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昭笑了笑,二老太爺之前必定是被五皇子給蠱惑了,現在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精明。
「您曉得戶部右侍郎鄭大人嗎?尤家與鄭家旁支是姻親關係。」
蘇軼昭簡單提點了一句,若是二老太爺他們連這都想不通,那蘇氏日後還會有前途嗎?
族人太蠢,若是還要自作聰明,做出拖後腿的事兒,就憑蘇錦荀,還能力挽狂瀾?無疑痴人說夢。
二老太爺他們終於恍然大悟,「你是說礦藏一事要由戶部接手,且還是鄭大人親自接手?」
想通了其中的聯繫之後,二老太爺他們又坐不住了。
「二哥!那咱們現在只能和五皇子一樣,去拉攏尤家了。可羅家與尤家一向不對付,尤家能願意嗎?再者回過味兒來的說不定還不止咱們呢!尤家有鄭大人撐腰,可不一定會理會咱們!」
三老太爺皺眉,此事有些棘手了。
五皇子先行一步,怕是都已經部署好了,早就搶奪了先機。
二老太爺在書房內來回走動,片刻之後他才將目光投向蘇軼昭。
「你祖父可有什麼想法?打算怎麼做?」
他不覺得憑蘇軼昭能做成此事,多半是大哥吩咐行事。
蘇軼昭也不反駁,只道:「尤家那邊,我已經想到了辦法,這就不勞長輩們操心了,只需靜待佳音便可。至於羅家,那就更不必擔憂了。他們一向依附於咱們蘇氏,只有接受的份兒。」
蘇軼昭故意隱瞞早已和羅家接洽的事,也是給羅家留了餘地。
他們畢竟是要回京城的,到時候羅家還要面對二老太爺他們,也不好做得太過。
最後的曲家,蘇軼昭不打算和二老太爺他們說,是準備留一手的。
曲家祖上就是煉鐵出身,只是後來朝廷管控起了礦藏,於是曲家就改行做了玉石生意。
蘇軼昭的用意,並不是讓曲家在採礦上插一腳,而是想讓他們重操舊業。
原本冶煉鐵是朝廷的事兒,可朝廷這幾年冶煉的純度並不是太好,將士們的兵器對上蠻夷的,被砍斷也是常有之事。
曲家若是能被朝廷收編,那就是他們真正崛起之時。
只可惜曲家老太爺年事已高,覺得得過且過,日子富足就成了,不想再踏足朝堂。
蘇軼昭正在思考著曲家的事兒,因此也沒注意到二老太爺他們的神色。
這邊二老太爺他們的臉色愈加難看起來,這就是一切都辦妥,無需他們插手的意思了。
「咳咳!」蘇軼珏輕咳一聲,蘇軼昭便立刻回過神來。
「祖父說了,日後之事,還得仰仗諸位長輩。長房在京城,鞭長莫及。長輩們在北元府坐鎮,祖父才能放心。咱們蘇氏日後如何,離不開每個族人的奉獻。」
蘇軼昭立刻察覺到氣氛不對,這才說了幾句場面話。
二老太爺他們這才臉色稍稍緩和了些,「那之後的計劃呢?」
「聽說五日之後,朝廷才會出告示。在此之前,咱們儘量不要與尤家接觸,免得遭外人猜疑,再節外生枝。尤其是羅家,已經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不能讓他們遭受外力的影響。」
二老太爺他們聽完皆沉默不語,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般,那他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了。
反正之後的事兒也是他們來管,與初衷並不相悖。
不過唯一不同之處便是日後行事得在長房的眼皮子底下,因為二老太爺清楚自家大哥的脾氣,是必定不放心讓他獨攬大權的,只怕還得派人暗中監視。
既然事情談完了,那眾人也就不必在此商議了,於是紛紛起身離開。
蘇軼珏看著蘇軼昭的眼神極其複雜,之前他來做說客,二房和三房是群情激奮,一百個不願意,態度極其強硬。
沒想到蘇軼昭過來不過是三言兩語,就將二老太爺他們說動了,不再反對。
唉!蘇軼昭當真是妖孽,比不得!
蘇軼珏搖頭嘆息,太打擊人了。
不過他隨後想到了蘇軼昭的騎射,突然慶幸自己還有一樣能贏他。
書房內一會兒便走得乾乾淨淨,二老太爺有些神思不屬,不知在想著什麼。
「二叔祖,晚輩能問問您之前為何一定要和五皇子合作嗎?難道僅僅是因為您想在礦藏中分一杯羹?」
突然一道聲音想起,二老太爺才發現竟然是去而復返的蘇軼昭。
看這蘇軼昭澄澈的眼神,他突然有些心虛了。
「當然!」
「你還回來作甚?難道還等著二房留你用飯?」
果然!看見二老太爺的表現,蘇軼昭便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從未在二房用過飯食,怎麼?這都到晌午了,二叔祖也不打算留晚輩用飯?」
蘇軼昭索性進了書房,在原先的位子上坐下。
二老太爺很是納悶,這小子又在憋著什麼壞主意呢?
他冷哼一聲,「咱們二房的飯菜可不如你們長房的精緻,就怕你吃不慣。」
「二叔祖啊!晚輩來府里晚,從未見過四伯。想來四伯任南都府知府,已經連續三任了吧?也不知明年會不會升遷啊?」
蘇軼昭自顧自端起茶碗喝了起來,然而她這話卻是讓二老太爺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
他發覺,蘇軼昭和蘇文卿一樣討厭。虧他原先還以為蘇軼昭很懂事,其實不過是表象罷了!
不等二老太爺回答,蘇軼昭又自顧自地說道:「也不知明年能不能見到四伯回京述職。」
蘇軼昭口中的四伯就是二老太爺的長子蘇文光,任南都府知府,從四品的官職。
接連三任了,年年考績都是評優,卻年年留任。
二老太爺半晌才道:「是啊!明年說不定你就能見到你四伯了!」
蘇軼昭突然回頭看向二老太爺,卻見二老太爺原本瞪著蘇軼昭後腦勺的眼神還來不及收回,叫蘇軼昭撞了個正著。
蘇軼昭見狀也不以為意,反而回了個燦爛的笑容。
「朝中有人好做官!其實有時候也不全然因為政績,還是朝中無人吶!祖父快要致仕,朝中都是些見風使舵之人,那些姻親都在觀望,一時間也顧不得四伯,當真是委屈了四伯啊!」