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吃藥吃藥
「按照凡德那套標準算，你現在就是真械頭上的獨一檔，傳奇中的傳奇男人中的男人，沉動界剛骨戰鬥力的巔峰~」
「可惜我有自知之明。」楚衡空把她的手從肩上挪開，「那一戰無法復刻，再打一次我一定死。」
對付不朽機的戰鬥聚集了太多僅此一次的條件，控制異獸傀儡的啟蘇，
櫻龍神力的殘留、以及那道在陣法加持下超水平發揮的催眠術，這些前提條件但凡少一個都不可能讓他活到最後五分鐘。而「最後五分鐘」更是個沒討論意義的前提，離開歷史迷霧將散的瓔石鎮，還有哪個敵人能給他提前一個半小時的精確準備時間？
不朽機早來或晚來幾秒，最後要死的都是他楚衡空，這樣苛刻的戰績可算不得數。
「但當時你是質點1啊質點1，現在你是堂堂剛骨咯。」姬懷素報復般把整條胳膊都搭了上去，「正常條件你感覺自己算哪檔？」
楚衡空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
「從剛剛的實戰來看還是比你強一點點吧，略勝傳奇。」
他很明顯感覺到某人的胳膊收緊了力度，姬懷素皮笑肉不笑：「楚探長很有自信啊，都不把上司放在眼裡了——..」
楚衡空故作驚奇：「差點忘記你是我上司。說來我們隊伍一向實力至上，我最近考慮競選大隊長。我們好搭檔感情深厚，等我贏了一定反聘你當秘書·————」
「好膽！出去闖一趟竟敢這般猖狂！廚子把他今年的公積金和保險扣光！」
『玩笑歸玩笑不談錢好不好。」
楚衡空悄悄甩出觸手打算用關節技，但被眼尖的大隊長一把住：「誰先跟你懷素姐談搶飯碗的啊？」
「我正常求上進，又不是要辦新回生部隊····
工作桌前的解安掏了掏耳朵，嫻熟地無視了後方兩人的噪聲。凡德打量著一盆盆花花草草，問道：「那倆傻蛋一直都這樣嗎。」
「同性相吸嘛，要不對付不到一塊去。」解安拿了個小遺物扇子，給藥爐煽風點火，「對草藥感興趣？」
「略有涉獵，多加交流。」凡德矜持地點頭。
耐壓測試結束之後，啟蘇回工坊區接看當地縛靈，其餘人則來到了解安的新工作室。這地方和城主辦公室在同一樓層，空間極大，裡面各色丹爐、
藥鼎擺得滿滿當當，一牆之隔後就是悠遊親自搬來的草藥田，各色珍藥隨取隨用，配置比阿達里當年的私產豪華了不知多少。
虧了開城之後人手大量補充，廚子總算不用身兼數職，而可以當個正經的隊伍高層了。現在解安只負責午間晚間食堂小灶並不定期指導文職工作，
剩下的時間全用在他自己的修行上。
雖說靠藥升變苦杖是沒什麼戲，但藥本身還存儲看大量藥方，解安現階段的任務就是復現老爹當年的方子，順帶自己藉助藥力量也搞點製藥。因此在楚衡空和姬懷素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廚子在工作室里被洄龍大人親自監督著搞填鴨式補習，這補習給他帶來了顯著的變化：看外貌起碼增重三十斤。
「你比我走前至少又沉了五斤。」楚衡空肯定地說。
「我有什麼辦法！搓藥丸子要氣血，我身板不夠硬怎麼做藥？」解安苦不堪言，「你們只要打架就好了，就我在屋裡裡邊吃邊看邊吃邊看沒完成營養指標還得加餐——我一個廚子都他媽快練出厭食症了——」
「但你吃這麼多是有成果的呀！」姬懷素吹了聲口哨，「給大探長看看咱們的新藥丸！」
解安不斷將數種藥材與一些看著就稀奇古怪的玩意丟進石臼，用他的寶貝藥細細研磨。楚衡空本以為他會得到白中的成品，但解安直接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藥葫蘆。那葫蘆中滿是黃不溜秋的小丸子，他將一粒藥丸拋過來，楚衡空用書接住。
【三日和氣丸】
【評級：1級】
【產地：森羅秘境-洄龍城）
【效果：服用後提供大量能量，一粒可供常人活動三日。
服用後七小時內不產生飢餓感。】
【思念：不飢不急，不餓不厄。】
「閒暇功夫做的小玩意，圖一樂唄。」解安摸摸鼻子，轉頭一看發現楚衡空的眼都亮了。
「好東西。」他真心誠意地說，「你這是救命的玩意。」
在幽冥神國吃土的印象太深，他再也不想體驗相似的經歷。人再能打也得吃飯，下次萬一遇到個連土都沒法吃的地方那就真要餓斃而亡了。
凡德顯然深有同感，整個眼都貼在葫蘆上了：「送幾壺唄？我用藥方跟你換。」
「這玩意不值錢，五流珠一顆。要是成本再壓壓可以考慮當救濟食品，
可惜現在還是貴了點。」解安敲敲手中石臼，「這才是值錢的寶貝。」
先前那些個藥材在遺物作用下已磨碎化開，變作黃豆色澤的糊狀物。這時解安加上了最後一味藥，一片金燦燦的花瓣，他們從沼澤找見的不凋花。
藥末端的蓮花舒展開放，已搗好的藥材被花瓣包裹，成了一顆指肚大小的金丹。
【伏戾心和丹】
【評級：2級（描粗）】
【產地：森羅秘境-洄龍城】
