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曬曬月亮……啊不,這邊看星星比較清楚……」蘇淺淺伸出纖纖玉指,在頭上胡亂指點,賠著諂媚的笑臉。
【小主,今晚是陰天,好像沒什麼星星可看。】
系統冷冷地戳破蘇淺淺的藉口。
【要你說?難道我說是來看侯爺的?】蘇淺淺沒好氣懟回去。
「三嫂,你莫不是想見三哥?」秦含珏也走到窗前,一張俊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笑容。
「啊……哈哈哈,並不是……」蘇淺淺做出嬌羞的樣子。
「三哥,若是沒什麼事,不如就陪三嫂回院子,莫要讓三嫂久等了。」
秦含珏促狹地眨眨眼說道。
「不必不必,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們聊,你們聊。」蘇淺淺連忙帶著甦醒就要逃走。
「莫急,一同回去吧。」秦含璋開口,關上窗從房裡出來。
蘇淺淺心裡叫苦,早知道就聽到一點便被發現,就不走過來了。
走出院子蘇淺淺不由得皺眉越走越慢。
方才在後面追沒覺得,此時才發覺腳疼,可能是走得急磨出水泡了,這原主的身子還是很嬌貴的。
「怎麼了?」秦含璋停下來蹙眉問,目光落在蘇淺淺的裙角。
「沒事,走得累了,回去歇歇就好。」這個地方平時不備軟轎,去叫下人還要等,從前的蘇淺淺習慣咬牙一個人堅持。
秦含璋看一眼秦含珏:「你先回院子吧。」
秦含珏還站在那裡沒眼色地看熱鬧,被秦含璋用眼神警告,才笑笑躬身作揖告辭。
看著秦含珏走遠,秦含璋彎身將蘇淺淺撈起來,托在手臂上,嚇得蘇淺淺慌亂下本能地抱住秦含璋的脖子。
「侯爺這是做什麼?」
蘇淺淺沒想到被秦含璋來了個公主抱,更沒想到那麼端方冷淡的人就在下人面前,展現他溫暖體貼的一面。
「你的腳傷了,明日怎麼做事?侯府事務離不開你。」
秦含璋淡然解釋,抱著蘇淺淺緩步走在小徑上。
甦醒這時和侍硯提了燈,在前面抿唇笑著照亮路,偶爾經過的下人趕緊避開,在遠處偷笑議論。
蘇淺淺鼻中嗅著淡淡的皂角香氣,雙手圈住秦含璋的脖頸,那裡傳來源源不斷的暖意,靠著的寬闊胸懷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全。
原來有人依靠是這種感覺……
借著微弱的光,秦含璋的臉像一尊完美的雕像,每一處線條都落在最合適的地方。
秦含璋不敢低頭,卻似乎能感受那雙小鹿樣的眼睛,在他的臉上轉來轉去,偷偷地打量他,像怕被捉到的小兔子,藏在角落裡觀察。
秦含璋壓住想要上揚的唇角,忽然就發覺原來走路是這樣讓人愉悅的事。
【長得還真是無可挑剔,又有一身的力氣,人雖然蠢了點兒,卻也是有擔當的爺們,還知疼知熱,可惜再好卻不是我的,唉!】
蘇淺淺一邊欣賞一邊嘆氣。
秦含璋臉上的表情一僵,雙手不由自主緊了緊。
不知不覺就到了聽瀾院,秦含璋一直抱著蘇淺淺送進臥房,把她放在床榻上,抿唇想了想,吩咐丫頭們去打盆水來。
【幹什麼?難道是想行使權利?不會吧!】
蘇淺淺不由心慌起來。
秦含璋彎身蹲下去,捉住蘇淺淺的腳,把她的鞋脫下來。
【不要啊……起碼得洗個澡吧……】蘇淺淺慌亂得不知說什麼好,平時不過是口嗨,她也是一個未經人事的黃花老閨女。
「侯爺這是做什麼,妾身自己……」
蘇淺淺決定反抗一下。
「莫要亂動!」秦含璋耳根泛紅,抬頭用眼神警告,嚇得蘇淺淺立馬停下,老老實實扶著床沿坐著。
蘇葉用銅盆打來了水,秦含璋這時已經替蘇淺淺除了襪,露出一雙雪白小巧的玉足,腳趾頭個個像瓷白的玉珠,圓潤可愛。
秦含璋定定神,抬起蘇淺淺的腳,果然腳掌和兩側都磨出了水泡。
秦含璋看一眼旁邊的繡鞋:「穿新鞋就不要急著趕路,磨出泡只能自己受罪,若是在軍中你這雙足都要走爛了。」
說著把銅盆放在腳踏上,試了水溫把蘇淺淺的腳放進去。
一陣暖意順著腳心傳遍全身,腳上灼燒的疼痛舒緩了許多,她這時才明白秦含璋在做什麼,卻因此更為震驚。
這不是秦含璋該做出的事,不是這個時代的正常男人會做出的事!
丫頭們都羞紅了臉退出去,蘇木細心看見了水泡,又遞進來藥膏和擦腳巾,也快步退下。
秦含璋挽起袖子,再一次握住蘇淺淺的腳踝,用棉布輕輕擦拭她的腳掌:「從前跟隨師父學習武藝和兵法,第一件事就是讓我給他濯足。」
回憶起從前的事,秦含璋面上的表情柔軟,不知不覺帶了笑意:「我何曾做過這種事,自然是不願意,還因此氣得不吃飯,躲起來偷偷地哭。」
換了一隻腳繼續擦洗,他的動作很熟練:「可是山中除了我們就是師兄,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不給師父濯足,就不准我跟隨師兄們練武藝。
師父說練藝先練心,只有把自己放到塵埃里,過了自己不能過的關,以後的路便容易走了。」
洗得差不多,把布巾擰乾給蘇淺淺擦腳:「後來果然如此,那些世家子弟的倨傲習性,從前與人好勝鬥狠的執念,漸漸的都淡了,除了父兄的未竟之業,其餘都不是大事。」
蘇淺淺看著秦含璋細心地為她擦乾淨腳,移開腳盆,又把腳墊在他的袍子上,為她塗藥膏,秦含璋挽起袖口的地方,露出她用紗布打的蝴蝶結,已經有些變形。
「在征戰時我最在意的,便是不要在臉上落下疤痕,唯恐回到家中時,母親和祖母見了傷心,最不敢受傷的,卻是手足,手足傷了不能長途跋涉奔襲,不能操兵器,最是令人憂急,所以我對雙足保護得甚是周到。」
秦含璋說到這裡笑笑,有一點不好意思,藥膏也塗好了,扶著蘇淺淺把腳放到榻上:「今晚就不要著襪,明日便會大好,塗了藥夜裡不會疼。」
蘇淺淺點點頭,見秦含璋放下袖子要出去,忽然叫住他:「侯爺,多謝……那紗布也該換了,不如妾身給侯爺重新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