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璋無語,到房門時蘇淺淺忽然伸開手擋住門:「不准進!你這個登徒子,竟然騙我開房!」
秦含璋:不開房門如何進去?
雖然蘇木也過來勸,蘇淺淺就是死死抓住房門,不肯進去,秦含璋無奈,讓蘇木取一件袍子,又命人抬了一張榻放在廊下,將蘇淺淺放在榻上,蓋上袍子自己坐在旁邊。
「小夥計,你長得……這麼俊俏,太浪費了,將來我要是和離了,就把你帶回府里,做我的男寵,我不會虧待你的……」
廊下的風燈照在蘇淺淺泛著紅雲的臉上,一雙眼睛像蒙了一層水霧,指著秦含璋畫餅。
秦含璋: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還有啊,不要告訴秦含璋,那個人腦子不大好使,就算是現在有一點開竅,也還是很笨,雖然他有那麼一點可憐……」
蘇淺淺聲音小了一些。
「是,他有點可憐,小的時候我行我素,忽然有一天就逼著他不能我行我素,要他長大承擔責任……
可是他也真的很笨啊,經歷了那麼多生死,居然還相信善良,還信任旁人,害死自己……」
秦含璋垂頭捻一捻自己的手指,忽然沉聲問:「你可知我為何不吃牲畜的肉?」
蘇淺淺迷迷糊糊尋找著發出聲音的地方,鎖定了秦含璋的臉然後問:「嗯……為何?」
「為了圍剿一支以悍勇著稱的大梁騎兵,我親自帶人在一處山谷守了半月之久,那將領十分狡猾,所以我們不能用炊火,帶去的乾糧用盡了,為了保存體力,就捉野獸生吃,剝了皮血淋淋地撕咬,就著碎雪……」
秦含璋的手指無意識地捻動,像是要磨掉染上的血跡。
「半月後那支隊伍以為山谷沒有危險,準備穿過去屠戮我大齊邊界幾處村莊,以此調離我守城兵力,結果被我們伏擊一網打盡,斬殺五千餘精兵,斷了大梁主帥一條臂膀。」
秦含璋雙眼看著自己手指,眸色深如潭水。
「自那以後,見了牲畜肉類,即便是做成菜餚,也仿佛還有那時味道,久而久之便不再吃牲畜肉類,其實是我給自己養出的毛病,讓你見笑了。」
「唔,原來如此,你和秦含璋是一個毛病,他也是如此嗎?」蘇淺淺眼睛瞪得很大,但是明顯是在努力撐著眼皮。
秦含璋哭笑不得,伸手為她撥開額前髮絲,看著那光潔的額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急忙轉開視線……
「我並非多麼良善輕信,只是在戰場上,你的後背總要交付給同袍,而那些同袍也同樣需要完全的信任,若是沒有這份信任,那些插入野獸心臟的刀,不知會落在誰的身上……」
這時蘇子端來了醒酒湯,哄著給抗拒的蘇淺淺餵下去,秦含璋見她睏倦的樣子,彎身將她抱起來,送回寢房……
第二天蘇淺淺睜開眼,一時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她的記憶從喝了第七盞酒開始,就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唱了歌,還有酒樓小二抱她回房……回房!
蘇淺淺猛地坐起來,一陣頭暈目眩。
【知道自己昨晚都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嗎?】系統冷颼颼的聲音。
【知道……一點……】蘇淺淺十分心虛。
【哪一點?是你還能再瘋一點?還是做的事還能再蠢一點?你差一點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系統鄙夷地嘲諷。
蘇淺淺自覺理虧:【酒色誤人,酒色誤人啊!我的馬甲沒掉吧?】
【你的馬甲掉沒掉我不知道,你的人品和酒品一定是掉了,守著夫君說要找男寵,是嫌死得不夠快,親自點火麼?】
系統又提示了一點細節。
蘇淺淺嚇得又躺回去:【完了完了,我連這點心愿都說出來了?不行不行,今天不出門了,我要好好想一想對策……】
【後面還發生了一些事,要不要我描述給你聽?】系統聲音陰惻惻的。
【不要了!我怕我被自己尷尬死,死得不明不白!】蘇淺淺翻身把臉埋在枕頭上。
「夫人,侯爺讓廚房送來了養胃的粥,怕您醒了腸胃不適,起來洗漱用一些吧。」蘇木在帳外溫聲問,壓住唇角笑意。
胃裡確實有些空落落的,蘇淺淺「嗯」了一聲,讓蘇木服侍著進淨房,全程不敢抬頭。
用早膳時,蘇淺淺躲躲閃閃生怕秦含璋進來,不過直到她去議事廳處理事務,秦含璋也未出現,蘇淺淺這才鬆口氣。
騎馬的酸痛還沒好,又添了一場宿醉,蘇淺淺只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好,不過午後還是堅持給四個「中層管理」授課,可是她發現蔡猛的臉上帶了傷,雖然他刻意遮掩。
蘇淺淺只做沒看見。
【那日回去蔡猛便被他爹娘打了一頓,還說讓蔡猛第二日同侯夫人說清楚,讓他哥哥替他,蔡猛不肯,他爹娘又不敢不讓蔡猛出門。
昨日你沒時間上課,留下的課業蔡猛做好了,蔡勇偷偷去拿準備毀掉讓蔡猛受教訓,蔡猛發現兩人撕打在一起,他雖然保住了課業,他爹娘回來蔡勇告狀,又被爹娘打了一頓。】
蔡猛交出的課業果然皺皺巴巴,是揉皺了一點點撫平的。
蘇淺淺也沒說什麼,認真檢查了點頭還給蔡猛:「做得很好,回頭去找秦管家要傷藥塗,我鋪子的掌柜臉面很重要,誰也不能傷了臉面。」
蔡猛點頭接過去,仔細收好。
「我教授的時間緊,你可以回去告知你爹娘,明日起不必回家去住,讓秦管家給你找住處,這樣省時間也方便,不過願不願意你自己選。」
蘇淺淺隨口說了一句。
蔡猛驚訝地抬頭看蘇淺淺,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聽到的是真的,趕忙跪在地上謝:「小的願意,謝侯夫人。」
那三個人見蘇淺淺如此關照蔡猛,都生出了警惕之心:是不是我們做得不夠好?還要再努力一點!
【要是準備住處,最好也給穆桐準備,他現在已經成了家中萬人嫌,每日做完了事就找人問東問西,一個問題刨根問底。
比如他第一天問他娘:您是從多大年紀皮膚這麼粗糙的?我爹對您的容貌就沒有一點不滿嗎?被他娘用笤帚抽了一頓。
第二天又問他爹,您的酒喝進去就變成了尿流走了,為什麼不給我娘買點膏子脂粉,讓她留住僅剩的一點容貌,以後帶她出門也有點面子?被他爹娘一起打了一頓。
昨日贊她祖母:您運氣真好,太夫人肯收留您,要不然依您對自己容貌的放棄,咱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被一家人攆著揍了半宿,哈哈哈……】
蘇淺淺:我有點教猛了……
「侯夫人,煊國公府夫人和六小姐遞了拜帖,人已經在大門外了。」甦醒進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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