【效果：降服殺意、抑制怒意、協調心神、促和氣血。】
【思念：填壑以平心，無戾則和氣】
這次的鑑定文文約約的，看上去一時摸不著頭腦。解安掃了一眼，賊兮兮地笑道：「這書還挺懂！其實就是調理身體的藥丸，多吃點有助於提升意氣掌握—·——-順帶幫你壓壓脾性。」」
楚衡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活動了一下背部，接過藥丸：「多謝。」
「每天一粒按時吃藥，能幫你先應付著。治本的法兒得靠城主，我就沒轍了。」解安揮揮手，「我繼續煉丹，幾位慢走不送～」
警探二人組先一步撤了，凡德還在桌上磨磨蹭蹭。它仔細瞧著藥，
問：「所以你就是那個————-拿高質點遺物當基石的。」
「對咯，就是我。」解安往兜里摸煙。
「我聽哥們說過你這情況。考慮過往裡面加藥方不？比如你剛剛自己搓的那個。」凡德說，「遺物的力量來源于思念，如果你把自己的藥方一點一滴加進去，那藥總也會算你一份嘛。」
解安正準備點菸，動作一下子停住了。他獨自發呆了很久，直到打火機的火苗燒到手指。
他猛地抽了口冷氣，扭頭找那眼球，但它早跟著楚衡空一溜煙跑了。
楚衡空把眼魔單手提起來：「跟廚子說什麼了？」
「一點作為專業人士的小建議。」凡德鑽進它的衣兜專屬座位，「現在我們幹什麼？如果沒活的話能帶我深入逛逛你們稀奇古怪的老家嗎？」
「兩件事可以一起辦。」楚衡空走向停車場。
「你要去哪？」
「市場，購物。」
活水大蛇購物市場位於中庭北部，是洄龍城開放三月以來最熱鬧的場所。此地視野開闊，道路平整，地勢較整個中庭都要矮上一大截，好似一條俯臥都市的大水溝。這奇妙的地形由卡寧在開城大戰時親手製造：它的火線夷平了大量建築，並生生挖出了這條大溝。
考慮到剛開城時沒那麼多資源可用於填坑，城主府創造性地提出了活用地勢創造商機的點子，在溝上溝下各起了一層建築並以廉價地租慷慨出租。
於是短短三個月後，大土溝就被忙著賺錢的市民們生生爆改成商業中心，諸多種族的遊人行走其間，霓虹燈招牌與氣球彩帶遮蔽天空，地上地下諸多商鋪好似彩色的城牆。
「出行必備！香蕉耳塞！」「高級耳塞，5流珠一幅。」「特大新聞！
邊疆塵島洗劫大案，專治小兒夜啼！」「耳塞。好吃的。耳塞————」
楚衡空側身避過一隻牛頭人，後者的角撞在「全場遺物七折優惠」的GG牌上，氣得吱了幾聲。姬懷素從不虧待自己，下樓梯的功夫已經買了倆雪糕。凡德趴在衣兜里，眼晴從進來以後就沒閉過。
「這麼—————·熱鬧！」它發出驚嘆。
「有小東西發出了違背大勢力出身人設的叫聲。」姬懷素壞笑。
「這跟大不大勢力沒關係呀，你上哪找的到這麼多種族啊！」凡德左顧右盼，「光森民我就看見38種！還有小兵人和fufu-」---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他們聚一起？這麼多人來一個塵島不怕外道嗎？！」
「外道三個月前剛來過，被我老爹揍回去了。」姬懷素叼著冰棍。
「.—方便問一下具體是哪幾種嗎我做一下心理準備。」
「彩虹、骷髏——」
楚衡空觀察著周圍的小攤，「大惡魔———」」
凡德一頭栽回兜里，差不多當場斷氣。
『我沒聽見我沒聽見——···快忘掉快忘掉—·
楚衡空已完全習慣了此眼做派，知道放著不管過一陣它自然會好，眼下的重要任務還是購物。
在不朽機一戰之後，他得到了一根硬的骨頭，卻也失去了不少東西：
悠遊提供的輕甲粉身碎骨，啟蘇製造的鐵蜘蛛手甲整個被擊碎了，先前淘到的葉片飛刀被打成了白板，甚至連岩刀都碎了——·
連岩刀都碎了啊！最趁手的傢伙都沒了！！
想到這裡楚衡空就很感到十分心痛，雖說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彈反攻擊用不著專門的遺物，無打早已得心應手連第二式罡擊都自創成功了，杜木岩在天有靈大概也沒有啥遺憾-但是那刀難得用得順手想再找第二把是真的難啊··.—·
行走在外最要緊是自家本領，但什麼好裝備都沒有也一樣完蛋。得趕緊淘些趁手的武器，找個家資豐厚的店主-·--但不知為何一向以多元出品豐富種類聞名的大蛇市場今日的出品有點單一化，大多數小攤都在兜售各種耳塞..
「先買個香蕉耳塞吧。」姬懷素拿起一個看上去很好吃的玩意，「比較實用。」
「這東西的實用之處在哪？」
「能幫你省錢。」她語重心長地說，「省一大筆錢。」
正在此時，楚衡空聽見了撥動琴弦的聲音。那琴聲時高時低，擾人心弦，時而如琴女在渡舟船頭輕吟，時而又似詩人在冬日火爐旁高歌。
那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美妙的樂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