發現這玉鐲是件好東西,又遞還給秦憶綿,心裡又嫌棄又嫉妒。
嫌棄林靜琬是商人之女的身份。
嫉妒林靜琬一個商人之女,憑什麼能擁有這麼多價格不斐的好東西。
低賤商人之女,就該把好東西雙手捧上。
楚娟兒懷著這樣的心思,上次從林靜琬這裡沒少拿好東西。
拿也就拿了,關鍵拿了她還要噁心。
楚娟兒對秦憶綿說完,又看向林靜琬:「林靜琬,就一個鐲子,實在太小家子氣,你把你的梳妝盒拿出來,再給憶綿挑挑。」
林靜琬這會已經喝完湯,她放下碗,輕輕一笑:「我小家子氣,我也很小氣,這梳妝盒拿不來,這玉鐲也送不了。白露!」
林靜琬給了白露一個眼神。
剛剛秦憶綿跑進內室,白露就一直跟著。
如果不是白露盯著,秦憶綿絕不可能只拿一個玉鐲。
白露以為這次又像以前一樣,任由楚娟兒母女占便宜。
這會收到林靜琬的眼神,她整顆心都沸騰了。
撕破臉,不再想著一家和睦的感覺真好。
「是。」
白露就站在秦憶綿的身後,她上前一伸手,那玉鐲子就被她搶了回來。
「哇——」
秦憶綿在楚家還沒有被這樣對待過,鐲子被搶走,立即放聲大哭。
楚娟兒心疼壞了,一邊擦秦憶綿臉上的淚,一邊憤怒的質問:「林靜琬,你就是這麼當舅媽的?外甥女看中一個鐲子都捨不得給?」
「不問自拿視為竊,我在幫憶綿,防止她以後錯路。」林靜琬看著白霜領著人把桌上食物撤下,優雅的擦著嘴角。
秦憶綿在金陵參加宴會時,有被人指責過偷竊。秦家花了不少力氣,才把這事壓下。
這個時代女子名聲何等重要,一個竊字只要按上一輩子就毀了。
林靜琬此時一個竊字,成功拿捏住楚娟兒門命。
楚娟兒臉頰氣得漲紅,一甩帕子,生氣地拉秦憶綿出了屋子。
全程就像是背景板的柳顏,安靜地朝林靜琬福了福身跟了出去。
「你看到了吧,我沒有說謊。現在的林靜琬今非昔比,她平等的視侯府每一個人為仇人。」
柳顏追出去,楚娟兒還沒有走遠。
她說話時看起來很平靜,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咋咋呼呼。
楚娟兒生氣地回頭:「她一個做人兒媳、妻子、弟妹的,把親人當仇人。既然如此,我們侯府又豈能容得下她。」
柳顏聽到這話,眼角一跳,定定看著楚娟兒。
楚娟兒摸了摸自己油膩肥胖的臉頰,恢復冷靜。
「行了,柳顏。只要你真有本事,像之前跟母親說的一樣,能迅速幫我瘦下來。這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我幫你拿下。也讓那蕭宛如那賤人,永遠翻不起浪花。」
柳顏一笑,難得沒有再誇大話:「那姐姐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