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今夜留宿共寢

  宋聽瀾眸中難掩驚愕和失落。

  蕭鳴嶼將一杯酒倒入口中,放下酒杯時看了她一眼,發現了她的神色,淡淡的開口。

  「這裡都是太子的人,既然上了太子的這艘船,若是想獨善其身,怕是不可能。」

  「正所謂,天下皆黑,唯你獨白,那你這個白就是錯的。

  要想活下來,就要將自己染黑。」

  宋聽瀾瞭然,不由抬眸看向蕭鳴嶼。

  「那麼你……」

  蕭鳴嶼輕輕地搖頭。

  「我是一個例外,沒有人會逼著我做什麼?

  畢竟,我可是聖上的人。」

  「蕭大人現在在太子的地盤上,說是聖上的人,難道不怕太子報復嗎?」

  蕭鳴嶼把玩著酒杯,玩味的笑了一聲,復又緩緩地靠近宋聽瀾的耳邊。

  「嫂嫂難道是忘了,他司空崇禮就算是要報復,那也是先報復你呀!」

  溫熱的呼吸落在宋聽瀾的耳畔,讓她一陣酥麻,下意識的躲閃,但被蕭鳴嶼伸手攔腰攔住,用力推到他的方向。

  灼熱的手掌放在她的腰側,即使是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糲。

  宋聽瀾的睫毛微顫,對上蕭鳴嶼漆黑的眸子。

  他的眸中似有迷霧,想要將她卷在其中,掩在深處。

  此時,主位上傳來司空崇禮的聲音。

  「蕭大人好興致啊!」

  司空崇禮斜靠著桌面,一隻手撐著頭,整個人看起來放鬆又無羈,跟平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判若兩人。

  對此,宋聽瀾倒是見怪不怪,畢竟前世她見多了司空崇禮這幅模樣。

  許是太子的這身份,讓他必須嚴以律己,獨善其身,所以他努力要求自己,讓自己成為了一個完美的太子。

  但是,那些不斷壓抑的情緒,也讓他在私下裡越發的瘋狂、變態。

  他此時嘴角帶著興味的笑,看著蕭鳴嶼和宋聽瀾,眉梢微挑。

  「我以前竟是不知,蕭大人原來還有這等溫柔的時候,看來,不管是多麼無情的人,都難過美人關呢。

  孤這會兒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讓我們被稱作活閻王的蕭大人化作繞指柔呢?」

  宋聽瀾神色一頓,暗中看了蕭鳴嶼一眼。

  這司空崇禮突然是怎麼回事?

  之前明明已經收回懷疑,這會兒突然又是為何?

  蕭鳴嶼見狀輕輕的拍了拍宋聽瀾的手,以示安撫。

  「此次恐怕要讓太子殿下失望了,這小傢伙,臉皮薄,臉上又生了些疹子,就不污太子的眼了。」

  這話就是明著拒絕司空崇禮。

  司空崇禮的面色有一瞬間凝固,在場的人也是一時靜默,生怕司空崇禮發火。

  畢竟,在場的人都清楚,面前的這個太子殿下,並不是脾氣好的主兒。

  但,司空崇禮卻只是仰頭笑了一聲,打趣道:

  「那蕭大人今日可來對了,畢竟我這裡有著整個天晟最好的大夫,今日你們可一定要住下,讓大夫好好給看看才好。」

  住下?

  宋聽瀾皺眉,不由捏緊了蕭鳴嶼的手,無聲的搖頭。

  但是,司空崇禮此番擺明了就是想要讓他們留下。

  而且,蕭鳴嶼剛剛已經拒絕了太子一次,這會兒若是再拒絕,就屬於打太子的臉了。

  蕭鳴嶼現在的地位還未穩固,這會兒還不能跟太子撕破臉。

  宋聽瀾心中明白,可宋聽瀾又太了解司空崇禮,今夜留在這裡,還不知道會經歷什麼!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越來越暗,宋聽瀾那焦急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

  而此時的另一邊。

  張清歌已經悄悄地溜了進來。

  她在外面的等了宋聽瀾太久,可一直未見宋聽瀾回來,心裡也愈發的不放心。

  而且,當時蕭鳴嶼的表情太過嚇人。

  那可是被稱為活閻王的蕭鳴嶼啊!

  張清歌生怕宋聽瀾會出什麼意外,她索性吩咐馬夫回去喊人,而自己則冒死闖了進來。

  這裡她白日裡來過很多次,所以算得上是輕門熟路。

  跟幾個俊秀小郎君打好招呼後,便藉口如廁偷偷溜進了後院。

  可是,後院的布局太過複雜,一條條小路錯綜複雜。

  張清歌又因為需要躲避他人,很快便迷了路。

  她索性躲在高高的灌木叢中,準備聽聽下人們的閒話,說不定還能有點其他線索。

  可是,這裡的下人嘴竟然如此的嚴,路過的下人,竟全部都低著頭,腳步匆匆,竟沒有一人多言。

  由此可見,這裡規矩甚嚴,張清歌心下打鼓,決定還是先行出去,一切等救兵來了再說。

  可是,她像一個無頭蒼蠅在這裡轉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回去的路。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黑,她不由心頭慌亂。

  這時候,遠處一個身穿淺藍色長衫的瘦弱男子吸引了張清歌的注意。

  那是……

  宋……遠山?

  張清歌之前常去宣恩侯府,偶爾也見過宋遠山幾面。

  只是,他不是體弱多病,不能出門嘛?

  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跟上他,讓他帶自己出去。

  張清歌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追了過去。

  只是,他離她有一段距離,她又不能大喊以免打草驚蛇。

  只能小心的追著他,但是,在她眼看就要追上他的時候,他竟然一個轉彎不見了身影。

  張清歌連忙跟上,可是卻見面前空曠,哪裡還有宋遠山得身影。

  張清歌不由輕嘆一口氣,剛想要轉身離開,卻不想被一人抓住了手腕!

  「張清歌?」

  「你怎麼會在這裡?」

  譚清儀?

  張清歌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竟然能在此見到譚清儀。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他們會來此處?

  張清歌一時疑惑沒有回答。

  但譚清儀則緊緊地皺著眉頭,恥笑了一聲。

  「張清歌,你追我都追到這種地方來了?

  你還真是鍥而不捨,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並不喜歡你,也不會娶你,你這般纏著我……」

  「住口!」

  張清歌聽著譚清儀的話,只覺得厭煩,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第一,譚清儀,我並不是跟著你來的。

  第二,我也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日後也不會纏著你的。

  第三,請你,現在鬆開你的手。」

  譚清儀微微皺眉,看著張清歌,輕笑一聲。

  「怎麼?現在換方式了,改成欲擒故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