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王本就已是強弩之末,在諸多證據面前,根本無法辯駁,可見靖安侯就竟然敢當朝背叛自己,氣得不輕。
當即直接反咬了靖安侯一口,咬緊了那金礦是靖安侯所贈,並遞上了當初靖安侯送給他時候的信件作為證據。
靖安侯驚的不行,連忙喊冤枉,並且不斷地朝著八皇子與九皇子看去,希望他們能幫自己說話。
畢竟那金礦,二人也知道的啊!
可惜,八皇子與九皇子卻是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言,反而還威脅的看了靖安侯一眼。
若靖安侯敢隨意攀咬,他們不可能客氣。
景仁帝在朝堂上,大發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褫奪了禮王的封號,貶為庶民,暫且關押進了天牢。
至於那靖安侯一樣,竟敢將金礦一事隱瞞不報,反而送給四皇子當敲門磚,簡直可惡至極!
景仁帝自覺他還沒死呢!臣子就已經一個個私心泛濫,當即就把靖安侯貶了職不說,還將靖安侯府抄了家,並流放寧古塔。
當然,也有人開口提出,當初四皇子便是因著治理水荒有功,才被封為禮王,如今既知此事與四皇子無關,自也該對真正有功之人進行封賞。
劉知府被升了官,從雲都府遷入了京城,而真正力挽狂瀾的陸景淮,也被推到了景仁帝的跟前。
景仁帝自然早已忘記了陸景淮是誰,只知其有功,又當場考校了一下對方。
這一考校,竟是發現對方雖是年紀不大,卻是文采斐然,說話間談吐進退有度,不卑不亢,倒是令人喜歡。
當即,景仁帝就讓他入了內閣,成了一名六品修撰。
別看這修撰才六品,但卻也算是天子近臣,未來可期。
顯然景仁帝是看中了陸景淮的能力,也想多拉拔拉拔。
等霍戰霆回來,將這些事兒說給沈青嵐聽後,沈青嵐的心情極好。
畢竟,一切都如她預設的那般。
幾方齊齊出手,禮王這輩子都別想要有出頭之日了。
而如今,雖然景仁帝暫時只是將禮王被貶為庶民,關押到天牢之中,還未決定要不要禮王性命,但……
禮王不是廢太子。
廢太子因是那先皇后所生,才會讓景仁帝難得的多了幾絲庇護之心,當年出事兒後,只是將其圈禁而已。
可禮王,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妃嬪所出,再加上禮王豢養那麼多私兵,你要說他沒有取而代之的心思,怎麼可能?
所以沈青嵐認為,禮王必死無疑。
沈青嵐的這些計劃,霍戰霆自然也是早已知道,可知道歸知道,親眼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霍戰霆沒忍住的將沈青嵐拉入了自己的懷中,就想腦袋靠在了沈青璃的頸間,嘆道:
「王妃這般算無遺漏,如女中諸葛一般,實在是讓本王有些自愧不如,王妃以後不會嫌棄我吧?」
霍戰霆說到這兒,有些可憐兮兮的看向沈青嵐,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大狗一般。
沈青嵐轉過身,雙手環繞在了戰王的脖頸上,輕笑道:
「那要看戰王表現了。」
霍戰霆聽得沈青嵐的話,當即眸色深了幾分,摟著沈青嵐腰間的手,更是緊了緊,啞聲道:「那本王……」
沈青嵐看著霍戰霆要湊上來,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唇,笑道:「我說的表現不是這個。」
自從此次成親以來,霍戰霆便對閨房之事樂此不疲,食髓知味。
此時霍戰霆被沈青嵐拒絕,有些委屈,但又不敢惹媳婦兒生氣,只能無奈把玩著沈青嵐身前的一縷青絲,問道:
「王妃想要什麼?」
靖安侯府被抄,不過罪不及外嫁女,所以嫁出去了的姑娘,都沒有被牽連。
而二房三房見狀,嚇得不輕,連忙說已與靖安侯府分家,靖安侯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按理說,這二房三房臨時分家,肯定於理不合的,不過卻有戰王府幫忙說項,倒是保下了二房三房。
沈青嵐也不是那個趕盡殺絕的主兒。
她與二房三房其實並沒有什麼恩怨,哪怕是那三房的堂妹與她有些不對付,也不過只是姑娘家說些許的酸話罷了。
靖安侯府被抄,靖安侯被罰流放,二房三房自然不敢來送,生怕被牽扯。
靖安侯站在京城的城門外,雙手雙腳被鐐銬給銬著,到現在都有些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那從龍之功就要到手了啊!
明明,一切都是如此的明朗順遂!
明明……
可此時此刻,其餘被流放的人,大多都有親人相送,或偷摸塞一些銀子,或偷摸的打點官差。
偏只有靖安侯一人,孤獨的站在原地。
他能理解二房三房不來,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兩個女兒竟都沒來!
不孝之女!不孝之女啊!
就在靖安侯想要大罵幾句的時候,突然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靖安侯看到沈青璃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頓時就喜笑顏開的道:
「璃兒,為父就知道你不會丟下為父不管的,你給為父準備了什麼?這一路不好走啊,你多給為父準備些銀子才是。」
沈青璃皺著眉頭看著靖安侯上前來,嫌棄的退後了一步道:
「你別過來,我來是有話想要與你說。」
「什麼?」
「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羞於是你的女兒,所以這斷親文書,你還是簽了吧。」
沈青璃看了看邊上的丫鬟,丫鬟會意,連忙將那文書遞到了靖安侯的跟前來。
靖安侯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文書,很快就從震驚轉變成了憤怒。
他沒想到沈青璃來,竟不是為了幫他打點,而是為了斷親!
「你……」
「沈老爺,你快些按了手印,別連累了我才是,我的夫君如今每日刻苦讀書,很快就能考上狀元,位列三公,可不能因你這麼個罪臣而牽連。」
頓了頓,沈青璃看向靖安侯的眼神也多了幾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
「誰讓你如此廢物,明明沒那本事,非要躋身朝堂,還不如守著那份家業,也不至於牽連到我。」
沈青璃在聽說靖安侯竟獲罪被流放時,可以說也是很是驚愕。
上輩子,靖安侯雖是沒有多大建樹,可卻安安穩穩的活到了最後,更沒有參與什麼,私挖金礦的事情中來。
卻沒想到,這輩子靖安侯竟是捅了這麼大的簍子,無法收場。
她這兩日好不容易過的好了一些,沒有齊氏在,那二房主母也不是那種苛責之人,她只要盯著李祐雲苦讀便可。
可如今這好日子才過兩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如今李祐雲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趕緊休出去,撇清關係的好。
若非是她還有個戰王妃嫡姐,怕是李祐雲還真能幹出這事兒來。
也是為了自己的位置,沈青璃這才會趕來,就是為了與靖安侯徹底斷親。
靖安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沈青璃,聲音顫抖道:
「璃兒!你竟是真的如此無情?為父對不起青嵐,可為父自認對你,對你娘,一直不曾虧待過,可你竟……」
沈青璃冷笑一聲,上下打量了那靖安侯一眼道:
「父親,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知道我的那蠢母親,還有沈青嵐的母親,都是你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