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瀾冷笑一聲。
「誰是你的姐姐,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妹妹,裴姨娘還請直接叫我夫人。」
宋聽瀾說著便指了指身邊的茶壺。
「裴姨娘,你來的剛剛好,我近日有些乏了,正好需要人來服侍,你既然來了,先給我倒杯茶,再給我錘錘肩吧!」
話落,裴念卿變了臉色。
「你讓我給你倒茶、捶背?」
「不然呢?」宋聽瀾冷笑,「裴念卿,你既然是妾,是要有妾的樣子,做好服侍我的本分,難道說,你來不是為了來服侍我的嗎?」
裴念卿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
「宋聽瀾,我現在懷的可是國公府的長孫,你竟敢讓我去服侍你?」
「那又如何,只要我一句話,你這孩子分分鐘就會被打掉,你信不信?
畢竟,一個孩子,和整個國公府的安危,哪個更重要?」
聞言,裴念卿暗中鬆了一口氣。
「就憑宣恩侯府?」裴念卿自覺有了底氣。
「宋聽瀾,你當我不知,你在宣恩侯府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嗎?
畢竟宣恩侯,最疼愛的人可不是你,而是你的妹妹宋聽雨。
宣恩侯可以來給你撐腰不假,但你當他真的會為了你得罪國公府嗎?」
「敢不敢,你大可以試試?」
宋聽瀾平靜的看著她,語氣中是對裴念卿的不屑。
她眸中的自信讓裴念卿心虛,下意識的想要逃。
但,送上門的人,宋聽瀾又怎麼會讓她如此輕易的離開呢?
「站住!」
春桃適時地擋住了門口。
「裴姨娘,您還沒有給夫人斟茶、捶背呢?
夫人身子嬌嫩,您捶背的時候可要注意力度,若是弄傷了夫人,您免不了要受些責罰的。」
裴念卿咬牙,憤恨看著裴念卿。
她身邊的秋菊本來還想反抗,但被梅香一個眼神就鎮住了。
梅香身量極高,眼神極為冷厲,嚇得秋菊愣是半晌都沒敢說出話來。
而裴念卿見狀,也只能緩步上前,拿起茶壺給宋聽瀾倒了一杯茶。
而宋聽瀾也並未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太涼了。」
「剛才說話的時間過長了些,你還是去重新沖泡一壺來吧!」
裴念卿聞言,一張臉已經難看的厲害。
此時的侮辱對她來說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今日來,本就是為了炫耀,順便氣宋聽瀾一番,沒想到不過幾句話就被宋聽瀾壓的死死的。
而她自從懷孕後,又何曾做過這種活計?
但她此時卻不得不做。
片刻後,裴念卿又重新沖泡了一壺茶來。
茶水倒進茶杯,茶香四溢。
宋聽瀾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隨口道:「燙了。」
身後的甜杏適時補充道:「裴姨娘,我家夫人向來不喝這麼熱的茶,還請您再去沖泡一壺吧!」
裴念卿忍著怒氣,又去沖泡了一壺。
這一次,裴念卿同樣沒有喝那茶,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等太久了,我已經不想喝茶了。」
聞言,裴念卿徹底的怒了,她直接將手中的茶壺扔在了地上。
「宋聽瀾,你不要欺人太甚!」
「啪——」一聲巨響,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而茶壺中的熱水也悉數濺在了宋聽瀾的衣服上。
甜杏和香桃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查看。
而蕭庭嶼就在這時沖了進來。
眼看著這裡亂做一團,他立刻將裴念卿打量了一圈,關切的道:「你可有什麼事?」
裴念卿見到蕭庭嶼,楚楚可憐的臉上,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庭嶼……」
她趴在蕭庭嶼的懷中,哭的淚如雨下。
「庭嶼,是我的不對,夫人讓我給她斟茶,我實在是太累了,一時沒有拿穩,竟掉在了地上,燙到了姐姐……」
蕭庭嶼微微皺眉,不由看向宋聽瀾,埋怨道:
「好端端的,你為何要讓念卿給斟茶,你明明知道她懷有身孕,若是有了什麼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話落,就見宋聽瀾正淡淡的看著他,蕭庭嶼不由心中咯噔一聲。
果然,宋聽瀾立刻冷聲道:「世子,我身為世子夫人竟還不能讓身為賤妾的裴姨娘倒一杯茶,那這世子夫人我不做也罷!
昨日我就已經跟世子說過了,我們就此和離,也算得以保全彼此兩家的情面。」
聞言,裴念卿高興的抬眸。
她萬萬沒想要宋聽瀾竟然如此輕易就敗下陣來,心中一喜,剛看向蕭庭嶼,就見蕭庭嶼面露焦急的看著宋聽瀾。
「不,不行,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和離的。」
蕭庭嶼語氣堅決,見宋聽瀾不為所動,又看向裴念卿。
「你若是介意這個孩子,那麼我大可以將孩子打掉,但你若是想要和離,是絕不可能的。」
裴念卿萬萬沒想到,蕭庭嶼竟然能說出這話,一張臉已經徹底的變成了白色。
她震驚的看著蕭庭嶼,想要問問他。
在他的眼裡,她和孩子到底算是什麼,竟然能如此輕易的說出,將孩子打掉,這樣的話。
可是,蕭庭嶼卻一直都看著宋聽瀾,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她不由輕笑了一聲,仰頭將眸中的淚收了回去,再低頭時,眸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脆弱神情。
而宋聽瀾此時卻不想跟蕭庭嶼糾纏。
「蕭庭嶼,此事沒得商量,現在和離對你我兩家都好,但是,若是以為此事鬧得難看些,那才真是傷了兩家的顏面。」
宋聽瀾說著,又低頭看向自己濕了的裙擺。
「話已經說到這裡,世子還請回吧,我現在身上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宋聽瀾說著就已經率先離開,徑直回了臥房。
而蕭庭嶼則沉默片刻,轉身便去找溫玉華商議去了。
而裴念卿全程站在原地,蕭庭嶼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
她不由自嘲的笑出了聲。
曾幾何時,她還在嘲笑宋聽瀾沒有什麼本事,干占著一個世子夫人之位,竟然連一個男人都留不住。
而今日她也信誓旦旦過來炫耀。
卻不想,宋聽瀾不過是一句話,竟讓一直將她放在心尖上的蕭庭嶼,張口閉口就可以要了他們母子的命。
還真是可笑。
她一生苦心鑽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生平第一次讓她明白,地位的重要性。
她自以為只要籠絡住了男人,就可以得到一切,而宋聽瀾卻讓她明白。
在權勢面前,男人,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