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德看著蕭鳴嶼。
眼神微眯,但是面上卻讓那個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蕭鳴嶼則跪在地上,脊背筆直,眼神堅定的看著司空明德。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眼神在無聲的對視,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戰鬥。
片刻後,司空明德率先仰頭笑了笑。
「哈哈哈。」
「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他高興的上前將蕭鳴嶼扶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謹辰,好。」
「好。」
他一連說了兩個「好」字。
「雖然你現在沒有了小時候的記憶,但是你的性子跟之前一模一樣,向來是敢作敢當,不藏著掖著,更是一個用擔當的男子。」
「朕就知道,朕沒有看錯你。」
司空明德說著,又笑了起來,可是卻絕口不提賜婚這事。
但,蕭鳴嶼也在這時直接又問道:「那父皇,你可給我們兩個賜婚?」
司空明德的表情一頓,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收回。
他看了蕭鳴嶼一眼,但對上蕭鳴嶼那直白的眼神,最後也不得不道:「司空謹辰,朕的意思你應該清楚。」
蕭鳴嶼再次跪了下來。
「此事,兒臣不清楚。」
「兒臣只清楚宋姑娘此次是受兒臣的牽連,才會遭此劫難。」
「現在她的名聲受損,若是兒臣再不管她的話,那麼她也就只有自殺一條路了。」
「難道說,父皇您想逼死宣恩侯的女兒不成?」
「想必,父皇您也清楚,宣恩侯極其看重這個女兒,若是現在她因此而死,那宣恩侯日後必反。」
蕭鳴嶼說著,直視著司空明德。
「兒臣現在就問父皇,現在我們天晟才剛剛安生幾年,您忍心看著百姓再受戰亂之苦嗎?」
司空明德卻怒斥一聲。
「混帳!」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宣恩侯忠心耿耿,又怎麼會做出謀反的事情?」
司空明德說完,蕭鳴嶼立刻道:
「若是父皇仁慈,他必然是不會,畢竟宋城榮也不過是一個武夫,他對這皇位也沒有野心。」
「可是,他這人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家人,可如果,某一天他發現自己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了,那他當如何?」
司空明德冷冷的看著蕭鳴嶼。
「好。」
「真好!」
「真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現在不過是剛剛做了這大皇子,就敢威脅朕了,那等到日後的某一天,朕不能順你心意的時候,你是不是可以將朕也給反了。」
「兒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
司空明德怒斥一聲,直接轉身拂袖而去。
走出門口後立刻吩咐身邊的人。
「大皇子德行有虧,罰他關一個月的禁閉,除了朕的吩咐,誰也不能放他出來。」
話落,大門從外面關上,緊接著便傳來落鎖的聲音。
而蕭鳴嶼的表情也在瞬間變了。
他嘴角上翹,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來,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在椅子上坐下,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而他的嘴唇剛剛靠近杯沿,他卻忽而想起來他吻上宋聽瀾的那一幕。
柔軟的觸感、熟悉的畫面,宋聽瀾閉著眼睛回應的神情,都讓蕭鳴嶼的大腦在瞬間停頓,也讓他糟糕的心情在瞬間變好。
他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回味無窮的笑來,極富感染力。
讓站在他面前的儒風不由看呆了。
他一直盯著蕭鳴嶼,一直都想不通,主子不過是喝了一口茶水,怎麼還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而且還笑的這麼甜蜜。
這模樣,可實在是不像是想蕭鳴嶼。
難道,蕭鳴嶼被附身了?
儒風不由瞪大了眼睛,更為警惕的看著蕭鳴嶼。
以至於,蕭鳴嶼在睜開眼睛之時看到的就是儒風那張瞪大眼睛的臉。
頓時,他的笑收了回去,換上一張冷臉,涼涼的看了儒風一眼。
熟悉的眼神,讓儒風瞬間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主子還在。」
儒風小聲的嘟囔,蕭鳴嶼沒有聽清,但他也不敢興趣,只是淡淡問了一句:「她那邊如何了?」
儒風言聞言立刻拱手道:「宋姑娘現在已經回到宣恩侯府,這會兒也已經休息了,看起來一切都好。」
聞言,蕭鳴嶼再次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還有呢?」
儒風疑惑的搖了搖頭。
「沒有了。」
「啪——」
蕭鳴嶼手中的茶杯猛地放在了桌上,發出了一個清脆的響聲。
「你確定宣恩侯府沒有其他事發生?」
儒風的心臟猛地一縮,忽而想到了什麼,連忙又道:「還有一件。」
「今日,宋侯爺將他那繼室給打了。」
蕭鳴嶼冷哼。
「儒風,你對西北大營有沒有什麼想法?」
儒風想到西北大營距離上京偏遠,而且氣候特別的不好。
他之前去呆過幾個月,回來之後不僅人黑了一個度不說,身體都差點沒皮了,是以,他特別討厭那個地方。
是以,他立刻搖了搖頭。
「不,屬下沒有什麼想法,屬下也不想到那裡去,還請主子不要讓儒風去那裡。」
蕭鳴嶼繼續涼涼的看他一眼。
「既然不想去,那麼就不要再說廢話!」
「否則我保證明天就將你送去西北大營。」
聞言,儒風總算是弄明白蕭鳴嶼為什麼不開心了,連忙上前道:「不不不,此事並不是無用之事。」
儒風立刻解釋。
「這宋侯爺之所以打她那繼室,是因為他那繼室提議將宋姑娘給嫁出去,所以宋侯爺才生氣打了她。」
聞言,蕭鳴嶼也冷哼了一聲。
「她算什麼東西,竟敢安排聽瀾的婚事,還真是不知所謂。」
儒風又補充了一句。
「對呀,這繼室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主子,您是不知道,早在昨日進宮之前,她就暗中將宋姑娘騙了去相看婚事,口口聲聲說宋姑娘是一個二嫁之身,影響宣恩侯府的名聲,而且還不好相看婚事。」
「現在又借著她又跟您獨居一晚為由,想要逼著宋侯爺同意這場婚事。」
「也幸虧這宋侯爺是個明事理的,沒有同意。」
「否則,這宋姑娘豈不是就要嫁給一個傻子了,簡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