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公送上拜帖,要面見老身,此時怎麼合適與他見面?盧璟之事尚無定論,這麼多年不過是面上過得去,哪有登門拜訪之誼?」
秦太夫人點頭後淡然說道。
「含璋,旁的事先不要過問,你的傷如何了?不要因為淺淺醫術高明你就有恃無恐,還是回去歇著,這些時日便告假休養。」
杜氏等秦太夫人說了話,便開口教訓兒子,離開了北疆沙場,還是不能叫人安心。
「母親說得極是,兒子確是已經告假,這段時日安心在府中修養,凡事就靠淺淺支應了。」
秦含璋十分順溜地答應,倒讓蘇淺淺和杜氏有些吃驚,按理說他不是會因為有傷便告假不上班的。
「淺……淺……」二老夫人半天沒有插上話,這時候總算找到特別之處,拉長了聲音念這個名字,從前秦含璋可是一口一個蘇氏,並不叫蘇淺淺的名字。
大家被提醒也發現了,都意味深長地看著二人。
「侯爺真是抬舉妾身了,妾身婦道人家……」
蘇淺淺又開始做出一副謹慎惶恐的樣子,掩飾自己莫名其妙發熱的耳根,腦子裡想的卻是那一聲「阿寧」。
秦家人冷冷看她表演。
「三弟妹,就別再笑話我們了,從前埋沒了你是咱們識人不明,總得給個知錯就改的機會不是?
如今勉哥和勵哥,都把三嬸娘當做神仙一般,就差沒畫上一幅畫掛在牆上膜拜了。」
大夫人賀氏今日難得也出了院子,精神頭十足言笑晏晏,居然和蘇淺淺開起了玩笑。
蘇淺淺忍不住「噗嗤」笑了,還不想自己被掛在牆上。
一家人用飯,眾人又發現了一樣變化,秦含璋居然吃肉了,牛肉羊肉豬肉,幾乎紅肉都動了一些,吃得不多已經足夠秦家人驚奇。
目光又一次移到蘇淺淺身上,感嘆這弱小女子的力量。
飯後秦太夫人沒有留他們夫妻,一路辛苦秦含璋身上還有傷,讓他們早早回院子歇息,不過走之前太夫人命人拿出一個大包裹。
「這是一件白狐裘披風,前兩日才做好了,淺淺畏寒,又每日要出門奔波,眼見得這天越發寒冷了,拿去出門添一件禦寒的。」
蘇木過來接,蘇淺淺有些遲疑:「祖母,白狐裘難得,未免太貴重了,淺淺……」
「淺淺,還不謝過祖母?長輩賜不可辭!」杜氏打斷蘇淺淺的話。
「淺淺,就算是萬金難得又如何?那不過是一件狐裘,若是這府上的人散了,留下狐裘又有何用?說到底只是一件衣袍,你又有什麼樣的衣袍當不起?」
秦太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秦家人自然心領神會,歸根結底是蘇淺淺值得最好的饋贈,身外之物更是不值一提。
蘇淺淺謝了秦太夫人,和秦含璋回聽瀾院。
蘇木果然準備了浴湯,裡面還放了貴重的藥材,磨成粉包吊在浴桶里泡著。
蘇淺淺泡進去覺得每個毛孔都打開了,皮膚饑渴地吸收著水分,半個月的風塵都被這溫暖散去了。
沐浴後蘇木只給蘇淺淺披了一件裡衣,臥房裡地龍燒得暖融融的,讓她伏在美人榻上。
甦醒替蘇淺淺擦頭髮,給頭髮上薰香,幾個丫頭拿了香膏,仔細地塗在肌膚每一處,細細地按摩。
蘇淺淺昏昏欲睡,這樣的享受讓她有回到從前的感覺,若是沒有那些危機四伏,沒有生死存亡,躺平做個豪門貴婦該有多好。
【豪門貴婦……我這屬於半個豪門寡婦,雖然睡了男人,可就真的只是睡,還沒看過他八塊腹肌,摸還是摸到過的,摸了有什麼卵用……】
蘇淺淺心裡半睡半醒地和系統說話。
【只看不摸不用負責,看了還摸累死累活,又做又摸玩命一搏,小主,你已經走到第二步,最後那一步你準備好了嗎?】系統懶洋洋地說道。
【我……怎麼就要玩命……說說而已,就是再饞他的身子,還是先顧好命要緊,而且他也不行!】
蘇淺淺先慫了,那點綺念瞬間消散。
忽然發覺身邊很安靜,那幾雙手也不再按揉她的身體,蘇淺淺迷迷糊糊想睜開眼睛,身子卻騰空而起,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托著,靠近寬闊結實的胸膛。
蘇淺淺嚇得倏地睜開眼睛,見是秦含璋眸光深沉地看著她,不由自主摟住了他的脖子。
「侯爺,你怎麼……」蘇淺淺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他們的臥房,又不是第一次在這裡睡覺,他在這裡沒什麼稀奇。
「我怎麼了?不該擾了夫人淺眠?」秦含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聲音低沉帶著從未有過的魅惑味道。
「這些丫頭怎麼也不通稟……」
「夫君進夫人臥房,還需通稟,嗯?」
秦含璋挑眉沉聲問,極富磁性的聲音,每一個字不是挑逗都帶了挑逗的意味,尤其最後婉轉上揚的「嗯」,配上他那張艷壓群芳的臉,讓蘇淺淺的心越跳越快。
「侯爺你這是做什麼,你的傷……」
蘇淺淺眼見就要被放在床上,極力讓自己保持理智,想轉移話題,可是話說出來才發覺,這句話在此時說,有了旁的意思。
「夫人以為我要做什麼?我的傷……如何?」
秦含璋唇角不自覺地上揚,目光落在蘇淺淺瑩潤飽滿的唇峰上,那一瞬間柔軟觸碰的記憶,撞得他的心躁動不已。
「侯爺的傷尚未痊癒,不適合用力……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不適合抱我……也不是……」
蘇淺淺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不擅長表達,整個一個語無倫次。
秦含璋輕輕把蘇淺淺放在床上,也不多言,為她整理好髮絲,起身看見蘇淺淺一雙白玉樣的小腳蜷縮著,瓷白圓潤的腳趾用力抵著床單,心中更是一盪。
壓下身體的血脈噴張,秦含璋拉過來錦被替蘇淺淺蓋上。
「夫人累了先睡,我去沐浴。」說罷匆匆去了淨房。
「嗯?我分明聞到他身上有皂角味道,定是沐浴過了,為何還要沐浴?」
蘇淺淺喃喃自語,悄悄舒了口氣,身體也慢慢放鬆,可是心中不知為何有一點失落,她在期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