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纖雲被氣得差點沒暈過去,她如何能想到,前世看著慈眉善目的蘇母,和溫柔賢惠的大嫂吳氏,竟然會是這個嘴臉!
她心裡有些慌,為什麼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原本以為嫁進蘇家後,她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結果事事不順,連新婚夜都這麼糟心。
她真的想大鬧一場。
蓮心一把拉住了她,沖她直搖頭:「姑娘,大喜的日子,你和姑爺都累了一天了,先休息一下吧。」
林纖雲努力地回想前世蘇錦程的風光,這才勉強把火氣給壓制住。
她逼著自己揚起笑臉,朝蘇錦程道:「蘇郎,剛才是我不對,我以後會改的。」
她想著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了,蘇錦程肯定也會借坡下驢吧。
誰知蘇錦程冷哼一聲:「裝模作樣,讓我噁心!」
說完,蘇錦程一甩袖子,抬腳就要走。
林纖雲急了,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去哪裡?」
他們還沒喝合卺酒呢!還有很多儀式沒有做,他要去哪裡?
蘇錦程用力扯回自己的胳膊,也不管林纖雲能不能站得穩,冷著臉道:「我去蘭香那裡坐會兒,你自便吧。」
林纖雲這下徹底不能忍受了,尖聲吼道:「蘇錦程,你個王八蛋!新婚之夜,你跟我說你要去通房丫環那裡,你把我當什麼了!」
蘇錦程冷笑:「你覺得你是什麼?你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帶著你的嫁妝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說完,蘇錦程一把推開她,快步離開。
林纖雲崩潰地尖叫起來,伸手就把蓮花剛剛收拾好的桌子又一把給掀了。
林府。
林婉清帶著自己的丫環,坐在林家的花廳里。
秦氏白著一張臉,站在花廳中央。
正座上,是黑著一張臉的林父。
林老爺子年紀大了,早早睡下了。
林父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嚇得秦氏一哆嗦,兩腿一軟,就跪倒在地。
「老爺息怒,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個誤會。我也不知道那秦天賜是怎麼混進來的,我啊——」
話還沒說完,秦氏就慘叫著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因為林父操起茶杯砸中了她。
林父氣得雙眼都暴突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狡辯!來人,把王嬤嬤和那個小廝押上來!」
很快,王嬤嬤和今天給秦天賜開門的小廝就被押了上來,兩人被五花大綁著,身上帶著不少鞭打的傷痕。
兩人十分老實地跪在秦氏身後,頭都不敢抬。
秦氏一看兩人這樣,就知道自己完了。
林父懶得看她,喝了一聲道:「王嬤嬤,你來說,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氏急忙喊了一聲:「嬤嬤!」
王嬤嬤不敢看她,只低著頭道:「回老爺的話,今天上午大姑娘在二姑娘的院子裡被朱家姑娘刁難,大姑娘沒有吃虧。於是夫人就讓老奴去叫了秦天賜過來,還讓老奴給了一粒助興藥,讓秦天賜服下。」
林父又指著那個小廝:「你說。」
小廝嚇得都快昏過去了,哐哐直嗑頭:「老爺饒命,小的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王嬤嬤讓小的給那人開門,說是夫人要見的人,小的不敢怠慢,還送了那人一段路。」
他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內幕,完全就是按主子的意思在做事,哪知道會險些連命都給搭上了。
林父上前一腳就踢在了秦氏的胸口上:「你個毒婦!你到底想做什麼!婉清都已經嫁人了,還要如此容不下她?」
秦氏被踹得倒在了地上,胸口處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可她也不敢喊冤,只能努力地爬起來,抱著林父的腿求饒:「老爺,妾身只是一時糊塗,妾身是被那朱家母女給蒙蔽了。朱雪嬌今天在大姑娘手上吃了虧,咽不下那口氣,所以就想教訓一下她。我……我不敢不聽,畢竟她父親是師爺,萬一她回家和她父親亂說一氣,那朱師爺萬一給老爺使絆子可怎麼得了?」
「妾身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我不敢得罪她們,所以……所以我讓人故意給秦天賜指了別的路,本來是想讓他走去別的地方,誰知道他竟然摸到了纖雲的院子裡……」
反正看樣子林婉清一點事也沒有,秦天賜八成是沒有去林婉清院子的,只是她咬死這麼說,她就有脫身的機會。
誰知,林婉清慢悠悠地道:「可秦天賜進了我的院子,還拿著要給我送的衣服。夫人說的給他故意指錯路的這個說法,怕是站不住腳。」
秦氏猛然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秦天賜去了你的院子?」
林婉清點頭:「是的,去了,但是被我嚇跑了。對了,我還給他吃了一粒藥呢,是我前些日子找人配製的毒藥,要不了命,但毒發的時候會受些皮肉之苦。父親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衙門裡給他把脈。」
她之所以會餵秦天賜吃藥,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證明自己確實見過秦天賜,讓秦氏無從抵賴。
秦氏面色灰敗,還想狡辯,結果又挨了窩心一腳。
這一次,秦氏倒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林父半點也沒有憐惜,指著她道:「你個又蠢又壞的毒婦!你可真是好樣的!來人,把這個毒婦關進柴房,明天送去庵里清修!」
秦氏嚇得連忙爬起來抱住了林父的腿:「老爺饒命啊,妾身真的是一時糊塗,妾身再也不敢了。」
林父甩開她道:「我如何能饒你!我若是饒了你,如何去跟親家交代,跟女婿交代!」
秦氏立馬就懂了,趕緊轉頭去給林婉清磕頭:「婉清,我錯了,你能不能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回?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想要什麼賠償,我都給你,只求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林婉清彎腰扶起了秦氏:「夫人別這樣,我何時說過要和夫人計較了?我若是要跟夫人計較,今天當著賓客的面,也就不會那樣說了。雖然夫人這些做法讓我很不高興,但我畢竟是林家女,我要為著林家的臉面著想。所以今天這件事情,弄清楚了就行,至於要如何處理,就全看父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