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再管她我就是狗

  「何事?」

  儒風只覺得這兩個字如同寒冰,凍得儒風的話都哆嗦了起來。

  「您……您之前讓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儒風道。

  「那事太過久遠,查起來著實困難,幸查得一農夫說那夜趕巧肚子不舒服,如廁時,看見一男子歪歪扭扭的走向那處。

  可惜,那農夫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依稀記得,那個男子姓柳,是當時衙署的主簿。」

  蕭鳴嶼微微點頭。

  當年,他年幼重傷,生死之際幸虧得一人相救,這才得以保全性命。

  可惜,他當時傷的太重,根本就沒有看清對方是誰。

  現在有了足夠的能力,便想著找找當年幫助自己的人,也算是報答他的恩情。

  並想找回自己那時遺失的玉佩。

  那玉佩對他很是重要,一直都隨身佩戴,他懷疑那玉佩定然被救他之人撿了去。

  可惜,因為時間太過久遠,竟一直未查到對方的蹤跡。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查到一點蹤跡。

  可是,儒風卻再露難色。

  「屬下得知此消息後,第一時間前去調查柳家,卻不想柳家早在當年就因為犯了錯,被滿門處斬。」

  儒風滿臉挫敗,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又這麼斷了。

  而蕭鳴嶼卻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輕聲道:

  「滿門處斬?

  你去查一下,他是因何事被處斬,又是誰經手了此事,想必又會有新的線索。」

  「是!」

  儒風抱拳,轉過身剛走到門口,身後的蕭鳴嶼卻又補充了一句。

  「吩咐下去,將守著宋聽瀾的那些人全部都撤回來!」

  「全部?」

  「對,全部!從今天開始,不再管她任何事,她的事情也無需再報給我!」

  儒風轉身,微微驚訝,但見蕭鳴嶼面色難看,也沒敢多問,立刻應下,退了出去。

  而蕭鳴嶼的怒氣卻因為這些話再次升了上來。

  「好一句,劃清界限,不相往來,她當我這裡是她的家,想如何就如何的嗎?」

  蕭鳴嶼心中有氣,雙拳緊握,想到自己當初為了讓太子離開上京,耗費心力,更是因此打草驚蛇,讓太子疑心。

  可現在不過幾日,竟然被宋聽瀾一腳踢開,實在是可恨!

  蕭鳴嶼下定決心。

  從今日起,他日後若是再幫她,他就是狗!

  入夜。

  許久未做夢的蕭鳴嶼再次進入到夢境之中。

  這次的夢沒有什麼迤邐的畫面,有隻有漫天的火。

  他剛剛從宮中回來,進府就看到漫天的火焰,幾乎將整個院子吞噬。

  而下人們則忙著不停地取水救火。

  但這點兒水,對這大火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他看了一眼大火的方向,聽身邊的小廝說:「快點,世子夫人還在院子裡呢,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這麼大的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呢?」

  「誰知道呢,恐怕是為了掩蓋什麼……」

  兩人說著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卻心知肚明。

  畢竟,世家大族中,要想掩蓋一個秘密,或者是除掉一個人,著火,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式。

  「著火了,著火了……」

  夜色中,一聲聲呼喊打破了寂靜,也讓沉寂在夢中的蕭鳴嶼瞬間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來,聽了好幾遍,才確定,聲音是從外面傳過來的,並不是做夢。

  想到剛剛的夢,他鬼使神差地喚了儒風一句。

  「儒風?」

  「哪裡著火了?」

  儒風推門進來。

  「看方向,應該是瀾雨苑著火了,不過……」

  儒風話還沒說完,蕭鳴嶼已經站起身來,聲音急切。

  「那邊的人沒有匯報嗎?」

  儒風一臉的疑惑。

  「您不是讓守著的那些人全部都撤回來了嗎?還說那邊的任何消息都不要匯報給你。」

  「我讓你撤,你就撤?讓你不要匯報給我,就不匯報給我?

  你平時的腦子呢?」

  儒風:……

  他讓撤,難道不應該撤嗎?

  他不應該聽主子的話的嗎?

  儒風表示很委屈,欲哭無淚,有苦難言。

  而此時的蕭鳴嶼卻沒有再管儒風,已經迅速的披上外衣,快步衝去了瀾雨苑。

  身後的儒風連忙追上,一快速的將剩下的後半句說完。

  「主子,你不要急,瀾雨苑那邊火勢並不大,想必已經撲滅了。」

  但是,蕭鳴嶼一路風馳電掣,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

  儒風看見蕭鳴嶼一個飛身已經飛遠,連忙叫上追命又追了過去。

  而蕭鳴嶼已經幾個飛到了瀾雨苑,眼看著火勢並不大,蕭鳴嶼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院中還有不少的濃煙,因為救火,周圍聚集著不少的下人。

  他本想直接進去問一下情況,但想到今日宋聽瀾的反應,動作又頓住,快步繞到了院子的後窗。

  一腳將窗欞踢下,蕭鳴嶼飛身以一個艱難的姿勢,「拱」了進去。

  落在地上,蕭鳴嶼看著自己被刮破的衣服,面色發黑,心想,他堂堂鎮撫司指揮使,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這么小的窗戶,就跟鑽狗洞有什麼區別?

  火勢雖然不大,但是房中濃煙已經不少,蕭鳴嶼捂住口鼻,嫌棄的環視一圈,見這裡似乎是外間,大步便走向臥間。

  他之前來過兩次,記得宋聽瀾房中的格局,很快便在門口看到了暈過去的香桃。

  蕭鳴嶼看都沒看她一眼,大步走了進去。

  好在,臥房的濃煙不多。

  蕭鳴嶼見到宋聽瀾,身形一頓。

  此時的宋聽瀾,身著杏粉色單衣,頭髮悉數垂落在腰間,白皙蒼白臉上帶著幾抹血跡,猶如朵朵紅梅落在她的臉上綻開,美的蕭鳴嶼幾乎睜不開眼睛。

  蕭鳴嶼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他年少悽苦,心思陰暗,活著一直是他幼時的目標。

  而活到現在,生死對他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事。

  比起生死,他更喜歡折磨每一個人傷害他的人。

  溫熱的血液讓他興奮。

  而此刻,他從未覺得血竟然可以這麼生動!

  他不由的向前一步。

  細微的腳步聲讓宋聽瀾瞬間警惕,她迅速將插在對方脖頸之間的髮簪抽出,對準了他的方向。

  蕭鳴嶼這才發現,此時的宋聽瀾面前還站著一個男子。

  可惜,那男子的脖頸已經被刺穿。

  此時又因為髮簪拔出,鮮血噴射而出,緩緩倒了下去。

  而宋聽瀾手中拿著的髮簪,正是他失控之時,宋聽瀾握在手中的。

  蕭鳴嶼不由挑眉。

  看來,那會兒儒風沒有叫他的話,恐怕,這支髮簪就已經刺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了吧!

  蕭鳴嶼不由多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脖頸上竟也莫名的覺得有些涼。

  而此時的宋聽瀾,發現來人是蕭鳴嶼後,神色一愣,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雙手瞬間垂了下去。

  蕭鳴嶼不明白,她為何如此的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