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琬看了林靜賢一眼,起身跟了過去。
就見對面街道上,身著華服的青雲郡主,正攔著一個男人在拉拉扯扯。
從林靜琬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男人挺拔的背影。
好像是青雲郡主,非要將一個盒子交到男人手中,男人似乎並不想要,一直雙手抱臂不予理會。
林靜琬不由心生好奇,青雲郡主在京城一直都是橫著走,竟然有人敢一再拒絕她。
關鍵青雲郡主一點也不生氣,全程都是一副嬌羞小女兒的神態。
所以再刁蠻的女人,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都是溫柔可人的!
最後青雲郡像是實在坳不過,將盒子飛快放在男人腳邊,帶著婢女跑開,生怕男人再把盒子還回來似的。
對青雲郡主意中人感興趣的不止林靜琬,李寧玥同樣好奇。
李寧玥雙手撐在窗台上,嘿得一聲笑出來。
「有趣,這男人真是勇士啊,竟然把青雲郡主治得服服貼貼。只是這男人一直背對著我們,看不到臉。」
「不過看他寬肩窄腰,臀翹腿長,光這身材長相就差不了。」
林靜琬隨著李寧玥的話,看了一眼。
發現果然如李寧玥所說,那男人身材的確不錯,比楚庭煜高,比楚庭煜強,只是有些眼熟。
這麼想著她又飛快別開眼睛。
她從小就守規矩,從沒有跟人這樣直白的談論過男人身材,這樣的行為極像一位登徒子。
林靜琬臉頰火辣辣,尷尬的抿了抿唇。
李寧玥是個爽朗的性子,加上出身高貴,在一定範圍內天不怕地不怕,那男人成功引起了她的興趣,她就想要看到那男人的容貌。
「餵——看上面。」
李寧玥突然沒有預兆,隔空朝那男人所站方向大喊了一聲。
在男人看過來時,她迅速蹲了下去,然後才回頭去拉林靜琬。
只是她那拉林靜琬的動作慢了半拍,男人已經轉身目光犀利的看了上來。
男人容貌絕美,氣質非凡眼神更是如鷹,一眼就能攝破人的心防。
林靜琬這一刻,心跳頻率達到空前。
她緊張蹲下時,額頭還碰到了牆壁。
「真沒有想到,青雲郡主竟然喜歡楚北辰這個煞星。不過這滿京城還真只有楚北辰能震得住青雲郡主,只是不是傳說楚北辰那裡受了傷,成太監了麼?青雲郡要是嫁給他豈不是要守活寡?」
李寧玥蹲在窗邊,用胳膊肘碰了碰林靜琬的手臂。
林靜琬哪裡還有心情跟李寧玥討論楚北辰的私事,她滿腦子都是楚北辰看上來的那一眼。
她額頭被撞,心裡更緊張。
她手捂著胸口:「我剛剛好像被小叔看到了!」
「應該不會吧,我們躲那麼快,而且隔著距離,他看上來找我們的所在處都要一段時間,你別自己嚇自己。」
李寧玥安慰著,繼續蹲行挪回桌邊坐下,抿了口茶,也給自己壓了壓驚:「就算是看到了也沒有事,你不是他侄媳婦嗎?他難道還會教訓你不成!」
楚北辰教訓她太正常了。
林靜琬有話不好說出口,畢竟這是家事。
她也學著李寧玥的動作蹲著挪回桌子旁坐下,再悄悄往窗戶那邊看。
發現楚北辰已經不見。
她只能在心裡偷偷安慰自己,楚北辰沒有看到她。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去秋狩的頭一天晚上。
白露跟白霜在給林靜琬收拾東西。
秋狩是不可以帶丫鬟的,什麼事情到時候都需要靠林靜琬自己。
白霜一邊收拾包袱,一邊不放心:「我們從沒有離開過少夫人身邊,少夫人這次出門怕是要受罪了。」
白露不滿:「還不是世子爺,非要少夫人去。不過好在少夫人以前在雁山待過一段時間……」
「白露!」白露話一出口,白霜就停下手裡動作,嚴肅地看了過來。
白露反應過來,忙用手捂住嘴。
她左右看了看,見屋子裡除了她跟白霜沒有其他人,才鬆了口氣。
年幼的時候,林靜琬是在雁山上養過一段時間的傷。
可是後來,聽說在林靜琬養傷的那段時間,有一位大人物也藏匿在雁山、為了避嫌,不招惹麻煩,林父下了禁口令,絕不許再提林靜琬去過雁山一事。
「口誤口誤,我再也不說了。」白霜放下手,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她眉頭一皺,繼續不滿地轉移話題:「以我看,世子爺這次想要咱們少夫人一同去雁山,怕也是存了想跟咱們少夫人親近,和好的心思。最近懷安對我們殷勤的很,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唉!」白霜無奈的嘆了口氣,想了想又起身,從柜子里拿出幾個漂亮的肚兜疊好,放進了包袱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少夫人即便再不願意,可跟世子爺還是夫妻。世子爺想要圓房,少夫人不能拒絕的。」
林靜琬從耳房沐浴出來,剛好聽到白霜的話,她用帕子擦頭髮的動作不由頓了頓。
這次出行,可能避免不了跟楚庭煜親近,她早就想到了。
楚庭煜的示好改變她也看到了,但她不想。
前日去藥鋪除了補金創藥,驅蟲藥,她還帶了迷藥。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她只能對楚庭煜用迷藥……
但這到底有違嬤嬤從小教導的規矩,林靜琬第一次生出這樣的想法,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緊張。
第二日一早,林靜琬跟楚庭煜就出發了。
為表重視,蕭氏跟武安侯都親自送他們到府門口,楚沅沅也在,她扒著采微眼睛裡蓄著淚水。
直到見楚庭煜騎馬走遠,楚沅沅才一扭頭邁開腿撒丫子往挽顏居跑。
采微在後連忙跑著跟上。
挽顏居。
閉門思過的這些日子,柳顏每日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
這次的事情,同樣給她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她是穿越來的,自詡比這些封建老古懂多了幾百年的先進知識。
可她著實被封建男人給背叛了,被兩個封建蠢女人設計了。
她怎麼能這失敗!
她要穿越回去。
柳顏咬緊唇,望著屋頂,耳邊這裡傳來對話的聲音。
「采微,爹爹只帶母親去參加那個什麼秋狩,都不帶我跟哥哥,他是不是以後再也不喜歡我跟哥哥了。以後如果宛姨娘再生一個孩子,是不是我跟哥哥在府里就再也沒有位置了?」
「方才那個於嬤嬤說。我是小妾的女兒,我是一個庶女。娘親是平妻,我怎麼可能是庶女?」
楚沅沅人雖小,可每一句話都問到了要處,採薇那裡敢回答,只是哄著:「小姐,你別她胡說八道!」
「才不是胡說八道,這是真的!」楚沅沅情緒暴發,邁開小短腿到了房間裡間,跑到床榻邊扯住柳顏衣袖。
「娘親娘親,您不是跟沅沅說,爹爹只屬於沅沅屬於我哥哥還有娘親嗎?為什么爹爹只帶著母親去秋狩?還有宛姨娘,她都不給沅沅吃糖了。她以後生的孩子,真的會打沅沅?會搶走哥哥的東西嗎?」
孩子就是一張白紙,是好是壞,全憑身邊的人在上面繪畫什麼。
不好的話聽多了,沒人制止引導,肯定會對心身有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