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德將一顆棋子落下,看著司空政年,仰頭笑了。
「皇弟的棋藝倒是退步了不少呀!」
司空政年一邊收拾著棋子,一邊恭維道:「這分明是陛下您的棋藝進步了。」
司空明德繼續仰頭大笑。
「我看,是皇弟拍馬屁的本事進步了不少。」
他說著又問司空政年。
「最近在上京中住的可還習慣?」
「我可警告你,現在你可不能撂擔子就走,否則朕就下旨,將你收藏的那些東西全部都給你扔了。」
聞言,司空政年佯裝生氣道:「陛下,您怎麼……能這樣?「
司空政年佯裝委屈。
「那些東西可是我從全國各地收藏來的,是再多銀子都買不到的東西。
再說了,我現在都已經被您栓在上京了,每天都按時的上朝,可您還不放過我。」
「哈哈哈。」
司空明德繼續笑。
「朕現在又沒有抄你的東西,是警示,警示懂嗎?」
司空政年還是小聲的嘟囔道:「警示也不行。」
司空明德見他小家子氣的模樣,不耐煩的又說了一句。
「行了行了,就你那點東西,朕還看不上,你還是好好地留著,只要日後乖乖呆在上京就好。」
聞言,司空政年,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司空明德吐槽一句,但又話鋒一轉。
「朕跟你說正經的。」
聞言,司空政年不由也換上一副認真的神情。
「昨日,謹辰那傢伙求我給他和宣恩侯府的大女兒賜婚。」
司空政年略一思索。
「是前段時間跟國公府和離的那個?」
「對,昨日兩人遇刺,在山洞中呆了一夜,也壞了那宋家女的名聲,他回來後就說要為那姑娘的名聲的著想,提出賜婚。」
司空政年聞言看著司空明德臉色。
「陛下不願意?」
司空明德面色沉重。
「此事太巧了。」
司空政年將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上。
「難道那刺殺之人,陛下還沒有查出來?」
司空明德輕嘆一口氣。
「查出來了。」
司空政年見狀輕笑一聲。
「那我知道陛下在擔心什麼了?」
「陛下是擔心,這一切都是大皇子司空謹辰事先安排好的,既可以藉此機會打壓太子,而且還可以跟宋家聯姻,奪得這兵權。」
司空政年此人,因為常年遊歷山水,不常在宮中。
是以,他說話向來也直接,從來都不會藏著掖著。
也是因為如此,司空明德今日才叫了他來商議。
儘管司空明德對於司空政年直白的話有所準備,但此時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但,司空政年卻恍若未覺,繼續道:「我覺得陛下,您完全是想多了。」
「這大皇子之前雖說是錦衣衛,但他的權利再大也只是在宮外,現在不過是剛做了這大皇子,就能控制宮內這麼多的人手了?」
「這絕對不可能。」
「畢竟能在宴會之時行刺殺之事,不僅需要足夠的人手,而且還要避人耳目,與人里通外合,就單單將殺手帶進宮裡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司空明德點頭。
司空政年這話雖然直接,但也一針見血,一下子就讓司空明德茅塞頓開。
他當局者迷,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難免會想的多了些。
可往往想得越多越容易被混淆。
而司空政年卻繼續又道:
「至於賜婚一事,我知道陛下是擔心大皇子手握鎮撫司,若是再娶了那宋家的大姑娘,就相當於再手握兵權,恐怕會對不利於朝局的穩定,也不利於太子的地位。」
司空明德點頭。
「看來,這些年皇弟雖然遊歷山水,但對於政事上面的見解,倒是越來越通透了。」
司空政年輕笑,再次放下一顆棋子。
「聖上謬讚了。」
「臣弟也不過是說一下我的看法,不知能否給陛下解惑罷了。」
他說著,又繼續剛才的話題。
「不過,臣弟覺得,陛下您完全可以給大皇子賜婚。」
聞言,司空明德極富壓力的眼神便看了過來。
司空政年見狀連忙低頭解釋。
「畢竟,大皇子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這宋大姑娘本就是受大皇子牽連壞了名聲,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會讓宣恩侯有所不滿。」
「而陛下若是擔心大皇子兵權太盛,從而影響到太子的地位,那麼陛下大可以也給太子一同賜婚。」
聞言,司空明德眼睛的壓迫感消失了,轉而換上了一抹笑意。
「臣弟可是聽說,太子殿下對宋家的另一個女兒關係匪淺,陛下不如一同給太子殿下也賜了婚,這也就避免了兵權到了任何一方的手裡。
同時,還可以給太子警告,讓太子殿下日後注意分寸。」
司空政年說著,將最後一顆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陛下,您覺得臣弟這主意如何?」
司空明德仰頭大笑。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朕就知道找你准沒有錯。」
司空政年嘴角輕笑,眼睛微微上翹,看上司空明德。
「陛下,承讓了。」
「這局,您輸了。」
聞言,司空明德的笑容一頓,低頭看向棋盤,再次仰頭笑了起來。
「好你個司空政年,竟然藉此讓朕分神,趁機吃朕的子兒。」
司空政年輕笑。
「這可怨不得臣弟,誰讓陛下您聽的如此的認真呢!」
他說著再次收拾棋局。
但,司空明德卻忽而神色一頓。
「朕倒是忘了,這宋家的大姑娘可是和離之身。」
司空政年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陛下,您可是聖上,您要是覺得她的身份配不上大皇子,那麼大可以給她賜個側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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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宮殿中。
蕭鳴嶼正聽儒風說著那齊家的傻兒子在街道上學狗的樣子。
在聽到周圍的百姓,都圍觀著大笑。
楚慕蘭和齊夫人在得知消息氣暈的消息之後,他那煩悶暴怒的心總算是舒暢了一些。
而就在這時,緊閉的殿門外面忽而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音沉穩,輕快而有力,並不是宮中的人。
蕭鳴嶼頓時收斂的神色,給了儒風一個眼神。
儒風立刻點頭隱在了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