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堂里先是鴉雀無聲,待蘇淺淺的暖轎和哀嚎聲一起遠去,秦家人才哄堂大笑,好在孩子們已經先回去了,不然可不好解釋。
可是笑過之後杜氏也擔憂,難道秦含璋真的有隱疾?試探了幾次都被岔過去,總不好到處尋醫弄得人盡皆知,那隱疾可就變成明疾了!
蘇淺淺一路上沒閒著,和系統研究如何做善事,幫秦含璋治療隱疾。
【方子我這裡倒是有,只不過不檢查不知道他的病情,用藥的量不好掌握。】
蘇淺淺慎重地在心裡說道。
【他的性福和你有啥關係,你又不想和他發生關係,他有隱疾難道不是好事?你給治好了的後果想過沒有?】
系統頭腦清醒地質問。
【那個毛病不是那麼好治的,可能不知道哪天我就回去了,他以後還能遇到像我這樣有經驗的醫生嗎?這也是攢功德嘛,救命和救命根子,對於男人來說同樣重要!】
蘇淺淺已經在想像,秦含璋感激涕零的樣子,到那時候她就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你有啥經驗?對那個領域都是陌生的,以為看過小人書和皮影戲,就精通人類進化功能與原理了?】
【我都那個領域……還是有些研究的……】蘇淺淺明顯心虛。
【好好好,用你的媽生孤勇,喚醒侯爺小神龍,到時候你就知道給別人吃的苦,都會還到你這裡!】
系統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不搭理蘇淺淺的援救二弟計劃,睡大覺去了。
秦含璋一言難盡地走在暖轎旁,即使是冬夜,他也仍然不喜坐在轎中,寧願步行陪著蘇淺淺回院子。
二人各自換了衣裳回到內室,秦含璋拿了一本書看,蘇淺淺狗狗祟祟湊到他身邊。
「侯爺看的什麼書?」蘇淺淺假裝去拉秦含璋的手,實際上指尖搭在秦含璋手腕,想趁機號脈。
秦含璋故意不躲閃,但是暗中運氣,將脈搏弄得亂七八糟。
【嗯?這是受了刺激連脈搏都亂了?哎呀,果然是腎虛之症,血不養精……】
蘇淺淺摸了半天才放開手。
【手感還不錯,要是摸到八塊腹肌就更好了,傷好得太快福利都沒了!】
蘇淺淺抱怨著到一邊去,提起筆寫方子。
侯府不缺珍貴藥材,她雖然是第一次治療這方面的疾病,但是她相信自己和原主的知識儲備加在一起,足以攻克這個難題。
秦含璋的眼神隨著蘇淺淺的筆移過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知道為什麼讓她這麼堅定自己的猜想。
但是他還是注意到了蘇淺淺的那一句,「不知道哪天她就回去了」,回去哪裡?
蘇淺淺看著紙上的字,沒發現秦含璋一直注視著她,那本書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第二天醒來時,秦含璋早已經不在房裡,蘇木告訴蘇淺淺,侯爺吩咐小廚房做了餛飩,他今天事多不陪蘇淺淺用飯了。
蘇淺淺點頭,她起得晚,時間上和秦含璋的作息有些不合拍,從前也並不經常一起用早膳。
不過今日是煊國公送來解藥的日子,為了讓煊國公相信,她和秦含璋都沒有服解藥,只等煊國公找人試探後,知道他們身上還有毒,才不會懷疑他們是假意被收服。
蘇淺淺用過飯後換了男裝,到大理寺見莊大人,正巧盧珺也在莊大人公署內,見蘇淺淺進來,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森冷酷。
「蘇大人,你如今可是踩著旁人屍骨平步青雲了。」
盧珺冷笑說道。
「盧大人此話怎講?你好端端坐在這裡,何談屍骨?實在晦氣!」蘇淺淺蹙眉搖頭。
盧珺一噎,氣得臉色泛青:「蘇大人怎麼如女子一般,最喜口舌之爭,真是文人之恥!」
「盧大人怎麼如小人一般,常懷戚戚之心,實乃朝官敗類!」
蘇淺淺分毫不讓針鋒相對。
「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我雖是刑部員外郎,小小官職不足掛齒,但這是聖上親封,你說我是踩著旁人屍骨,難道是說聖上嗜殺成性,殘害臣子將這官位送與我?」
蘇淺淺字字鏗鏘陷害盧珺。
「我何曾如此說,你簡直是顛倒黑白信口雌黃!」盧珺變了臉色,從座上站起來,恨恨拂袖而去,臨走前狠狠叮了蘇淺淺一眼。
莊大人一直在那裡忙著整理卷宗,好像什麼都沒聽見,直到盧珺出去了,才收回手笑得前俯後仰。
「小蘇大人,你這張利口何曾饒過誰!他是惱恨得緊了,才出言無狀,倒不必放在心上。」
莊大人一邊笑著說,一邊比手讓蘇淺淺坐下。
「聖上今日才硃批了此案,古縣令判斬刑家產抄沒,其餘買官入獄之人皆判流刑,家產抄沒充公,盧璟杖刑五十流三千里,所獲錢財抄沒充公,崔璟畏罪自盡以命抵罪,被拿獲的死士發往南疆充軍。」
莊大人淡淡陳述著乾德帝的御批。
這個結果和蘇淺淺猜得差不多,剩下的就得靠自己來了。
「還有一件事,便是盧珺惱怒之事。」莊大人的表情變得神秘。
「他惱怒之事太多了……大人說的是哪一件?」蘇淺淺蹙眉問道。
莊大人瞪了蘇淺淺一眼:「老夫不過想賣個關子,你偏要煞風景,恭喜小蘇大人,你又要升官了。」
「升官?升什麼官?我為何要升官?不要玩笑!」
蘇淺淺連連擺手,她現在只想查出真兇死遁,才不想提著腦袋打工,這個時代退休年齡比她那個時代還晚了十多年,基本上是干到死!
「這豈是由得你的?老夫慧眼識珠極力舉薦,聖上也對你讚賞有加,所以小蘇大人,盧璟空出來的位置,極有可能是由你任職,且回去聽宣吧。」
莊大人十分得意,捋捋稀疏的一綹鬍子。
「什麼?莊大人,求你快去請皇上收回成命,我並不想升官,我只想躺平……安眠,官越做得大事情越多,哪有時間睡覺?」
蘇淺淺一臉苦相,如果做了吏部侍郎,那就要每日天不亮去上朝,辦完公事累成狗再回府,她又不是盧璟手眼通天,這麼賣命圖個啥?
「小蘇大人,恭喜恭喜!」熟悉的清朗聲音響起來,蘇淺淺的動作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